得麒麟珏,得天下,他就真的为了天下——利用了自己的心。
穆江碧听着这八个字的答复,心口空了,萧逾白真的从未将自己装在心里吗?
就真的只是彻头彻尾的利用?
他不再逼近,反向后退去,抹了一把脸,疯笑起来。
穆江碧笑够了睁开眼看着墙角的人儿,一身红衣显得那人娇俏的很,不过是这么久过去了,这人健硕了不少啊....
他盯着萧逾白不再柔情,有了一股子狠劲,他不想再对这个人百般温柔了。
一把揪过了萧逾白的衣领将他死死摔在龙床上。
“好你个萧逾白啊....好手段。你这身衣服,老子看着不顺眼!”
萧逾白被这样一摔,头磕在了床上的木桩,头晕脑胀,看不清眼前的人。
一声闷哼后,只能看到恍恍惚惚的有人压在自己身上,伴着一声声衣物撕扯的声音,香肩锁骨,渐渐地整个胸膛都漏了出来,有一股子凉意。
他无意的挣扎着,像是猫爪子踩在人的胸膛上,以往穆江碧会高兴,可现在萧逾白挣扎,他更不高兴了。
死死将人的脖颈掐住,求生的欲望终于让萧逾白眼前明晰,恢复了力气,使足了劲想要将人推开,却被穆江碧翻了个身解掉了腰间的绅带,双手被禽在背后绑住不得动弹。
萧逾白没想到穆江碧会对自己这样狠,耳边一声声富有磁性的声音唤着他深处的欲望,“这洞房花烛夜...就让小爷看看,子晗你有多淫荡,你别忘了,你方才的合卺酒,是跟谁喝的。”
萧逾白别过头去,穆江碧没有放过他“让夫君看看,子晗你被人压在身下到底是什么模样。”
萧逾白存着自己的理智大骂“放肆!”
穆江碧不满,直接堵住了他那张遭人厌的嘴。
“何必装什么清高,在外人眼里,陛下是竹,是清风,是松柏,在小爷眼里,陛下可是喜春散。
陛下最好别喊出来,喊出来可就丢了颜面。”
直到深夜,身下的人堵住嘴说不出话来,
萧逾白面对穆江碧的猛烈糟蹋,也不再挣扎,腰肢不停地迎合着,好像是哄人高兴,若是他能原谅自己,也好。
穆江碧伏在萧逾白的耳边根本不放过他,“刚定了大萧你就纳妃,陛下可真是急——”
当夜宫廷之中尽是潺潺流水声,不绝于耳。
*
大萧国本刚定,萧逾白还不能松气,里里外外的事情多。
忙的时候就叫人不停地打探穆江碧的情况。
金銮殿的书房里,萧逾白忙的焦头烂额,翻看折子,见自己的贴身侍卫慕寒回来了,瞥上一眼,便问“穆公子今日如何?”
“穆公子今日仍不吃不喝。”
萧逾白听罢咂舌,手中的折子扔在了桌案上,还真是能胡闹!
萧逾白无奈,紧着好看的眉头蹙起,叫着身侧的大监“重要的折子挑出来,朕先批,其余的留中。”
大监在一旁念着折子的贴黄,等着萧逾白决策是否留中。
“为岭南赈灾款贪墨事。”
“留中”
大监再拾起来一份折子,看到贴黄还没念出口,双唇微启,沉下脸来,脸上有些惊慌。
大监看着萧逾白正点朱红批阅,这奏折念出来,陛下定会生气,便想要在陛下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留中,萧逾白警觉,一字便拉回了大监的动作。
“念”
大监随着这一字身子一抖,咽了口唾沫,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人,几个字跟打结儿似的,结结巴巴的出口。
“为....为斩杀,斩杀冀国余孽事。”
萧逾白的眼中本是办事的干练,这贴黄让萧逾白心中一紧,该来了....终于算是来了。
他握住笔杆的手顿在了奏折上,整个僵住,但不过一瞬,他知道,为人天子,不可有软肋,不可露喜好,猛地吸了一口气才咬着牙,“留中。”
萧逾白批折子从不马虎,想要上前劝穆江碧,自己只能挑着重要的事情先办,其余的只能等到夜里再挑灯看了。
一摞要事的折子看下来,萧逾白都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都是疼的,也不耽搁,叹息一气。
叫人提着桂花酿,前去看看穆江碧。
还没到了那座宅子,在宫苑的石道上就听到了三四个小小宫女嘴毒的议论纷纷。
*
“不明白,这祸乱宫闱的贱婢生的孩子,怎么就配做了大萧的王?”
有一个还算胆小,担惊害怕劝着,“别说了!自从陛下带着兵回来,皇室子弟接二连三蹊跷暴毙,先皇在龙椅上死不瞑目的样子你们都忘了?”
这个话头子没了,就紧着另一个“你们可知道,他为什么不杀冀国的余孽?”
