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时候你不会。”
裴清妍看着他，说出这句话。
苏鹤卿心头一痛。
他无法反驳。
“所以，十年前我到底是不是喜欢你，又是不是喜欢了你整整十年，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重要吗？”
苏鹤卿搂着她的手微微发颤。
裴清妍笑了笑，又问，“十年前你都不收的情书，十年后你再来问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这些话，一字一句都像是利刃一般，一刀刀地刺痛了苏鹤卿的心。
是啊，重要吗？
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
但十年前，的确是他怯懦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苏鹤卿，裴清妍鼻子发酸。
她慌乱地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
“苏鹤卿，我饿了。”
语气很平静。
男人低着头，缓缓地松开搂着她的腰的手，“嗯，我去给你做饭。”
裴清妍嗯了声，“辛苦了。”
苏鹤卿眉心微拧，闭了闭眼。
他嗓音微哑，“不辛苦。”
裴清妍捏紧了包包，“那我先上楼洗澡了。”
说完，她抬脚，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苏鹤卿站在原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一直到楼梯间的脚步声缓缓地远去。
他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走向了厨房。
……
楼上。
裴清妍关上了卧室的门。
背靠着房门，呼了一大口气。
她低着头，看着脚尖的位置。
眼眶微微泛红，鼻子发酸。
迟来十年的答案。
她得到了。
这个时候，她还挺庆幸十年前的裴清妍胆小退缩了。
那封没有送出去的情书。
就让它彻底尘封在十年前吧。
十年后得到了十年前会被拒绝的答案。
都十年了，怎么还这么酸涩？
裴清妍仰起头，努力让快要涌出眼眶的眼泪憋回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拿了身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
这一整晚。
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就这么骤然冷却了。
裴清妍也不会不跟他说话。
只是，莫名的有一种距离感。
苏鹤卿不知所措。
他默默地给裴清妍夹菜。
见她没有拒绝，他微微松了口气。
明天还要去拍摄，江云婉早早就催她要早睡。
千万不要折腾到大半夜。
不然到时候做造型的时候，就要难为造型师了。
明明是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题。
裴清妍垂眸，抿了抿唇，回复了消息。
她抬眸看向浴室的方向，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几秒后，裴清妍收回了视线，放下了手机，躺下，让自己闭上眼。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她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苏鹤卿带着一身水汽出来。
看着背对着他睡着了的裴清妍，他眸光暗了暗，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下。
他侧着身子，紧盯着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这一刻，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只有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她。
可每次，都只有她的背影。
只有看背影的时候，才不会泄露他眼底深藏着的情愫。
苏鹤卿想着她说过的那些话。
可是妍妍，真的没有意义了吗？
他是不是做错了？
卧室里一片安静。
没有人能够告诉他答案。
横跨在他们之间的十年里，那些暗恋的酸涩，无法抵抗的伤痛，又该如何释怀？
……
翌日。
两人一如往常那样。
一起吃早餐，一起去医院。
上午的训练，裴清妍格外沉默。
连傅砚辞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他拧了拧眉心，问她，“你没事吧？”
苏鹤卿示范的动作微顿。
裴清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口罩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语气平常，“没事。”
傅砚辞沉默了一秒，又看向不远处那个同样沉默的男人。
“……”
行吧，小情侣之间的事情。
训练结束后，裴清妍和傅砚辞离开了练习室，一同去了章导的休息室。
苏鹤卿低眸，安静地收拾着工具。
助手看着他略微苍白的脸，没忍住开口问道，“苏教授，你没事吧？要不要下午休息一下？反正裴老师不在，我们也没有办法进行新的练习。”
苏鹤卿眸光一顿，低声，“不用了，下去继续练习。”
“……好吧。”
……
休息室里。
剧本的讨论暂时分散了裴清妍的注意力。
讨论结束后，她手里拿着水瓶，喝了小半瓶水，喉咙这才舒服了一些。
傅砚辞侧眸看她，“下午是去给洛菲尔的新品拍摄？”
裴清妍也不好奇他会知道。
她点了点头，“嗯。”
“我送你去吧。”
傅砚辞合上了剧本。
裴清妍一怔，“傅老师？”
傅砚辞微微一笑，“难不成，你这个时候想让苏教授送你去？”
裴清妍：“……”
她还不知道怎么和苏鹤卿继续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至少在她的这些情绪收拾好之前。
“放心吧，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吃醋的。”傅砚辞很淡定，手里拿着剧本，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裴清妍脚步猛地一顿。
她看着傅砚辞的背影，一脸错愕。
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砚辞见她停下，微微侧身，看向她，“你不信？”
裴清妍嘴角微抽，“也不是。”
毕竟，傅砚辞也没必要跟她说谎。
傅砚辞挑眉，“我只是顺路过去拿点东西，送你也只是顺路，就当做答谢苏教授给我的药方。”
裴清妍微微松了口气，走了上去，“你最近不失眠了？”
傅砚辞侧眸看她，“苏教授告诉你了？”
裴清妍摇头，“他只是告诉我，你失眠了，其他什么也没说。”
傅砚辞点点头，也不在意，“是睡得挺好的。”
“那就好。”
休息室到了。
傅砚辞脚步停下，看她，“你几点去？”
裴清妍叹了口气，“一点半。”
“行。”傅砚辞看了下时间，“一点二十分，我在停车场等你。”
说完，他径自走进了自己的休息室，门也随之关上。
裴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