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惬意,远远看似惬意,实则啊....书卷之下这人早就羞红了脸。
这面带羞容的原由啊....得看围廊走开的人。
围廊远处阔步走来的穆江碧,凑近了躺椅上的萧逾白,悠然问道“今早让小林子给质子爷找来几本书解解闷,你可有看上眼的?”
穆江碧说得好听,解闷?可给萧逾白看的都是什么书?品花宝典,云雨图,南风记。
这些不堪入目的书卷给人看就算了,还要专程过来没皮没脸的问着,这是自己不知道,还是故意来撩逗自己?
萧逾白遮着面,书卷之下,闭上了眼,顿上一刻轻叹一声,“不堪入目!”
穆江碧看着他不理自己,不知所以,眼神中尽是疑虑的看着小林子,想在小林子身上找答案。
小林子打量着自己的爷,又看萧逾白书卷之下别过脑袋的模样,在穆江碧耳边声明几句,“爷,我拿的就会您平日里最爱看的,可...”
小林子叫苦,可眼前的质子爷他不买账啊。
穆江碧清楚了缘由,眉尾微挑,对着小林子嗤笑一声,这小子倒是上道,不管他是沈涣还是质子爷,都是正人君子,这些东西,他都不会多看,这书卷之下的面容想罢一定难堪的很,
穆江碧俯下身子贴在萧逾白的耳侧,轻声细语的问着“不过是些荤段子,质子爷可是害羞了?”
萧逾白听罢,咬紧后牙闭上眼,将手中的这一本书卷恼地扔在他身上,一字一句咬着,面色也不好看。
“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那模样,就像是坚守贞洁的小姑娘被人揩油后的倔强。
穆江碧喜欢他这副模样,就像是人想要撬开未刨出珍珠的蚌,内有乾坤一般,想要将他逗得方寸大乱。
“你说,若是与逾白共度春宵....会不会,别有一番滋味?”
萧逾白听罢耳边撩拨的话面色大变,耳垂子发烫,起身直接将人摁在了躺椅上骑在穆江碧山上,扼住了他喉咙。
“七王爷还是休得胡言!”
言语,动作,是狠戾。
可在穆江碧的眼里他就像是被老狸逗得反击的小白猫,伸出了爪子,也不过伤了皮毛。
看着他发脾气,穆江碧都忍不住的想要宠溺笑笑“是我恼了你,伤还没好,你别动怒,七爷给质子爷赔个不是。”
萧逾白看着他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再动手了,才觉自己的动作不太妙,这样骑在他的身上,两个人埋在同一张躺椅里,近在咫尺,惹得人上下都不是,定在了穆江碧的腿上。
小林子见此有眼色,悄悄挪了步子,躲到了这围廊的柱子后头,不再去看。
穆江碧找准了时机,好似无意之间,自然的将一只大手搭在穆江碧的腰上,甚至揉着他的腰窝,与萧逾白说着“正事”。
“那日暗杀你的人找到了,是四爷穆江吟所为。”
穆江碧说的话,是公事,是重要的事,即便是动作有些不雅,也让萧逾白不能脱身,二人侧耳悄咪咪的说着要事,这个距离倒是正好。
“他的目的是我,顺便栽赃陷害你,借此可以吞并了大萧,这是一举两得,好让他自己的太子之位坐得稳妥,日后登上王位。”
萧逾白听罢,撑着靠背速速起了身,若是再磨叽下去,他们二人就真的纠缠不清了。
起身后拍拍自己的衣袖,还一副清冷模样,“如此——那七王爷小心。”
眼前人的一身粉黛,显得人更加白净,穆江碧抬起二郎腿细细打量着美人的身姿,心中欢喜。
不时又跟着萧逾白赏桂花的步子,望着他沉醉在景儿里的模样,声音有些魅惑道“你这倒是半分不担心你自己个儿,你这样,爷怎么放心?”
萧逾白只管看着桂花树上的景儿,可身后比自己高一截的人俯下身来,眼中尽是自己,叫自己有些别扭,但也不好像个小姑娘家似的躲,自己也没什么好躲的,都是男人,没什么躲得。
可那人紧着道“不如...日后你就留在我的府邸,小爷也好护你周全。”
这一句话,还有这种炽热的目光,萧逾白感受的到,憋着一口气不答应他。
又听得身后的人像是心急想要吃糖的赖皮娃娃,催着“哎呦!爷说认真的!”
他三番五次问着,萧逾白看着桂花,才挪了目光,咬字一口回绝“不合规矩。”
“啧!”
“逾白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不叨扰王爷了。”萧逾白说完转身就走。
穆江碧还真就后悔了自己嘴快说了这一嘴,但自己嘴快又不是头一次,管他是沈涣也好,萧逾白也罢,看着他走远了,一个王爷,一个邻国质子,不知道下一次二人如此入心是何时。
他定了心,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终于将那句话冲出了口,“子晗....我心悦你,并非玩笑。”
那句话没多大声音,但震耳欲聋,隔着时空直接传到了多年前的春季。
连萧逾白的步子都为这一句话而撼动。
多年前的事情有了答案,萧逾白嘴角多了一抹淡然的笑意,但只为这句话驻足一刻,他知道——沈涣是沈涣,萧逾白——只能是萧逾白,想罢,萧逾白只字不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府。
只留那年的光景在二人脑海里打转儿。
*
时间过得快,一晃到了一年一度丰收宴的日子,朝堂宫苑大摆国宴,邀请的人也不少,质子爷得了皇上的邀请,当天换了一身玄色华服,自己虽说是质子,但也许给故国长脸面。
萧逾白一路随着七王爷便入了宫邸的宴厅,七王爷今日穿的正式儒雅,一身泼墨的竹叶衣袍,上浅下沈,显得沉稳起来。
穆江碧知道他身份特殊,一路马车上紧紧护着,二人随之上阶时也不停交代“今日宴会,切记小心,你身份证特殊,切莫叫人做了文章。”
“谢王爷挂心。”
正说着后头悠然赶来一人,看到了前头的人喊着“七弟”。
他穿的比旁人厚实,到了秋季寒风,还真的把狐裘都叫人备着了。
那人正是四王爷穆江吟,穆江碧应声道“四哥来的真巧!”说罢将自己的臂膀自然而然的搭在了穆江吟的肩上“我正有要事与你相商。”
他二人上了拱桥,留在原地的萧逾白远远望着,看似没有波澜,但眉间流转千意,心中道——这好戏,要开场了?
他面容不改,转身向着宴会大厅之中落座。
外头守着的小宫女撇上一眼都忍不住与一旁的同伴夸赞“这质子爷,还真是天人之姿!”
“真好看,也不知是谁家娘子这么大福气。”
二人悄悄论着,被后头来的冀国共主直接喝住“谁手底下的人,在宴会喧哗?嗯?”
那二位小宫女不敢再言语,忙低眉顺眼拜了礼,这才送走性子刁蛮的公主。
而那公主在觥筹交错之间,就死死的盯着萧逾白那身资,挪不开眼。
*
宫苑的后院儿本是清净地方,此时却被穆江碧与穆江吟的话打破了这份寂静。
“市井传闻,你可听说了?”
四王爷穆江吟满面紧张,但穆江碧毫不在乎,“哎呀!四哥!小爷我的风流往事,哪一个不被他们说书唱曲儿的流传。
若是我一一都记在心里,非得累死,有一句话说得好,越不在意旁人的看法,才越快活”
四王爷不听这孩子瞎扯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这次与以往不一样!你与那...萧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