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也传到了电话那头。
杰克安静了一秒，试探地问道，“你家小公主？”
苏鹤卿手里还拿着酒杯，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女孩。
他嘴角微微弯着，嗯了声。
“行了，你快去哄你家小公主吧。”杰克一脸幸灾乐祸，“受伤了还喝酒，活该被骂。”
苏鹤卿：“……”
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挂了。”
然后不等杰克说什么，他直接掐断了通话，摘下耳机。
裴清妍看到他的动作，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打电话。
“你……”
苏鹤卿抬脚走了进来，顺手把阳台的门关上，挡住了外面的寒风。
他走到女孩面前，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嗯，我错了。”
裴清妍：“……”
她目光落在那个空了的酒杯上，“喝了多少？”
苏鹤卿如实说道，“一杯。”
裴清妍抬眸看他，“苏教授，你自己是一个医生，伤口还在恢复，到底能不能喝酒，你自己不会知道吗？”
“知道。”
“知道你还喝？”
裴清妍差点没被他气死。
她扫了眼刚被关上的阳台门，“还吹风，你可真牛逼。”
苏鹤卿低垂着眼，乖得不行。
“我错了。”
裴清妍想生气对着这张脸都生不出来。
她没好气地开口，“为什么喝酒？”
苏鹤卿低着头，没有说话。
裴清妍看了他一会儿，隐隐猜到了原因。
她抿了下唇，没有再追问，“伤口完全痊愈之前，一滴酒都不能喝，再让我看到你喝酒了，你就自己回去澜宫。”
苏鹤卿：“……”
他轻咳了声，“不会有下次了。”
裴清妍瞥了他一眼，下巴指了指他刚才搭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那件外套。
“衣服穿上，然后下楼。”
她转过身，嘟囔着，“明明是你说要布置家里的，树都快搭好了，你一件事都没做。”
苏鹤卿轻笑了下，放下杯子，伸手捞起衣服穿上，快步地追了上去。
“那剩下的我来布置好吗？”
裴清妍斜昵了他一眼，双手环胸，“本来就你来弄。”
“好，我来。”
……
楼下客厅里。
挑高几米的落地窗上已经被挂上了闪烁的小灯。
还有一些圣诞的挂件。
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两米多高的圣诞树。
地上摊着一堆的小物件。
还有一些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裴夫人和裴家主都在圣诞树的旁边。
两人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手里拿着各种装饰，正笨拙又小心翼翼地往树上挂。
“你小心一点，已经弄坏了几个了。”裴夫人站在一旁忍不住叮嘱道。
裴家主抿了抿唇，动作放轻了许多，很谨慎。
“知道了，我这次会小心的。”
周围萦绕着温馨的气氛。
苏鹤卿下楼的动作顿了顿。
看到这一幕，他还有些怔愣。
不远处，壁炉正在运作着。
可他却觉得，远没有裴家主和裴夫人在的地方来得温暖。
裴清妍走了几步，发现苏鹤卿没有跟上，又往回走了几步，伸手拉住了他。
“你发什么呆？快来。”
她拉着他的手，走向了裴家主和裴夫人。
“爸妈。”
裴夫人闻声，回过头，温柔地笑了笑，“小苏，你快来，你爸他太笨了，都快把你们买回来的小东西弄坏了好几个了，你要是再不来，估计这树都能被他弄倒了。”
裴家主无奈，“我不就是弄坏了几个小球吗？又不是故意的。”
“对对对，不是故意的，你就是笨。”
“……”
苏鹤卿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裴清妍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挂饰，他才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
裴清妍看着他，“发什么呆呢？快过去挂起来。”
裴夫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没忍住开口，“妍妍，你又欺负小苏了。”
“哪有。”
裴清妍走过去，抬手抱住了裴夫人的肩膀，“对对对，小苏就是你们的亲儿子，我才是那个捡回来的。”
裴夫人无奈失笑，“小苏是你丈夫，当然也是我们的儿子了，你连这个也吃醋？”
裴清妍撅了噘嘴，“我才没有。”
裴家主笑着看着她们，“放心吧，小苏把这小家伙已经宠上天了，她又怎么会吃醋呢？”
苏鹤卿看着这一幕，心头满是暖意，嘴角也不由得上扬起好看的弧度。
裴清妍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刚好对上了苏鹤卿的目光，她一顿，开口，“苏鹤卿，你看什么呢？快点挂。”
男人低笑，“嗯，这就来。”
裴家主抬手，“来，快过来，我们两父子一起挂，我们已经被她们母子俩嫌弃了。”
裴夫人嗔怒，“明明是你自己太笨了，什么叫我们嫌弃了。”
裴清妍认同地点头，“就是就是，爸你太笨了。”
裴家主下巴抬起，“那又怎么样？我现在有小苏了，有他在，我还怕什么？”
裴清妍：“……”
一不下心给亲爹找到了队友了。
苏鹤卿嘴角的笑意不断，轻松地把手里的饰品挂上圣诞树上。
“你看，小苏就是比你聪明。”
“他是我女婿，当然像我。”
“哟，谁给你的脸？”
“……”
耳边里充满了裴夫人和裴家主说话的声音。
裴清妍时不时也会插一句。
明明吵吵闹闹的，但对此刻的苏鹤卿来说，却是这样的温暖，又是他曾经不可企及的。
现在，仿佛一切都触手可及。
裴清妍揽着裴夫人的肩膀，看向那颗圣诞树旁的男人。
她嘴角不由得也弯了弯，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真好啊，有他在。
裴夫人和裴家主吵闹了一会儿，就去厨房了。
美其名曰是把空间留给他们。
苏鹤卿依旧在挂着饰品。
裴清妍走了过去，双手放在身后，看着他。
“苏鹤卿。”
男人动作停下，转头看她，“怎么了？”
他眉眼温柔得不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圣诞节快乐。”
裴清妍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苏鹤卿怔住了，“给我的？”
她点了下头，“圣诞礼物。”
男人目光从礼物上转向她的脸上，“对不起，我不知道，所以……没有准备。”
他以前从来都不过节日的。
裴清妍笑了笑，笑意张扬又明媚。
“没关系，有这个就行了。”
苏鹤卿微怔。
下一秒，裴清妍突然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圣诞快乐啊，苏鹤卿。”
不止二十七岁的苏鹤卿。
还有，十七岁的苏鹤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