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白梓收到流云的传信,来了福艺巷。
陆凰衣在门口像是等了许久的样子,埋怨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这还慢呢?接到信我便赶来了。”
前后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吧,白梓也觉得很无辜。
“流云一个来回,都在院子里停了半天了,你说你还不慢?”
“她是只鸟,有翅膀可以飞,我一个大活人要是当街飞过来,吓死那些大娘大爷怎么办?”
被埋怨白梓也不生气,反而无奈的笑道:“却不知你为何如此心急,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陆凰衣没有回答,不由分说的赶紧将人带进后院,在那张石桌旁坐下。
锦矣年从房间开门出来,背着手扫了一眼,道:“都到齐了吧?做好准备,今夜子时随我进宫去把人带回来!”
不是商量而是肯定,。
说完也不等她们反应,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他的意思是今晚宫里会有大动作?”白梓可没忘记,他说的宫城里会有变故这话。
陆凰衣却像没听到白梓的话一般,狐疑道:“你说他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的东西,比我这个生活在京城多年的人还多?就连皇宫里的动向也瞒不过他?!”
“我虽然不知他是何人,但肯定不是人!”
“你们两个!”
房间里传来锦矣年震怒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块精美的糕点凌厉的朝她们飞来。
糕点眼看就要落到白梓的脸上,被陆凰衣伸手截下。
屋子里锦矣年继续道:“编排别人的时候能不能走远一点,吵着本少爷睡觉了,再有下次飞出来的可就不是糕点了。”
......
临近子时,宫廷之中一片寂静。
无极宫里灯火通明,皇后娘娘神色焦虑,在殿内来回踱步。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发现商洛公主没在自己的寝殿,随即派人去寻。
正巧碰上琦贵妃带着一个自称为李明朗的禁军守卫前来。
皇后娘娘认得他是以前寸步不离的跟在元涿身边的贴身侍卫。
李明朗说明了来由,且将元泽的计划悉数告知,并叮嘱她们在自己殿中,不要离开半步。
自那之后,皇后便开始坐立难安,与端坐一边神色自若的琦贵妃形成鲜明的对比。
“琦妹妹我怎么瞧着你一点也不担心的模样?”
要知道,皇后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琦贵妃温柔一笑道:“姐姐稍安勿躁,孩子们都长大了,要相信孩子们。”
皇后依旧心中忐忑:“如何能不急躁,他们这般的冒险,可曾想过一旦行差就错会有什么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他们所谋之事,不过就是除掉国师,你看看国师对陛下做的那些事,这是为国除害,若是能成皆大欢喜,即便不能成不是还有皇上吗?如今他的儿子只剩翼儿与泽儿,翼儿有你护着定能相安无事,泽儿更不用说了,陛下总不能让自己绝子绝孙无以为继吧?”
话虽粗但理不粗。
也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在,琦贵妃才敢如此大胆的说话。
这话倒让皇后稍稍稳了稳心神:“你说的没错,他们能瞒着我们做这些,必定是计划周全的,只希望今夜他们真的能将国师除掉,否则将来陛下还不知被他折腾成什么样。”
一想到寿宴上,明朔帝毫不犹豫的吞下那颗绿油油的丹药,皇后便觉得心有余悸......
子时,明月当空。
若是不出意外,明日必定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禁军集结完毕分成三队。
一队前往云台埋伏,以防宣长宁被巫桀带走。
一队将御阁包围得严严实实。
再一队则前往关押元商洛的地方潜伏伺机而动。
御阁前,元泽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着剑,着一身明黄长袍,长身而立,身边是云翼与各自的贴身侍卫,身后则是无数禁军。
元翼一个眼神示意。
盖奴上前一脚将门踢开。
意料之中的突然袭击没有出现。
借着月光,他们看见一个人影大刀阔斧的坐在正中央,一双绿油油的眸子,在黑暗中凝视着他们。
“太子殿下当真好计谋,就连老夫亦被你蒙骗了过去。”
巫桀冷笑道:“还有你三皇子殿下,你们主仆二人的演技,不去戏台班子唱戏,当真是暴殄天物。”
“少废话!”元翼狠狠道:“便是同你多说半个字,本殿下都觉得恶心!”
“都给我上,不论生死将他拿下!”
“是!”震耳欲聋的呼声,响彻云霄。
震得隐在墙头的锦矣年三人,险些落了下去......
眼见着禁军一拥而上,巫桀却毫不畏惧:“呵,一群蝼蚁也妄想撼动本尊?简直可笑!”
说罢再也不掩饰,一扬手释放出五成妖力,将门前的禁军悉数扫飞出去。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巫桀缓缓走出房门,对着元泽阴冷一笑,露出森白且尖锐的獠牙。
绿色的眼睛森白的獠牙,一挥手就掀翻了一整队禁军,让他们再无战斗之力!
差距如此明显的实力。
诚然元泽几人有了心理准备,可此时亲眼所见,依旧觉得毛骨悚然。
忽然元泽发现少了一个人:“了吉呢?”
“了吉?太子殿下倒是观察入微,了吉自然是去办他该办的事。”
说着,巫桀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着关押元商洛的方向看了看。
元泽心中警铃大作,动作迅速的掏出一把金色的符咒,递给元翼道:“快,三哥,拿着这个去阻止了吉,迟了怕是洛儿......”
不等他说完,元翼知道厉害,动作迅速的接过符咒运起轻功狂奔而去。
墙头上的陆凰衣微眯了眯了,那符咒看着倒是与那日东宫里的符咒颇为相似......
“你以为几张破符就能救下元商洛吗?”巫桀讥笑道:“如此天真简直可笑!”
元泽将剑横在胸前,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盈盈柔和的白光。
同样回以讥笑:“破符对付不了了吉,那么沾了拥有真龙之气的人的血,又当如何呢?”
闻言,巫桀的脸色变了变,如此便要速战速决了,祭品决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经过这几日的修养,他的妖力已经全数恢复,即便是受损的心脉还未痊愈,但要将元泽捏成肉泥,简直易如反掌。
“如此,太子殿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巫桀单手成爪,伴着十成妖力,像一座山一般向元泽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