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青和谢宁宁刚一起买完了日常需要的东西租了个马车送回府上。
两个人带着岚在街上乱转，谢敛青才走了几步路便有些累，谢宁宁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的冷汗，于是慢下来脚步。
“哥哥，不如我们去茶楼里坐坐吧。”谢宁宁开口提议，谢敛青当然没什么意见，岚被谢宁宁抱着也不觉得累，反而有点好奇谢宁宁口中的茶楼是什么样。
等到了茶楼，谢宁宁才发现楼内人声鼎沸，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东西。谢宁宁是个爱凑热闹的，进了茶楼点了一壶茶就坐在一楼看了起来。
“这里是怎么了，这么热闹？”谢宁宁嗑着瓜子，看着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看台中央开口疑惑道。
看台的中央不知道用红布盖着什么东西，红布还都有几个小二拉着，像是要搞什么拍卖一样。
“一看小丫头你就是新来的，连我们青州城这个热闹都不知道。”和他们紧邻一桌的一个壮汉开口接话。
谢宁宁来了兴趣，她偏头问道，“确实是刚随家里人做生意来了青州城，大哥方便给我讲讲这个热闹是什么吗？”
见谢宁宁诚心发问，那壮汉也乐津津开口，“说来也不是太光彩，都是那些有权有钱人的玩物而已。小丫头我和你说啊，越是光鲜亮丽的人越有这种常人没有的怪癖。”
谢宁宁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岚更是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她舔舔谢宁宁的手问道，“主人，这大叔说的什么意思啊？”
能听懂岚说话的谢敛青差点被呛到，岚的岁数都够当这人的祖宗了，竟然还喊他大叔。
谢宁宁摸摸她的毛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往下听。
那大哥继续开口了，他压低声音往谢宁宁这桌凑了过来，“实话不瞒你们，这是那几个有钱人家搞出来的肮脏玩意儿，每年今天青州城那几个老爷就要再这儿举办‘斗人’的东西。”
谢敛青也来了兴趣，他摇晃了摇晃手里的茶盏，然后悠悠开口，“斗人？”
“对，斗人！”那大哥说到此脸上浮现出一股愤恨的神情来，“那群富佬不把咱们当人看，斗人就是那几家有钱富佬各出一个被训得跟野兽一样的人，然后让他们彼此厮斗，还专门包下茶楼让我们老百姓都看着，还专门开设赌局想赚老百姓的钱。”
说完那大哥啐了一口，“实际上都有他们在背后操盘，谁能赢谁不能赢是早就定好的，专门来骗不知道这些东西和那些爱看这种猎奇重口东西的人的钱。”
谢宁宁皱起了眉，她倒是懂这些背后操盘的手段，只是没想到这群利欲熏心的疯子竟然专门训练人来进行缠斗。
岚显然也没想到人能够坏成这样，她张大嘴惊讶道，“我本来以为人类为了魔兽的内丹、皮毛之类的东西去狩猎魔兽已经够可恶了，他们怎么对自己人也这么残忍。”
谢宁宁叹了口气，对于人性的钻研，她在上辈子就已经领略很多，也看过很多研究人类的书籍，所以她对人性的恶不会显得多么惊讶。
“有些时候人类远比魔兽要更恐怖得多。”谢宁宁没由来冒出这样一句话，她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很多让她心痛又无能为力的新闻，她又叹口气。
谢敛青对谢宁宁的话不置可否，正当他们交谈的时候，看台上的小二已经掀开了红布给看客展示笼子里的东西了。
那是人，或许也不能称之为人。谢宁宁仰视着台上牢笼里的一个个跪伏在地上犹如野兽一般的人形物，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而他们的周围却爆发着欢呼声，随着人群热情的高涨，应该算是主持人的人宣布了开始比赛，立刻就有人上前解开了笼子上的锁。
笼子里的人被放出来，彼此缠斗在了一起。两个人跟不要命一样互相殴打着，谢宁宁却是从他们扭打的过程感受出他们在用灵力。
再接着，一个人被另个人以足够能将他扔出看台的力抡了出去，谢宁宁预料到的砸下看台之类的事没有发生。
正当那个被甩出去的人接触到看台边缘时，看台边缘浮现出一圈白光将他拦了回去。
“那是什么？”谢宁宁神色凝重了起来。
突然有一个人影翩然到了谢宁宁身边坐下，他戴着一个银质面具，然后小声回答她，“那是入阵师结下的阵法，防止里面的人出来，并且这个阵法想要解开只能阵法中的一个人死去。”
程砚时并没有特意变换声音，所以谢宁宁和谢敛青时能听出是他的声音。
谢宁宁疑惑道，“程公子？”
程砚时掀起面具一角，然后又飞快把面具放了下来，“是我，但别暴露。”
谢宁宁不解，但也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是什么做派，怎么还戴个面具。”
程砚时轻声笑了笑，他指了指楼上的房间，“那些房间里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他们戴面具是为了掩饰本人的欲望，我可不是。倒是你和你哥哥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敛青喝了一口茶，“无意路过进来喝茶罢了。”
“这么说来楼上的那些人都是像你一样的修炼人士吗？”谢宁宁隐隐约约能猜到他说的戴面具是为了掩饰欲望是什么意思了。
程砚时摇摇头，“是也不是，不仅是修炼者，还有有钱有权的人。”
他们都是来看这些怪物的，青州城举办这个东西的富人就是拿捏了他们猎奇的心理，谢宁宁感到一阵反胃，她看向程砚时，“程公子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程砚时倒也不担心告诉谢宁宁和谢敛青会坏事，只是在这桌的周围设下了拦音结界然后才正色道，“我接了学院发布的悬赏，调查谁布下了这个阵法，布阵的人是棠棣学院的学生，阵法中有棠棣学院的印记，我来捉他回学院受罚。”
“换句话来说，本少爷在青州城内混了几个月摸清楚这里的利害关系，就是为了来救他们。”程砚时弯了弯眉眼。
“也就是本少爷是来救他们的。”他指了指台上仍旧被困在樊笼里的人，“所以你们可不要泄露本少爷的目的。”
谢宁宁和岚都有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程砚时，谢安安可没说过她大师兄是个傻的啊。
“既然不想暴露，你和我们说了不也算泄露了？”谢宁宁无奈问道。
“当然不算，因为接下来我想请你们和我一起把他们都救出来。”程砚时笑了笑，好似笃定谢宁宁和谢敛青会答应一样。
谢宁宁审视地看着他，“程公子又凭什么认为我和哥哥一定会帮你？”
“十万灵石。”程砚时举起食指比了个数。
刚刚经历过去卖灵药种子的地方买种子但是发现灵石根本不够的谢宁宁总算知道了他为什么这么有底气，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不赚是傻子。
谢宁宁和谢敛青对视了一眼，在看到谢敛青微微点头后她深吸一口气，“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