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训练结束。
章导亲自来看他们的训练效果。
“不错,看来我坚持你来给他们指导,是最正确的决定。”
章导笑着看身旁的苏鹤卿。
男人摘下手套,扔到黄色垃圾桶里,偏眸看他,“我倒是希望没有答应你。”
章导笑眯眯的,“那你会不答应吗?”
苏鹤卿:“……”
他没有说话,让助手把东西收拾好,就打算离开了。
院长刚才给他发消息,说有一个特殊的病例,让他帮忙去看看。
章导看向裴清妍,“对了清妍,你明天下午走之前,和砚辞一起来找我一下,明天编剧会过来商讨一下剧本剧情的修改,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裴清妍点头,“好,我知道了。”
傅砚辞也同意地点了下头。
苏鹤卿脚步顿住,往裴清妍那边看了眼。
刚好章导看到,他挑眉,“怎么?你还不走?不是说要忙吗?”
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
都一脸好奇。
傅砚辞往这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裴清妍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淡定地地收拾着东西。
“嗯,我很忙。”
苏鹤卿收回视线,神色淡定地走出练习室。
助手连忙跟了上去。
章导笑而不语。
裴清妍:“……”
……
傍晚。
一切结束后。
裴清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她随手摘了帽子和口罩,“我们走吧,我饿了。”
苏鹤卿看了她一眼,无声地启动了车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裴清妍突然想到刚才离开前,姜晴给她看的一个美食视频,想到那道菜,她馋了。
然后她侧着头看向男人,“今晚能不能做糖醋排骨?突然想吃了。”
苏鹤卿打转着方向盘,没有说话。
裴清妍皱了皱鼻子,“苏鹤卿,我跟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理我?”
男人快速侧头看她一眼,看着前方的路。
几秒后,他才开口,“你明天下午要去哪里?”
裴清妍挑眉,“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刚刚才不跟我说话的吧?”
苏鹤卿:“……”
他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问,“你要走?”
其实也怪不了他多想。
最主要是他早上才跟她说了那番话,可是他却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她明天要走,但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只是在想,他说的那番话是不是给了她什么压力。
所以,她才会想要走。
想要……离开他。
“我走哪儿?”
裴清妍愣了下,回过神,便反应过来了,“你该不会以为我……”
苏鹤卿抿着唇,没有说话。
裴清妍单手支着脸,明眸稍弯,“苏教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了?”
前面红灯,苏鹤卿缓缓地踩下刹车,侧眸看她。
“那你早上,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裴清妍眸光一闪,淡定地回答,“你不是在跟我表白吗?又不是在问我问题,我要回答你什么?”
苏鹤卿:“……”
这话,好像也没法反驳。
“那你……”
裴清妍笑,指了指前面,“苏教授,绿灯了。”
苏鹤卿深吸了一口气,启动车辆。
……
二十几分钟后。
车辆驶进了别墅,停在了门口。
裴清妍下了车,刚进别墅大门。
身后突然有一股力道把她拉入怀中。
她猝不及防,直接转过身,被按在了墙边。
裴清妍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苏鹤卿,你……”
苏鹤卿手按着墙,另一只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那你呢?”
“什么?”
“在节目里,你喝醉酒,说你喜欢我,喜欢了十年,是真的吗?”
苏鹤卿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裴清妍看着他,“你觉得呢?”
“导演让写情书的环节,你……没有给我,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写?”
那个时候,他一直等在门口,但却没有得到她的答案。
语调莫名夹杂着一丝委屈。
裴清妍眼眸微闪,看着他的眼睛。
“你是想问,我喝醉酒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在质问我,为什么当时在恋综的时候,不给你写情书?”
“妍妍,我不是……”
裴清妍又说,“就算十年前我喜欢你,那又怎么样?暗恋这种事情,读书的时候多了去了,这只不过是青春期正常的反应,你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我对你心动,也很正常。”
苏鹤卿低头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越发深邃,敛去几分光华,也多了几分暗沉。
裴清妍睫毛轻颤,舔了下唇瓣,“你为什么非要我给你写情书?”
“我给你写了,你就会收吗?”
苏鹤卿下意识地回道,“我为什么不收?”
“十年后你会收,那如果是十年前呢?”裴清妍盯着他的眼睛,“十年前,如果我给你写情书,你会收吗?”
苏鹤卿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他没有说话。
裴清妍眼眶发酸,紧盯着他。
“苏鹤卿,你会收吗?”
“妍妍,我那个时候……”
“早上的时候,你在车里跟我说,十年前的苏鹤卿喜欢我,但却不会追我,所以,也就是说哪怕十年前的你喜欢我,甚至知道了我也喜欢你。”
裴清妍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垂落在腿边的手缓缓地收紧,“如果在毕业的时候,我跟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她在问一个答案。
十年前,她没有得到的答案。
苏鹤卿眸光深邃又复杂,隐隐有些无可奈何。
裴清妍看懂了。
她释怀地笑了笑,“你不会,对吧?”
“但是现在我会。”苏鹤卿不敢松开手,“妍妍,现在我会,我不知道怎么去追人,也不知道怎么能够让你满意,但是我都会去学。”
他没有被爱过,所以不知道如何才能够去爱一个人。
他的小公主在质问他,那个时候他会不会答应她?
他会吗?
不会。
但他想吗?
一万个想。
他无数次的目光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为她驻足。
克制,隐忍,唯独不敢放肆。
他怎么敢想?
可怜到连下水道的老鼠都不会靠近半分那个时候的苏鹤卿。
他有什么资格呢?
可这些,他又如何开口告诉那个被他藏在心头里十年的月亮?
是他卑劣了。
也是他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