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司琨,离允抚摸着小姑娘发丝的手一顿。
虽不知小姑娘是怎么从奄奄一息变得生龙活虎甚至让人偷偷把脉看不出一点病源,但这肯定是跟她身边的那个外来者有关,这毕竟是好事,因此他也没多问。
但是司琨……
司琨给了一个月期限,如今只剩几天,也不知他是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但他不理解,因为跟姜晨欢的命挂钩。
一月之期到了,他也不会动姜晨欢,但司琨,他肯定是要罚的。
离允慢慢喝了一口茶。
“娇娇儿......”姜晨欢疑惑转身,离允轻笑一声,才发现自己喊娇娇上了瘾,“不,是陛下。”
“皇舅怎么叫我都行,反正又无人,不必在意这些。”
离允挑眉,“舅舅可以问问欢欢,皇后是怎么叫欢欢的吗?”
话问出口,他就立马后悔了。
她还小不懂规矩胡闹,自己怎么也跟着她胡闹!
“也是叫欢欢啊,有的时候还叫宝宝。”姜晨欢不假思索的说出来。
说出口后意识到不对,气氛变得安静不已,她小心翼翼的偏头。
她说的是自己的母亲,不是原主的啊。
“皇舅,朕开玩笑的......太久远啦,朕也忘啦。”姜晨欢不好意思的笑笑,拉了拉他的衣袖。
也不知是玫瑰花香太浓,让人迷醉,离允感觉自己沉醉在玫瑰酒的清香之中,精神恍惚,连带着眼前之人都有些看不清。
“阿荔......”他呢喃。
“?”浓郁的玫瑰香传来,小姑娘呛了几下,看见离允精神恍惚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皇舅你怎么了皇舅?”
姜晨欢站起身,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眩晕,踉跄几下,瞳孔一缩,向旁边歪去。
“......”
“阿荔,不对,离震!”离允一时惊醒,头疼的厉害,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倒下。
离震慢慢从阴暗处走来,嘴角带着与往常无二的笑意,看着有些渗人。
离允强撑着眼皮,将桌边所有的东西扫到地方,途中碰到尖锐的瓷片,被割破的地方鲜血汩汩直冒,“住手!你想干什么!”
离震紧张的拿起他的手,发现没事,松了一口气。
“抱歉殿下,”离震将拂尘放在了他的旁边,扛起了姜晨欢,“这花香无毒,只不过会让你浑身无力,两个时辰后药效自会消失。”
离允双眸充血,“你想造反吗!!!”
“奴才这么做都是为了殿下。”离震耐心解释,看着离允一点一点的垂下眼皮。
“离震……!”离允最后喊了一声,便再也受不住。
离震眼里浮现一层慈爱,“奴才都是为了您啊……您应该感激我才对。”
至于离允的仁慈,他权当是微不足道露出的善意,不值一提。
离允慢慢闭上眼,眼尾泛红,眼角一滴泪滴落。
这几日离震跟着他上朝,神色并无不对,平常也是尊敬的喊他殿下,他以为他变了,便对他减少了防备,却不曾想他将迷神药下在玫瑰花里,顺着风让药效泛起。
之前阿荔是这样,欢欢现在也是这样,他总是......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有了权势也不行。
离震最后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无事后,径直带着姜晨欢去了反方向。
“照顾好王爷。”
白衣人闪现,眼眸微掀,下面的眼眸暗淡无光,“是。”
离震走后,那名白衣人愣愣的看着离震离去的方向,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一
北部极寒之地。
遍布都是银色水晶制成的家具装饰,屋内亮堂泛光,司琨慢慢睁开眼,动了动微僵的手指,眼眸像一汪深水。
不能再等了......
那个顾时渊身边的侍卫,叫什么云,看着憨厚善良,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若是问司琨有没有不自在,那是没有,顾时渊害他内力尽失,自己找他下属拿一点利息,又如何?
云翳慢吞吞的进来,打了个哈欠,他脑抽将司琨扛进来放到床上后才发现,那好像是他的床,他没有位置睡觉了......
本来想给他换个位置,但看到司琨奄奄一息的模样他还是心软了,算了,跟一个病人计较什么,多给尊上积点福气,少杀人积累怨气。
那人毕竟是通晓天地的国师,救他应该会有好报吧?
“哎一一你醒了?”云翳惊喜的凑上前,左看右看。
司琨侧脸避开,薄唇紧紧抿着。
云翳也不尴尬,“你说你来这里做什么,不如快点回去当你的国师,尊上阴晴不定,指不定哪天你就一一”身首异处了。
“哪天怎样?”
顾时渊一脚踹开大门,笑意盈盈地问道。
而司琨也是发觉云翳进来的一瞬间屋外有人,心中警惕,才没有立刻回答云翳。
顾时渊身穿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裘衣,上面绣着蟒纹镂金,手臂处和肩膀处蓬松狐狸毛滚边镶嵌张狂,腰部挂了一只金色铃铛锁,脚踏一双白虎皮靴,整个人身材修长,妩媚贵气。
“尊上,呃,参见尊上。”云翳结结巴巴的跪下,当顾时渊将身上的真龙之气压迫到他身上时,他欲哭无泪。
北部翻阅几座雪山就是他的地盘,他早就在里面设了阵法,司琨虽然有命求到他面前来,身体里的内力怕是不废也所剩无几了。
而他今日前来,就是来试探的。
“司琨见过北部尊主。”表面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毕竟要求人办事。
“呦,这可不敢担待。”顾时渊挑眉。
“云翳,你先下去吧。”
“呃,尊主,他是国师......”云翳想提醒他,却被顾时渊的一个瞥眼吓得缩了回去。
好自为之吧,他尽力了。
司琨强撑着起来,薄唇苍白,眸子里却淡漠无事,“尊主叫人出去,怕是有什么事要跟司琨说吧?”
“嗯。”顾时渊眉眼弯弯,笑意不减。
下一瞬,强势的罡风袭来一一
司琨身上带着伤,内力全无,根本躲不开他这一拳,他被强劲的力量直直的摔到后面的水晶书案上,水晶书案上裂开一道细碎的缝隙,一直延伸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