“为何?”
萧逾白躲在石碑后头偷偷听着,说自己他不会在意,可一提到穆江碧他就提起了精神,密密的听着,仔仔细细的听着。
那几个小宫女哪里知道石碑后头有人听着,瞥着两侧悄咪咪说起来“听说陛下再冀国做质子的时候啊,与那余孽....”
那小宫女话都没说完,萧逾白便摆手,叫身侧的侍卫慕寒解决。
慕寒带刀刚从后面出来,那几个宫女便吓得魂不守舍,直接跪下来磕头。
萧逾白不想耽搁,下了令“议论皇族者,斩。”
新帝继位,流言四起,萧逾白不是随意杀人的君王,可他能忍自己被议论纷纷,就是听不得有人议论穆江碧,才发了火。
慕寒知道陛下的脾性,知道陛下与穆公子的关系,自然事情办得干脆利索,将这四人直接拖到了刑部问斩。
*
萧逾白一个人进了穆江碧的小院里,这次与以往不同。
萧逾白在门口悄悄的踏上了小院的台阶,小林子看到了门前穿着长靴的脚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逾白揪住了脖颈。
“回来!不许说话,不许动。”
他声音不大但龙颜威震。
不敢大声是生怕小林子听到了进去通报,扰了穆江碧,怕穆江碧不见他。
萧逾白悄无声息的开了门,只开了一条缝儿,看着院儿里美人,他才跨过门槛儿。
萧逾白怯生生的闭上了门,好像自己就像是个贼,以往自己也这样做过,小心翼翼的,可穆江碧一员大将,不管风吹草动,小心翼翼抵不过他的警觉。
萧逾白放下心来,漫步在院里,穆江碧没赶他出来,或许也没力气赶他出来,必竟好几日都不吃不喝的。
无所忌惮,他踏上围廊,进了这个自己曾经日日待着的小院子。
这里自己太熟悉了,不过在将穆江碧放在这院子里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好好看过这里,穆江碧也不会容自己待着。
他本是没有注意那颗桂花树,可那桂花树长的地方在围廊的尽头,在正房的窗前,实在惹人的眼。
穆江碧在上面砍下来的刀痕也显眼,萧逾白不想看到都难,只是瞥上一眼,萧逾白就看得清楚。
刀刀砍得深,砍的很,萧逾白上前抚着,树皮已经长出了一层,粗糙了些,抚着树皮,他心中惆怅,穆江碧到底有多恨自己?
若是穆江碧现在看到自己会不会砍了自己?可摸着树上的疤痕,他倒是不气,反而笑了。
他真的生气了,只会拿这些不会说话的东西出气。
要是真的杀他,萧逾白也无话可说,定当将江山奉还。
若真的到了那一日,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信他,是自己心里有他,留了他,不能怪他。
萧逾白看着这窗上堆积的积雪,积雪下是自己养的那几盆花。
怕是早就枯败,他扫一眼也就没再看了。
紧着萧逾白透过窗,透过琉璃,看得到里头的人。
穆江碧正靠在榻上歇息。
地上的酒壶乱七八糟的摆着,少说九只,瞥着门口的餐盒已经放了六个,也不知道这人不吃不喝,靠着酒,怎么活下来的。
萧逾白见罢叹息,推门而入。
推门的吱丫声儿,惹得穆江碧有些不悦,闭眼迷迷糊糊的吞吐着“小林子,我不是说你不能进来吗?”
见到了萧逾白的身影,他倒是没了不悦,几日折腾自己,他的唇色有些发白,萧逾白看着咬紧了后牙,他心疼,可他不愿意再表露心迹,只是心里道——这人就真的不怕自己折腾死!
外头有太阳,可凉气也重的厉害,穆江碧不叫人烧炭,就像自己活活冻死,好叫他萧逾白哭死。
这样冰冷的屋子,穆江碧一身塾衣也不好好穿,里衣的带子不好好系,见他来了,翻了个身,那松松垮垮的塾衣就露着胸膛。
穆江碧慵懒的侧躺着,撑着脑袋,看着身周泛着荧光的人儿,语气里不饶人,阴阳扫落他,“哟——这不是咱们,日理万机,日夜操劳,熬油费火,尽瘁事国的陛下吗?”
他一口气说出来,好似是夸人的,却叫萧逾白捏紧了拳头。
穆江碧能察觉道他细微的动作,提壶又是猛灌一口酒,“怎么陛下终于想起我了?”
萧逾白不看他那双发红的眼,那双眼快要把自己看穿了。
自己并未开口,穆江碧笑嘻嘻的,起了身拉他坐下,递给他一壶酒。
穆江碧直接坐在了地上,要是非说的话,是摊在地上,靠在萧逾白的小腿边。
语气淡淡,“听说,朝堂那群老爷子联名上疏,要陛下除了我这大冀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