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丰隆没什么心眼，他颇是爽快的应声道：“好！”
玱玹眼中神色不明，他瞥了一眼九尾，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
众人再度持螯把酒、猜拳行令起来。
半晌过后，众人酒足饭饱，纷纷往船舱外走去。
站在甲板上，举目远眺。
暖阳西下，海面水波悠悠，盛满了夕阳余晖。
微风吹动着海面，泛起细碎波纹，波光粼粼，宛如天上星辰镶嵌。
“捉鱼去！走喽！”
赤水丰隆笑着大喊一声，随后一跃而下，激起一片水花。
“我也去陪丰隆捉鱼！”涂山篌说着也作势往海中跳去。
他临走之际，还特意瞥了一眼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见此，迈步走向护栏旁：“我也想下去玩玩，你们要一起吗？”
辰荣馨悦忍不住笑出了声：“今日怎么了？大家都在发酒疯吗？”
“人生难得几回疯嘛，好妹妹，我在海里等你啊！”防风意映说罢，也翻身跳入海中。
辰荣馨悦转身看向涂山璟，开口询问道：“璟哥哥，你要去玩水吗？”
涂山璟摇头答道：“我去醒醒酒，你们去玩儿吧。”
他说完便转身，迈步往船侧方走来。
小夭坐在侧方的楼梯上，九尾、防风邶、系统也在此处。
甲板上只剩下了辰荣馨悦跟玱玹两人。
涂山璟走到小夭身旁坐下。
九尾、防风邶、系统，三人皆是倚靠在护栏上，转头看向甲板上的两人。
他们动作出奇的一致，瞧上去有些好笑。
“你们在看什么？”小夭好奇道。
九尾笑道：“快看！上手了！”
防风邶附和道：“辰荣小姐是挺主动的。”
“扑通——”
两个人一起掉下来的落水声，就是比一个人的声响要大上一些。
涂山璟看向小夭，柔声道：“馨悦拉着玱玹跳下了海。”
小夭扭头不看涂山璟，没好气道：“刚才他们都在的时候，你不敢接近我，如今怎么就敢了？”
涂山璟看了一眼护栏旁的三人，随后看向小夭，笑道：“此地都是熟人。”
“在其他几人面前，你是皓翎王姬，现在不是。”
小夭抬手指向防风邶，又问道：“这位也是熟人吗？”
防风邶笑而不语。
涂山璟点头应道：“应该是熟人。”
九尾转头看向防风邶，她挑了挑眉，道：“瞧，我家的小后生都认出你来了。”
防风邶故作惊讶道：“看来，我跟姑娘的故人确实很像！”
九尾无语半晌。
小夭问涂山璟，刚才喝酒难不难受？
涂山璟答道：“难受，看到丰隆殷勤般地照顾你，我很难受。”
小夭说气话道：“看到你难受，我倒是挺好受的。”
涂山璟温声道：“听到你因我难受，而感到好受，我很开心！”
另一边，九尾怎么试探，防风邶就是不愿相认。
九尾故意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低声道：“某人很能装，这太让人难受了，以至于我想咬你，怎么办？”
防风邶微微俯身，一把捉住九尾手腕，把她又朝自己拽近了一些。
他脑袋微偏，将脖颈处朝着九尾露了出来：“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舍得不让姑娘如意呢？”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九尾甚至能看清，防风邶脸上细微的绒毛。
防风邶嘴角勾起，轻声道：“还难受吗？”
九尾顿时愣在原地。
她突然觉得认不认的已经不重要了，这个马甲挺讨喜的！
系统默默远离四人，沉声道：“你们够了啊！该难受的人是我吧！”
九尾转头看向他：“知足吧，玱玹应该比你更难受。”
系统听闻此言，瞬间乐了。
他咧嘴笑道：“也对，你们都在谈情说爱，我好歹还能独善其身，咱们的西炎王孙殿下却得为国做鸭。”
九尾笑出了声：“你别太离谱！”
其他三人都看向他们，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涂山璟开口询问道：“何为做鸭？”
系统瞥了他一眼，答道：“卖身的另一种委婉说法。”
涂山璟显然是愣怔住了。
小夭脸上则是写满了一言难尽。
她看向九尾，颇是无语道：“小九，你都给这朏朏灌输了什么东西？”
九尾：“……”
天可怜见，真不关她事！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晚，那几个下海的人都回来了。
大船往回驶去。
众人又聚了一会儿，就各自离开了。
只待第二日便起身出发，离开五神山。
……
半个月后。
轵邑城，涂山府。
此处院落幽深静谧，转过照壁，即见一花木扶疏，青竹流泉的庭院。
涂山璟缓步走过庭院通道，朝着正屋方向走去。
正屋之中，斑驳的阳光从檀木雕花窗中透进，将室内映得暖意融融。
“老祖。”涂山璟推门而入。
只见屋内两角放置着青铜云兽香鼎，线条雄奇，古意盎然。
偏堂中垂着一袭竹帘，透过竹帘隐约可见帘后摆着一张玉桌，桌上酒具一应俱全。
九尾坐在桌后煮酒。
另有几位侍从站在两侧，见到涂山璟到来，几位侍从都恭敬地行礼，随后退了出去。
“来了，坐吧。”
九尾煮酒的动作行云流水，不曾抬头看一眼涂山璟。
涂山璟挑开竹帘，坐到九尾对面：“老祖唤我有事？”
九尾酙好一杯酒，用两指推置涂山璟面前，直接开门见山道：“本尊明日打算去西炎，之后没有意外的话，会顺道去青丘一趟。”
涂山璟愣了一下，道：“是静夜最近扰了老祖的清静？”
九尾抬眸看向他，面无表情道：“小后生，聪慧如你，难道就不知道涂山氏众长老，为何一定要本尊回归？”
涂山璟思索片刻，轻声道：“璟只知，涂山氏祖训仍在，晚辈等务必得遵守不怠。”
九尾笑着摇了摇头，道：“本尊知晓你志不在此，不过这世间之事，向来由不得人。”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西炎虽然一统中原，可大多世家氏族从未真心臣服。”
“涂山氏身为四大世家中的财力之最，人脉最为广阔，青丘的地理条件又最为优渥。”
“先前遵守祖训，不愿插手三大王族之争，只不过是没有入场条件罢了。”
“而如今，本尊就是那个最好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