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要怎么配合你?”谢敛青开口问道。
程砚时看了看台上逐渐被揍虚弱的人,然后快速开口分工,“你们只需要在我离开后闹出些大动静就可以了,我等下会绕去看台后方施展棠棣学院的追踪术找到暗处布阵的入阵师,然后让他解阵。”
“虽然不知道宁宁姑娘你到底是什么实力,但笼子里的人都是些被训练得只会调用一点灵力的普通人,他们出不了笼子,所以只需要你帮我拦一下阵内的两个人就好。”程砚时继续开口。
但他好像是怕谢宁宁太有心理负担后开口又道,“拦不住也没关系,我会速战速决的。”说罢他便闪身不见了,谢宁宁隔壁桌的大哥好似压根没见过程砚时也没听见他们说话一般继续偷偷骂那些权贵。
岚打了个哈欠,继续埋在谢宁宁怀里撒娇,“这个人类不过区区七阶修士,竟然敢质疑我和主人。”
“岚不也是七阶吗?”谢宁宁正思索着怎么闹出来大动静,便随口问了一句。
“我们魔兽和人类修者之间修炼的难易差距可是很大的,虽然都是一个品阶,但魔兽被天地规则压制,需要付出的努力可比人修要多很多哦。”岚跳上了桌子和谢宁宁解释。
谢宁宁理解了,听完岚说的话,她好像有了些思路要怎么闹出些大动静。正当她要付出实施招呼岚问她能不能像枭一样喷火把茶楼点燃的时候,谢敛青却突然站了起来。
谢敛青现下的少年体型站起来也不高,谢宁宁接下来就看见了有可能是这辈子见到谢敛青最好笑的一幕。
只见他一脚将前面的人凳子踹翻让前面的人捂着屁股大叫了一声哎呦,但是面上谢敛青还是矜贵清冷的样子慢悠悠道,“不好意思,脚滑。”
谢宁宁憋住笑,确实是狡猾。这种情况能闹出大动静最好就是起纠纷,只要这边的乐子比台上的大,大多数人都会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看突发情况而不是一直以来都有的比赛。
谢敛青一副挑衅的样子将对面惹火,前面的人转身正撸起袖子准备教训一下谢敛青,谢宁宁趁乱招呼了岚悄悄和她说让她去放火,然后她便拔出了成玉剑挡在了谢敛青身前。
对面的人见谢宁宁拔剑,虽然见着利器有些害怕,但看清楚谢宁宁只是个小丫头之后便又恢复了气势指着谢敛青骂道,“臭屁孩子也敢踹你爷爷我的凳子,反了你了,我让你脚滑一个试试看呢。”
谢敛青十分无辜,他音量也拔高了些回他,“怎么了大叔,难道是因为我看到你要偷偷摸前面的姐姐打扰到你的好事了吗?”
说罢,他睁大眼睛故作震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对上了面前凶神恶煞的人,“还是说我不该看到大叔你趁着大家都不注意拿着一包药粉往那位姐姐的茶盏里倒呢?”
