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吗？
苏眠睁开眼睛，入眼一片白。
白色的光柔和不刺眼，身体轻飘飘的，像飘在云端。
苏眠没动，大脑迟缓的转动，思考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她杀了苏洛鸢，然后就晕了。
苏眠像是想起了什么，噌的坐起身，“系统？系统你在吗(⊙o⊙)！”
没有回应。
苏眠慌了，起身环顾四周。
脚下像是云铺成的路，又白又软，望不到尽头。
“咦？宿主好像在叫我。”
“叫你妹！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搅屎棍！”
“嗷——？！蹬鼻子上脸是吧？看我旋风脚！”
“啊——！”
苏眠：？
这什么动静？
她循着声音往前走。
两团软绵绵的东西，你一脚我一拳，打得火热。
伴随着奶里奶气的叫狠声，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苏眠试探性的开口，“系统？”
一团软绵绵动作一顿，扭过头，圆溜溜的眼睛望过来。
“嗷——宿主！”
它一脚踹开骑在身上的世界意识，像一条圆嘟嘟的小狗，欢快的扑过来。
苏眠下意识伸手接住。
“宿主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哇哇哇……”
系统小声哭泣，“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杀掉主角，居然会使世界线差点崩溃。”
“不过还好，我及时向上级打了个报告，申请此方天道介入。”
苏眠脑袋嗡嗡的。
什么叫世界线差点崩溃，天道介入。
苏眠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那他是？”
她指了指刚刚和系统打起来像那一团。
世界意识发现她，愤怒的倒腾着小短腿，扑到她的小腿上，凶狠的咆哮。
苏眠：“……”
好……好萌。
她没忍住，弯腰把它抱起来，熟练的挠下巴，“系统，这不会就是一起来处理的同事吧？和你一样可爱呢。”
“……”系统炸毛，“同事？我呸！我可是高纬度世界的产物，它一个还没成型的世界意识，也配和我比？”
世界意识冷笑，“高维世界的产物？呵，一个偷我能量的小贼，也敢这么嚣张？”
“如果不是我还未进入成年期，分分钟捏死你！”
“那刚刚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是谁？”
“是你！是你被我打得嗷嗷叫！”
“……”
眼看要打起来，苏眠赶紧一手一个卡在手臂，“别吵别吵。”
系统委屈的埋在苏眠怀里，委屈开口，“嘤嘤嘤～”
世界意识不屑，“呵，还撒娇，恶心！”
“你醒了。”
一道飘渺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眠耳朵一酥，抬头看见穿着一袭白袍的人。
他嘴角挂着温和的笑，眼神悲悯，可一眨眼，又像是错觉。
他张开手，语气有些无奈，“多大了，怎么还和人打架。”
“……”世界意识委屈的扑过去，“嘤嘤嘤～它先动的手，我可乖了。”
系统：？？？
它一脸震惊，显然没想到世界意识可以这么不要脸。
苏眠打了个哈哈，“正常，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
“它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我靠！
天道！
活的天道！
苏眠心里疯狂尖叫，抱着弱小的系统，假装冷静。
天道微微一笑，“不，是我没有管好它。”
“自我介绍一下，异界的来客，吾乃此方世界的天道，它是陪着我孕育而生的世界意识。”
“之前的世界线，是我的疏忽，让它独自参与，造成了一段悲惨的因果。”
世界意识不服的探出头，“不是我的错！我都是按照因果降下气运，那个苏洛鸢，气运最盛，我有什么错？”
“错的明明是他们，不仅随意篡改世界线，还偷了我的能量！”
苏眠：“……”
怎么说呢？它说的是事实。
天道不语，望着苏眠，似乎想听听她怎么应对。
苏眠搓了搓狗头，缓缓道，“从你的立场来说，你没错，但站在我的立场，我也没错。”
“我的世界曾流传过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在得知自己会死的情况下，争取一条活路，有错吗？”
“我最开始没有想过要杀她，只想着避开，是她不依不饶。”
世界意识：“可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苏眠抬手打断，“你想说，只有我死，苏洛鸢才能补足神魂，开启她被书写好的救世主的一生。”
“但问题是，我就该死吗？失去了我，她就真的没办法继续走下去吗？”
“如果她连失去我助力的挫折都迈不过去，你又哪来的信心，她有资格成为被万人称颂的救世主？”
“如果天命之女的成圣路，是踩着像我这样的人的尸体走上去的，你扪心自问，她配吗？”
世界意识一哽，想要反驳，但又想不出来。
天道眼底掠过一丝极浅的欣赏，他低头摸了摸世界意识的脑袋，“你啊，还是太小了。”
“我哪里小！我都两万岁了！”世界意识气呼呼的甩头。
天道：“你没有错，但管理一个世界，梳理一条世界线，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靠气运来选定天命之子，只是最简单的一个方式，里面会出现许多的纰漏。”
“可世界线就像这些丝线，不计其数，如果每一条都按照你的逻辑，去选择那些信念坚定，坚韧不拔的人，也是不现实的。”
天道缓缓抬手，身边出现无数细小的丝线。
“每一条世界线都有它存在的意义，也不是一定要完美无缺的人才能获得天道眷顾。”
“世界万物，本就多姿多彩，千人千面，你可以去反抗，但世界线本身的发展是没有错的。”
苏眠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丝线，若有所思，“您说的对。”
虽然没太听懂。
但他话里的护短她听懂了。
也是，自己养了两万年的哈基米，好心帮忙，却偏偏撞上她和系统。
在双方都有理的情况下，大事化小，是最好的结果。
天道看了眼她怀里的系统，“世界线吾已经重新稳定，事情到此为止，你该回去了，它，吾需要和它聊聊。”
没等苏眠开口，眼前一黑，整个人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