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乘法口诀表会背吗？”
苏琦玉点头。
“二十六个字母会念吗？”
苏琦玉继续点头。
“那千字文百家姓会背吗？字会写吗？”
苏琦玉再点头。
楼书言都要被气笑了，亏他一开始还觉得这姑娘是故意接近江老的人，但瞧她傻愣愣的模样，他不太敢相信这姑娘能干出那些事情。
“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苏琦玉斟酌一番，最后开口：“学无止境，我有很多不会的，但你也不会。”
楼书言：“……”
楼书言气的说不出话，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拍在桌子上。
“先去买田字格，不管你会多少，我先看看你字写得怎么样。”
苏琦玉不知道楼先生怎么突然有了情绪。
但是她是个热爱科研的人，不喜欢去钻研男人的心思。
这样想着，苏琦玉拿着钱直接出去了。
楼书言则是在那张空白的纸张上，按照小学、中学、大学的教材，各出了三道关于数学的题目。
随后又书房把他的一些书全搬了下来，因为他是军校毕业，里面的书籍大多关于枪支这一类。
苏琦玉沿着记忆中的路很快来到原本供销社的门口。
卖东西的老沈瞧见人，眼底闪过诧异，很快热情招呼起来。
“哟，这不是琦玉吗？你妈呢？”
老沈和高丽萍关系不错。
当初高丽萍下乡当知青时就借住老沈家，他还跟高丽萍学过算术。
后来供销社经历过一次换人，也是因为老沈有算术这个一技之长，这才被换上去。
高丽萍和苏江渠结婚还是老沈一手撮合的呢。
高丽萍这些年在苏家遭的罪老沈都看在眼里。
他经常觉得自己恩将仇报，他也是为数不多不叫苏琦玉傻子的人。
苏琦玉看了老沈一眼，对他有点印象，这人给过她雪糕吃。
她回答着：“去城里。”
老沈已经去拿雪糕去了，他的印象里，苏琦玉一直是长不大的孩子。
听到她竟然愿意开口还惊讶一瞬，很快就把雪糕递过去。
“降降温。”
苏琦玉摇头，把手里的一块钱递了过去：“田字格。”
觉得自己说话不太对，又补充一个字：“买。”
“几本？”
“一本。”
老沈给了苏琦玉拿了两个田字格，没要钱。
苏琦玉最后不得不把钱收在怀里，抱着田字格准备离开。
只是刚经过苏家碾的场前，就被树底下一群孩子围住了。
“快看，是苏琦玉那个傻子！她手里拿的啥？”
“野鸡，快看你姐！”
自从苏雯雯被剪了头，上岗村的孩子给她取了个新外号。
苏雯雯不知道从那个石头缝里跳出来，迅速来到苏琦玉身旁，伸手就要去扯苏琦玉的头发。
“苏琦玉，谁让你来我家门口的，你妈那个小偷都被赶出苏家了，谁许你出现的！”
苏雯雯年纪不过十四岁，全国高考没恢复之前，苏秀才跟个土霸王一样，经常在村里欺负小孩。
现在苏秀才去城里住校上学去了，她只能比她小的一群孩子里当孩子王。
那群大孩子这两天一直这么叫她，连带着这群小屁孩也这么喊，可把她烦死了。
再看苏琦玉那头浓密的头发，苏雯雯哪里能憋得住。
“啪”一下，苏琦玉反手抽到对方的手上，精准又直接。
疼痛让苏雯雯一瞬间红了眼眶。
“你居然打我？”苏雯雯撇嘴就要哭。
这个逻辑是很难让苏琦玉理解的，明明是对方要对自己动手，她为什么能问出这么个问题。
顿时，苏琦玉看着苏雯雯的目光如同看傻子。
苏雯雯转头就往家里跑，那群小屁孩在对方身后纷纷嘲笑。
苏琦玉准备离开，那群小孩又把她围了起来。
“苏琦玉，你拿的什么，你跑什么？”
一群孩子围着苏琦玉问。
苏琦玉不想说话，楼先生还在等着她回去写字。
起身继续往前走，个头矮的小孩立刻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
“她买的田字格！”
“傻子要学习啦~”
一群小孩呼啦啦围着苏琦玉转圈，言语间天真烂漫，夹杂着最原始的攻击和恶意。
这一幕，让在供销社门口乘凉的大人们哈哈大笑。
似乎苏琦玉被欺负对于他们来说，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老沈在供销社都能听到动静，气的眦目欲裂，拿根小棍气冲冲就要过来吓唬小孩。
这群孩子还不知道老沈已经在战斗的路上，嘻嘻哈哈就要去抢苏琦玉的田字格和那一块钱。
苏琦玉皱着眉头，她眼疾手快，在对方的手没碰上之前，单手拎住对方的手臂，直接推到一边。
那孩子直接被推了几步远，重重跌坐在地上。
“哇”一声，哭了起来。
哭声终于让这群大人回过神来，连忙跑过来看看自家孩子有没有挨打。
老沈刚到就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不忘继续威胁着：“欺负人自己摔着了吧，欠的！”
那群小孩还不服气：“是苏琦玉推刘二牛的，这个傻子先动的手，打死傻子！”
老沈气的浑身颤抖，小棍在地上敲得尘土飞扬。
但是真的下手去打别人孩子，供销社门口的那群人都不会跟他轻易算了。
老沈气的难受。
一瞥眼，就见自己儿子沈小飞竟然也混在小孩堆里面，还在幸灾乐祸的笑，顿时火冒三丈。
他伸手直接把人拎出来，对着屁股就抽两下子。
本来是刘二牛一个人哭，这下子老沈儿子沈小飞也“哇”一声哭了出来。
“你个龟孙啊，老子再见你欺负你琦玉姐，我把你屁股揍开花！”
沈小飞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那惨样可比刘二牛可怜多了。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孩子们吓得不敢吭声，都觉得屁股隐隐作疼。
几个孩子相互对视一眼。
家里的大人从来没有因为欺负傻子怪他们，但是沈小飞他爸也太会打小孩了吧~
这边的苏雯雯飞快回到家，把屋里准备做饭的苏老太太叫了出来。
“奶，我看到苏琦玉了，她拿着一块钱买田字格，她头发又长了，奶快把她头发卖了。”
距离苏雯雯卖头发不过过了一天时间。
就是地里撒了肥的玉米苗长个头也得需要一个过程，苏琦玉的头发一天时间怎么可能长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