谢宁宁没想到谢敛青师出有名,在心里默默为他叫好,她本还在疑惑她这个便宜老哥怎么会主动找事,没想到确实是那个人该被教训。
“想不到你看起来还算是个人。”谢宁宁剩下的话没多说,但是在场的人也都知道她下一句是什么,谢宁宁轻蔑地看着他,然后转头对被这人祸害的那位女子道,“那位姐姐,快点把茶倒了吧,这人给你下药。”
青州民俗彪悍,就连女子也不例外。见到那人心虚躲闪的目光,那女子更是直接上手和那男人扭打了起来,不少人过去帮忙,动静也越闹越大了起来。
而始作俑者谢宁宁和谢敛青美美抽身而退,两个人挤到了楼梯旁,此时岚也烧了窗帘放起了火,火势一大,众人也一哄而散急着往外逃。
就连二楼的贵客们也都坐不住了纷纷下楼,谢宁宁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样子,表情又算不上好。
不过万幸茶楼里疏散还做的到位,也没发生什么谢宁宁想象中的踩踏事件,谢宁宁在人群里看到了几个承云堂里的小二,估计是程砚时早就准备好的。
另一旁的程砚时也得了手,看台上的阵法被解开,里面的两个人也感觉到了阵法不存在了,他们愣了一下,突然又捂住脖子跪了下来仰天长啸,笼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开始发狂。
程砚时擒着一个人不知从何处落在了看台上,他脸色铁青道,“快撤出去,这些人身上的咒印被催动都开始发狂了。他们会无差别攻击,快走。”
谢宁宁看到混在人群里的承云堂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纷纷亮出武器,“师兄,我们来助你。”
谢宁宁没有退,只是让岚带着谢敛青找个角落避一下,交代了岚好好保护好谢敛青后谢宁宁也带着成玉剑上了看台帮忙。
岚在心中叫苦不迭,谢敛青哪需要她保护,他们少主站在那里那些人就不敢过来好吧!反倒是小主人,岚有些担心地望过去。
谢敛青站在角落里,“让宁宁练练手也好。”说罢,他甚至找了个凳子坐下看台上的谢宁宁。
程砚时带来的师弟都是新入学院第一次接委托被他这样的前辈带着历练的,因此实战经验也不多,发狂的人实力已经突破了二阶,和那些来帮忙的师弟们缠斗在了一起不分胜负。
程砚时脸色难看了起来,能将咒印一下提高到这种水平的人,背后的人实力远在他之上,更何况他现在还要压制入阵师。
程砚时看着手里擒住的入阵师脸色更是阴沉,他和这人在暗中以灵力较劲不能分神,他看着入阵师恨恨道,“好你个程砚澈,做这种事真是辱了程家的名声。”
这人正是他的庶弟,这一月来总是来找他麻烦的程砚澈,分明是来拖延他查这件事的进度。
谢宁宁皱起眉,霜烬正在她的空间里指点她如何对敌,从刚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现在她已经可以行云流水挥使剑气,谢宁宁的速度也十分快。
在对战时,谢宁宁注意到有一个人的脖子上那块咒印没有亮,反而是黑色的。
他并没有发狂,但还是在拼命攻击其他人,甚至攻势最凶猛,他的眼睛也亮亮的,看起来十分清明,甚至身型只比谢敛青高不少,看起来还是个少年。
反倒是像是垂死挣扎一样。但他并没有死,谢宁宁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只觉得好像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
谢宁宁脚尖点地旋身过去,成玉剑一挑便直指了那个没有咒印的人。那人也朝谢宁宁看过来,然后跳跃过来和谢宁宁缠斗。
谢宁宁执剑引着他远离看台上了二楼,到了二楼避开人才好施展明镜止水。
看着不断向自己袭来的快拳,谢宁宁一边躲避着一边吸了口气,向她袭来的快拳在谢宁宁眼里开始变慢,她侧身避开一拳,拳风震起她鬓角的发。
谢宁宁启唇,横剑而上,“明镜止水三式·霜息。”
成玉剑在她手中突然消失,仿佛真若寒霜降临一般,剑气如霜一般扫过那人的身体,然后逐渐在他脖颈前化形。
只一招,谢宁宁便执剑将他压下,谢宁宁站在他身侧,剑已经指在了他颈前,再往前一步便是死。霜烬在她空间里夸着谢宁宁这招已经不错了,若是将成玉剑换成霜烬的本体剑威力和观感都会更上一层楼。
那人躺倒在地面上,双手双脚都十分的冷,像是被霜冻上了一般,即使被谢宁宁拿剑指着,他的眼神仍是十分清澈,过了良久他才沙哑着声音道,“我输了。”
霜烬在她空间里问她想怎么处置这个人,谢宁宁仔细又辨别了他的眼睛,这才从他的眼神里找出对活下去的渴望与活着的迷茫,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
谢宁宁垂眸,她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缓缓道,“要苟延残喘活在这世上,还是要跟着我一起走?我家的药圃缺一个养药人,姑且也算我给你一个生的意义。”
那人的眼神重新聚焦,看着谢宁宁说要赋予他生的意义,他的眼眶微红,然后嘶哑着声音回答道,“我和你一起走。”
谢宁宁收剑,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霜烬在心底问她这人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同意和她一起走,谢宁宁沉默了片刻在心底回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人就是这样,只需要他人的一个肯定就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