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卿，我在很认真地问你，你不要开玩笑。”
裴清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想到上一次，在他的办公室里，虽然他用衣服盖住了她的头，但她后来也从其他在场的人口中问到了当时的情况。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
她真的挺怕他会失控。
毕竟，她自己知道，当时的画面，无论换做是谁，恐怕都会忍不住失控。
苏鹤卿轻抚着她的长发，摇头，“放心吧，我不会。”
只是差点而已。
裴清妍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怕我把他打废？”苏鹤卿出声，嗓音低沉。
裴清妍无奈，“他怎么能和你比？你比他重要多了。”
话音落下，苏鹤卿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看。
外面的天已经慢慢地亮了，浅浅淡淡地染上了暖黄色。
光线透过窗户落在两人的身上。
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的意思是……”
不等她说话，苏鹤卿的手改为扣住她的后脖颈，霸道又轻柔地往怀里带。
温热的唇瓣精确地落在她微凉的唇上。
他的吻带着细密的强势又如同潺潺的流水般温柔缱绻。
一点点地攻城略地。
他毫不掩饰自己积攒许久的情绪。
心慌、恐惧、担忧、害怕……
上天赋予了他一双过于常人的双手，救死扶伤。
从医多年，他做过数不清多少台手术。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站在手术台上，而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他此生挚爱。
这一幕，他从来没有想过。
也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
在车上的时候，他按着她的脉搏，数着她的心跳，感受着她的温度。
看到掌心上不断涌出的鲜血。
滚烫又炙热。
都快要将他的双目烫伤。
他怎么也捂不住那伤。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他的怀里失去了意识，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他有多害怕，害怕他会来不及。
直到护士说出那句，血压上升了。
即便只有一点点。
也给他争取了时间了。
手术结束后，膝盖上密密麻麻的痛意将他席卷。
神经的刺痛一点点地在提醒着他。
她没事了。
那一刻，他有多庆幸。
庆幸十年前的自己选择拿起手术刀。
也庆幸十年后不顾一切也要出现在她面前。
唇瓣上密密麻麻的酥麻让裴清妍都快觉得唇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指尖蜷缩，紧攥着男人胸前的衬衫。
在她想要后退的时候，骨节分明的手紧扣着她的后脑勺，拇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耳廓。
耳边响起细细碎碎暧昧的声音。
天亮了，病房外面也时不时地响起脚步声。
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推门而入。
然后看到这一幕。
这种莫名的刺激让裴清妍感官上多了几分敏感。
直到舌尖发麻。
裴清妍才忍不住瓮声开口，“苏鹤卿。”
“外面，有人。”
嗓音微哑娇软。
男人动作一顿，细细地轻哄着。
“没有人敢进来的。”
暧昧的水声让裴清妍红了耳廓。
半晌后，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男人低眸，贴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红肿的双唇，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边的湿润。
“有点肿了。”
裴清妍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这怪谁？”
苏鹤卿低低地笑了笑，搂着她的腰，“我给妍妍咬回来？”
“……我才不要。”裴清妍红着脸，推搡了他胸膛，“你起来，待会要让人看到了。”
男人纹丝不动，握住了她的手，“不会有人看到的。”
裴清妍：“……”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咔嚓——”
病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江云婉脚步猛地一顿，瞪大了眼睛。
裴清妍：“……”
苏鹤卿：“……”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医院里的确不会有人轻易地打开门进来。
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他淡定地松开裴清妍，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缓慢地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江云婉将这一幕尽收眼中。
她下意识地开口，“姑爷，医生不是说你的伤暂时不能乱动吗？”
苏鹤卿身躯微僵。
“伤？”
裴清妍立马看向苏鹤卿，“什么伤？你不是说你没事吗？是不是陈仁川动手的？”
她急得语无伦次。
江云婉张了张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苏鹤卿并没有告诉裴清妍，他受伤了的事情。
苏鹤卿温柔地笑了笑，扶住了她的肩膀，避开她手上的伤，握住她的手腕。
“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只是小伤。”
裴清妍才不会信他。
她转头看向门口的江云婉，“你来说，他到底受了什么伤？严不严重？”
江云婉咽了咽喉咙，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关上病房门。
“我也没有见过姑爷的伤，但是……应该是挺严重的。”
苏鹤卿抬眸看向她。
裴清妍似有所感，转头瞪了他一眼，“你不许看她。”
苏鹤卿无可奈何，“我没看。”
见状，江云婉松了口气，然后才继续说下去。
她将从酒店房间外一直到地下停车场见到的，都详细地告诉了裴清妍。
“不过祖宗你也别担心，我昨晚来医院看你的时候，有医生跟我说，姑爷的伤已经处理过了。”
裴清妍听完后，大脑空白了一瞬。
她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快要摔倒的时候，是有人把她接住的。
那个人是……
她扭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眼眶微微泛红，“你的伤是抱我的时候弄到的，对吗？”
苏鹤卿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安抚她，“是，不过只是小伤，江小姐不是也说了吗？有医生帮我处理过了，所以你别担心。”
“小伤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裴清妍都快要哭了。
她甚至没有办法想象，他的脚都已经受伤了，却还要抱着她，踩的每一步脚印都染上了他的血。
苏鹤卿还想要解释，让她不用这么担心。
裴清妍攥了攥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吩咐江云婉，“云婉，去叫医生。”
“祖宗？”
江云婉愣了一下，看了眼一旁的苏鹤卿。
“快。”裴清妍语气冷了几分。
“好。”
江云婉连忙快步地走出病房。
“妍妍，你……”
“你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