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在维护她?”
元商洛愤愤不平道:“若不是她,国师你又是如何受的伤?皇宫里怎么可能有人能伤得到你?她还没嫁给我七哥呢,国师你大可实话实说,我为你做主,不必惧怕她。”
“当真与宣大姑娘无关,方才是老夫炼的丹药正在要出炉,谁知道出了岔子引来异象,这才受了伤,让公主与殿下受惊了。”
说着巫桀拱手垂眸,歉然后悔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真。
元商洛还想说上几句,触及元泽警告意味的眼神只得作罢,冷哼一声独自在一旁生着闷气。
趁这档口,巫桀捡起断成一截一截的狼头杖躬身告退。
关于宣长宁受诏进宫的事,元泽一直没寻到机会解释一番,随即一脸歉然道:“我不知父皇已经下旨诏你进宫,我若知晓定会全力阻拦......”
“我知道,口谕来得快,恐怕那时候你还未进宫门,即便是有心阻拦也来不及,既来之则安之。”
宣长宁颔首认同他的说法,毕竟在外行事总比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方便得多。
然而,瞧着元泽这样的态度,叫元商洛十分眼睛疼,忍不住酸道:“七哥可莫要忘了同你游园赏花的叶楠。”
呀!
话落,兄妹二人俱是一愣。
方才急着过来,怎么将她给忘记了?!
叶楠一个娇小姐,跟不上自幼习武的商洛公主合情合理。
好在她对宫里尚且熟悉,循着方向自己慢慢摸索着找了过来。
一见到元泽便堆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泪眼婆娑的拉着他的衣角轻晃,楚楚可怜的模样瞧的人心都快化了:“元泽哥哥,你们走的太快了,也不等等楠儿。”
元泽尴尬的咳了一声,紧抿着唇,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衣角,视线始终落在宣长宁身上,那模样像是怕她生气一般。
“叶楠。”
见好友安然无恙,元商洛也忘记了发脾气,快步上前拉着她的手亲昵笑道:“还好你没事,否则七哥该心疼了。”
元商洛说着,眼睛却在观察着宣长宁的反应。
叶楠也同样挑衅般的看着她。
再加上元泽的目光,如此莫名其妙,如此让人不自在......
这三个人是想将她盯出个窟窿来才肯罢休吗?
“那啥,我还有事儿,就先告辞回西阁去了,你们该赏花的去赏花,该游园的去游园,不必客气。”
说完竟真的就这么走了。
元泽看着她的背影,暗道我还有正事没说呢,你倒是走得干脆。
于是连忙抬脚追了上去。
留下刚刚追上来的叶楠独自在风中凌乱:“商洛,元泽哥哥是不是厌弃我了?”
“怎么会?”元商洛幽幽道:“不过看七哥的反应,像是对这个宣长宁上了心,你可得加油哦,我还是更中意你做我七嫂。”
是了,她背后有琦贵妃有元商洛,还有整个叶府支撑,纵使龙潭虎穴她也能闯出来。
元泽的心若给了别人,那她再拿回来便是......
没走多远宣长宁便听见元泽的脚步声,转身果然见他快步走来,开口便道:“宣姑娘,我......”
他看了岁杪一眼,后者会意悄然退下。
“司辰已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么快?东西拿到了?”
“嗯,不过......”
“有话便说,大男人如此婆婆妈妈的做什么?”
被这般说云泽也未生气:“过程并不顺利,司辰付出了一些代价。”
这个在宣长宁意料之中。
老族长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要便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宣长宁状似不经意的询问:“司辰给了什么东西交换?”
“他没说,但我有预感必定是很大的代价。”
看他满脸沉痛一副歉然的样子,作为宣司辰的长姐,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只要不是换命就无甚要紧的,换了什么东西,将来炼妖壶用完了再去换回来便是。”
“可那鲛人族的居所本就难寻,下一次万一......”
“没有万一!”
宣长宁打断他郑重道:“有我在,没有这个万一。”
寻常人要想找到鲛人族的踪迹确实很难,但于她而言就如同吃饭一样简单,这个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既然她如此有信心,元泽选择相信。
“你们刚才......你真的同国师动手了?”
宣长宁想了想,两人已然结盟,此事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嗯,他之前受过伤,实力大减,不是我的对手。”
“那你为何......”
