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
苏鹤卿想到刚才突然出现的苏星荛，眼神一厉，动作却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一个陌生人而已，以后要是再看到他，不用管他，也不用听他说什么。”
裴清妍听着他的话，点头，“哦。”
“要是他敢靠近，你就直接报警，然后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苏鹤卿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嘱咐着。
裴清妍仰起下巴看他，“他很危险吗？”
“嗯，很危险。”
“那好，我以后见到他就赶紧跑，他要是敢跟着我，我就立马报警。”
苏鹤卿轻笑了下，“对，然后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裴清妍看到他笑了，心里的那抹不舒服也消失了。
她看着漫天的大雪，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苏鹤卿，你快看，雪下得好漂亮。”
男人没有看雪，而是低眸看着眼底里充满了细碎笑意的女孩。
他弯起薄唇，嗯了声，“是好漂亮。”
裴清妍偏眸看他，刚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微微一怔。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直觉。
他刚刚说的好漂亮，不是在说雪。
而是……说她？
苏鹤卿轻笑了下，缓缓俯首，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个温热的吻。
微凉的雪花在唇瓣间融化了。
裴清妍眼睫轻颤。
睫毛上也沾上了白雪。
苏鹤卿贴着她的唇，低声呢喃，“会白头到老吗？”
他说得很小声。
裴清妍听到了。
她指尖微蜷，抓着他后背的衣服，缓缓抬眸，撞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会……吧。”
苏鹤卿愣住了。
裴清妍也没想过自己会回答这个问题。
会白头到老吗？
她和苏鹤卿。
关于这个问题，她也从来没有想过。
不过，她确定的是，她从结婚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婚。
“好。”
苏鹤卿嗓音穿过风雪，带着微不可察的微颤。
裴清妍耳廓发热，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他。
“回家了。”
苏鹤卿朝她伸出手。
裴清妍抿唇，把手递了过去。
有人曾说过，相爱的两个人在初雪的那天，一起去看过雪，淋过雪，就会白头到老。
从黑发，走到白头。
到底是不是传说，还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传说。
而是两个相爱的人，到底愿不愿意为了和对方白头到老而排除万难，也要握紧对方的手，不会松开。
……
苏鹤卿没想过裴清妍这么快就会见到苏星荛。
在裴家主说要公布他和裴清妍已经结婚了的事时，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晋城不算小，但也不是特别大。
会知道这个消息，也很正常。
只是当他真的见到苏星荛站在裴清妍面前时，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
苏鹤卿单手插兜，手里端着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淡棕色的威士忌。
在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
他眸色深邃地站在阳台前，吹着风，看着外面的雪景。
“你说什么？”
杰克惊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你家小公主见到了苏家的人？她什么都没有问你吗？”
苏鹤卿轻抿了一口酒，嗯了声。
其实他心里也很纠结。
既害怕她会问，又怕她一句话也不问。
杰克一阵无语，“不是，你该不会现在还在害怕当年那些事情会对你和你家小公主之间造成什么影响吧？”
苏鹤卿没有说话。
也算是默认了他说的话。
杰克：“……”
“你们现在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而且，你又不是以前的穷小子了，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就不太明白为什么苏鹤卿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
可能他没有暗恋过人。
又可能，他从来没有穷过？
“杰克，你知道的，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是。”
苏鹤卿喝了口酒，又继续说道，“我是喜欢她，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她和我这个烂人一起坠入泥潭里。”
否则，他也不会等了十年，直到听到她要参加恋爱综艺的时候，才慌手慌脚地把自己的资料使了点手段和章远的关系，递到了节目组。
杰克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经历过苏鹤卿承受的一切，所以也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角度去批判苏鹤卿。
“苏鹤卿，你是不是忘了？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几年前穷到连榨菜都吃不起的穷小子了。”
“医学研究院的二把手，医学院的医学教授，哪个身份不能让你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杰克啧了声，“你们家的虽然是个小公主，但你想做个王子也不是不行的。”
苏鹤卿失笑，调侃道，“怎么？你这是要把位置让给我吗？”
杰克挑眉，“那你要吗？你要是要，我现在就让人准备私人飞机过去接你。”
“别。”苏鹤卿嘴角噙着笑，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王室那种弯弯绕绕，明争暗斗的，一点也不适合他。
“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帮你盯着姓苏的那一家子了，有什么问题，一定会帮你护住你的眼珠子，哦不对，是小公主。”
杰克那边隐隐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
苏鹤卿笑了，“谢了，兄弟。”
“不用谢，下次回研究院，记得从实验室里给我寄点实验药。”杰克没忍住啧了声，“你那些止血药，真的太管用了。”
苏鹤卿神色微顿，“是药三分毒，你也不能总是这样拿自己的命去试探。”
“放心吧，死不了的。”杰克随意地开口，“我会留条命去参加你的婚礼的。”
“杰克。”苏鹤卿声音沉了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杰克爽朗的声音从耳机传来，“你们华国人讲究的是什么？避谶？对吗？”
苏鹤卿失笑摇头，“对，所以下次你不能乱说了。”
不知道杰克嘟囔了什么。
这边，裴清妍刚在楼下把圣诞树布置好，却没看到苏鹤卿的身影。
所以就上楼来找，没想到他竟然在阳台吹风。
这就算了。
还闻到了一股酒味。
裴清妍拧着眉，“苏鹤卿，你喝酒了？谁给你的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