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感觉有点儿丢人的全在俊，用舌头顶顶腮，含糊地低笑一声。
“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河神玥没有回答，牵着侄子的手就要走，连个眼神也吝啬于再施舍给他。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
除去文东恩给自己看过的照片，那段斑驳的记忆里，寥寥几次碰面，模样与现在有些许差别的男生当时就站在施暴者的身边，冷漠地凝视着那场欺凌。
她想不记住，都难。
只是，当初短短的两个月里，她和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那他此刻跑来是想干什么？
警告她不要帮文东恩对付朴妍珍？
“权神玥，哦不，现在得叫你河神玥，对吧？”
没等河神玥琢磨出男人的目的，他倒是继续跟了上来，自说自话。
“遇到老同学，不考虑叙叙旧吗？我现在可是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啊，要不，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聊聊？”
“抱歉，这位先生，能请你不要跟着我们吗？”河神玥停下，冷漠地瞥向他，沉声道：“我不认识你，也没有兴趣和你闲聊。想搭讪的话，请你去找别人。”
说完，她没管男人的脸色有多难看，径直带着搞不清楚状况的侄子朝自家车子而去。
接二连三地被下面子，全在俊眼里的笑意渐渐隐没，嘴角也拉平了。
他死死盯着女人摇曳远去的背影，目光阴翳，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侵略意味。
‘不认识……’
‘哈，那看来要帮你好好回忆回忆了。’
就在河神玥挡着车门让侄子坐进后座时，从左侧窜出的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开，紧接着，车门被“嘭”的一声给踹来关上了。
吓得刚坐好的河明俊一个激灵，心脏扑通扑通跳快了几拍。
负责开车的司机也抖了抖。
“你要干什么？！”堪堪站稳的河神玥瞪大眼睛，质问着莫名暴起的男人，被钳住的手也用力甩了甩，“还不快给我松手！”
闻言，全在俊没有松手，瞥见另一边的司机和小男孩儿想下车时，他还把捏住的纤细手腕往自己怀里带带，戏谑一笑。
“友情提醒，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适合他们听。”
河神玥虽然被迫离他近了一点，但难看的脸色、后仰的身体、绷紧的肌肉，无不在诉说自己对他的厌恶和抗拒。
这让全在俊的眼神又暗了暗。
“让他退回去。”他的视线落到准备来帮忙的司机身上，再次提醒，“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胡言乱语。”
河神玥以为自己就只有帮文东恩复仇的这一个把柄在他手上，自然不怕他说，挣扎的动作也大了起来，完全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然而，全在俊比她想得更无耻。
“2004年12月7日，我想，那一天的大雪你应该不会忘记才对。”
精确到某一天的日期，让河神玥瞳孔骤缩，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突兀地定住。
明明是夏季，她却觉得从心脏开始，一股寒意随着血液蔓延全身，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