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侧了侧身，避开鲲鹏的倚靠。
她转身朝着殿中走去，鲲鹏也跟了上去。
见九尾面色阴沉，鲲鹏故意说道：“要不我学学你？我也让灵识进那只九头蛇的身，然后一直陪在你身边，如何？”
九尾猛的转头看向她：“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鲲鹏继续说道：“我只是舍不得现在这具身体，不过说实话，那只九头蛇的身体也不错！”
“那般惊为天人的容貌，连你都能被迷住！”
九尾闭了闭眼，道：“肤浅。”
她对相柳，从来都不是见色起意。
是惺惺相惜，是朝夕相处，也是两个孤寂灵魂的碰撞。
鲲鹏没话找话道：“对了，那个皓翎王姬的身体，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回？”
九尾沉默半晌，答道：“我会收回自己的灵识。”
鲲鹏愣了一下，皱眉道：“你有病？”
她们这些神兽，灵识相当于第二个分身。
在本体受到致命重创之际，会把灵识放入另一个人的身体中。
一旦本体确认死亡，灵识就会自动吞噬那个人的三魂七魄，从而达到重生的目的。
不过这都是情急之下所为，因为灵识一旦入外体，再取回来就相当于舍去半条命。
所以，鲲鹏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灵识入男体，她只是在赌九尾的心。
她赌九尾，真心在乎那只九头蛇！
她也赌赢了。
在九尾眼中，鲲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不敢拿相柳去赌。
九尾不由自主想起百年前的那一天。
她初到这个世界，两眼一摸黑，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穿进了剧里，更知道带自己来此的力量特别强大，强大到她根本无力抗衡。
那个时候，系统还没有出现。
她不确定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
但是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心境跟现在一样。
就像现在的她，不敢拿相柳的命去赌，而那个时候的她，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所以，她让自己的灵识进小夭体内了。
倘若本体死亡，那她就可以在小夭的身体中活过来。
沉睡百年之后，九尾跟小夭重逢。
她承认，一开始护着她，是为了让自己的灵识不受到伤害。
更何况，小夭遇到那些麻烦事，在她眼中不过是顺手的事。
小夭有一次向她道谢。
她不带任何感情的答道：“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小夭问为什么？
她说：“因为，在很多年以前，你的命就已经是我的了。”
后来，时间久了，护着小夭成了习惯。
九尾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软了。
尤其是小夭被阿念推落海的那次，面对小夭的提问，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夭说，九尾是她面对危险时的第一选择，是她最信任的人。
可是九尾看着小夭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有些后悔，也有些惭愧。
以至于她连句未来都不敢轻易允诺。
过去的事情终究无法改变，她只能尽力去弥补。
对小夭，她总会格外的纵容。
她只想等到实力彻底恢复之时，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得让这个错误重回原点。
……
九尊殿内一片狼藉。
系统看到九尾跟鲲鹏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他连忙往巨柱后躲了躲。
“宿主，你就算不弄死她，好歹把她赶走吧！”
系统心中是崩溃的。
他刚刚还挑衅了鲲鹏，现在是真不敢跟这个危险人物共处一室。
鲲鹏看向系统，笑容显得很是娇媚。
“在九尾身边固然安全，不过你千万不要独自出门，万一不小心丢了脑袋，这张会说话的嘴可就没用了！”
“啧啧啧，想想都可惜呢！”
她说这话时温声细语，言语之间却满是威胁之意。
众所周知，鲲鹏以龙肉为食。
除此以外，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生吞各种生物的脑花。
当然，龙脑居首位。
九尾转头看向鲲鹏，开口道：“你还不走？”
鲲鹏又朝着九尾身边倚来：“我为何要走？普天之下，还有比涂山氏生活更舒适的地儿吗？”
九尾皱了皱眉，侧身躲过。
她声音微沉：“我不杀你，照样有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你想试试吗？”
鲲鹏见此，许是想起了九尾刚才那个巴掌。
她脚步微动，离九尾远了一些：“你瞧瞧你，脾气还是这么不好。”
“涂山氏这群野狐狸，都能跟你扯上关系，那那只九头蛇也算是我的后嗣喽？”
“这样看来，我们也是攀亲带故呢，你说……”
九尾面色微冷，出声打断道：“闭嘴吧，你也配？”
鲲鹏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行行行，你厉害你说了算。”
“不过我暂时无处可去，这才来投奔你了，你若是不收留我，那我就得去找找如今的海中霸主了！”
说来说去，还是在用相柳拿捏九尾。
九尾深呼吸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系统突然开口道：“宿主，我受不了了！”
“趁相柳走了没多久，你现在赶去他身边，然后弄死这个疯婆子吧！”
鲲鹏面色一沉，锐利的目光射向系统。
“我记住你了。”
她说罢便冷哼一声，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等到鲲鹏离开之后，系统才从巨柱后走出来。
他也有样学样的哼了一声，随后缓步走向九尾，叹气道：“宿主，怎么一扯上关于相柳的事，你平日里的机灵劲，就荡然无存了呢？”
“你也不想想，她知晓了你的心思，怎么可能敢对相柳出手？那不纯纯找死嘛！”
“以你们两人的恩怨，相柳现在就是她的保命令牌，她护着点相柳还来不及。”
“毕竟，相柳若是出事，下一个死的一定是她！”
“你也太被动了，现在倒好，那个疯婆子抓住你这一点，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九尾一言不发，而是走向一旁的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系统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于是识相的闭上了嘴。
殿中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九尾总算说话了。
她的声音极轻：“说说吧，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