“为何没有杀了他?”宣长宁像是看傻子一般,狐疑道:“殿下莫不是傻了?真怀疑你这是怎么坐稳如今的位置的。”
被质疑的元泽确实如此想,可他也明白,深受明朔帝信任的当朝国师,若是死在云台,那么谁又来承担天子之怒?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你倒是说的不错,这太子之位原本就是赶鸭子上架,若论聪明才智三哥比我更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三皇子元翼?”宣长宁摆摆手肯定道:“他跟那位置没有缘分。”
“哦?为何如此肯定?”元泽想到丹穴山上她引出的东西问道:“因为那道真龙之气?”
“知道还问?你以为真龙之气是你家养的,人手一个啊?”宣长宁摆摆手道:“算了,说再多你也不明白,后面可有什么打算?需要我配合的话还请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准备。”
“等司辰回来......”
素来太子入主东宫,便要开始学着处理朝政的事,不说日理万机,也该十分忙碌才是。
可元泽不同,明朔帝立他为太子不过是为了拿他的真龙之气护体。
明朔帝独断专权,事事亲力亲为,即便是偶有联合大臣商议要事,也不用元泽参加,于是他便成了大朔有史以来最清闲的太子。
闲来无事便来无极宫的寻宣长宁,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也不知有什么感情需要日日培养。
这不,宣长宁正在指导岁杪剑招,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轻车熟路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又来了?”宣长宁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就因为他来得勤,午膳过后的歇息时间都没了,这让起的比鸡早:给皇后请安,睡得比狗晚:读礼记之类的书籍,嬷嬷第二天一早要考核,的宣长宁如何能不怨气横生。
次次见他自然也就没有好脸色。
奈何人家元泽乐在其中,也不恼,招呼着侍卫送上一个硕长的匣子:“我今日可是给你送好东西来的,鉴书......”
鉴书便是元泽贴身侍卫的名字。
闻言上前几步,将匣子打开送到宣长宁的面前,一把长剑赫然出现在眼前。
宣长宁眼神一亮:“寒霜剑?!”
“姑娘好眼力。”
这几日鉴书算是看明白了,宣家大姑娘的实力不俗,且瞧着她教授岁杪的一招一式颇为讲究,心中早已十分敬佩,此时更是毫不吝啬的夸赞:“这便是名剑寒霜......”
忽而听得元泽轻咳一声,鉴书又赶忙补充道:“这可是我家殿下费尽心思为姑娘您寻来的!”
众所周知冷兵皆是经过千锤百炼制作而成。
而寒霜剑是世上唯一一柄,由昆仑深山里坚固的白玉经过铸剑师长时间慢慢雕琢而成。
寒霜剑整个剑身晶莹剔透,通体冒着寒气,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但现在的岁杪完全可以一试。
宣长宁一个眼神示意,早就蠢蠢欲动的岁杪上前,单手握住剑柄。
一股寒气顺着掌心瞬间侵入她的五脏六腑,眉毛上肉眼可见的迅速结上一层白霜。
“姑娘!岁杪......”
鉴书着急的想上前阻止,被元泽拦下,示意他再等等看。
“岁杪,不要去管剑身的寒气,照着之前练习的剑诀走一遍。”
此时的岁杪冷得浑身颤抖无法言语,但她眼神坚定,紧咬着牙关,全力将长剑一提,出乎意料很轻松的便挥了起来。
有了这个好的开始,后面的招式一次比一次顺畅,一声声剑啸气势滂破,剑气一出温度骤降,但岁杪的身上却渐渐暖和起来......
鉴书松了一口气,继而看着萦绕在周围的剑气,又开始羡慕起来:“这么短的时间,岁杪就能练出这么强悍的剑气,简直是习武的天才,曾几何时我也认为自己是个天才,然而现在的我已不是她的对手。”
话音一落,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元泽揶揄道:“那你还不努力努力赶上人家?”
鉴书手里捧着匣子,也不好伸手安抚一下疼痛的脑袋,颇为遗憾无奈道:“殿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不是说赶就能赶上的。”
“那你可以找个师傅提点提点呀。”
这柄剑很适合岁杪,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他们主仆二人你来我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宣长宁对上鉴书期待的眼神,只好颔首答应。
鉴书连忙跪下,就要行拜师礼,吓得宣长宁一个闪身躲过:“别拜我,我不收徒,不过闲暇之时指点你一二,万不用行此大礼。”
“师傅能同意指点一二,便是鉴书莫大的荣幸。”
鉴书憨憨一笑,自顾自行完跪拜大礼,嘴上已经自来熟的改口喊起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