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升灵丹方一同被买下的,还有辟谷丹方。
然而陈遇只在建木底下推演了一番过程,甚至没有实际炼制。
辟谷丹就是用灵谷炼制而成,但效果十分鸡肋。
大约三斤六两的灵谷就能炼出一枚辟谷丹,可以缓解三日饥饿。
但是这么多灵谷,足够吃五日左右。灵气不会因为炉火炼制而消散,还没有丹毒残余。
而且一枚灵石能买二十七斤的一阶中品紫玉灵谷,却只能换六枚辟谷丹。
如此性价比低的东西,能存在完全是因为某些特定情况的需要。
一般来说,辟谷丹只在修士探索秘境时使用。散修闭关,又实在找不到人从旁照应,才会买些辟谷丹应急。
但凡能有新鲜灵物可食,也不会选择毫无滋味的辟谷丹。
每天修炼、看书、种田,两个月时间悄然走过。
姚家覆灭的风波早已散去,只偶尔有过往的散修提及。
稍微知晓些内幕的修士,都对此讳莫如深。
仙道无情,人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不相干人的悲欢。
陈遇的炼器坊开张了三个多月,却没有再接到新的委托。
倒是墙上挂着的一阶下品法器,已经被购买一空。
四十六把短剑,卖出去总共一百三十五枚灵石。
加上二十五枚灵石的尾款,减去半个方寸的赤萤灵金,这一单他净挣灵石一百五十四枚。
陈遇不禁感叹,有技艺傍身的修士赚灵石就是快啊。
他的身份不过是一阶中品炼器师,还没有半点名气。若是能接上几个单子,一年下来少说七八百枚灵石的进账。
当然,一般人可没他这般手段。
炼器的成功率不算太高,还要加入灵金等材料。
一旦报废,大部分灵物都无法再使用。
更重要的是,一般炼器师的品阶与其修为相对应。
炼制一把一阶中品法器所需的灵力可不少,往往超出炼气中期修士的储量数倍。
期间有许多不能断的步骤,都要靠灵石支撑。
算下来,平均被委托炼制一件一阶中品法器,大概能挣三十枚左右的灵石。
这个数字也不小了。哪怕算上前期的大量投入,一名天资普通的炼器师,成长为一阶中品,至少要炼废价值数百枚灵石的材料。
还要同为炼器师的师父言传身教,时间成本十几年。
一名炼器师,就是一座行走的微型灵石矿。
丹华坊市的执法队由四家弟子联合组成,修为最低炼气中期。
王崇临是执法队的一名小队长,出身于灵虚门。
修为炼气八层,师从灵逸真人。
像他这样的,坊市中还有三位,而且修为个个在炼气九层。
只不过他们的师父都是筑基初期,比灵逸真人弱了不止一筹。
四个执法小队互不统属,来自与不同仙门,但都归驻守真人掌管。
王崇临今年四十二岁,预计三年内能突破炼气九层,五十岁之前就可以尝试筑基。
灵逸真人闭死关前,带他来到坊市,赐下数件一阶上品的法器。
还将自己在门中的后裔托付与他,显然是把王崇临当做了衣钵传人。
王崇临虽然已经炼气八层,但并没有自己的道号。
宗门修士只有突破筑基后才会取号,从而有了被门派承认的辈分。
炼气期的小修士,还是老老实实地用自己的本名。
陈遇和他本来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经常能看到,但也说不上一句话。
只要不发生争斗,执法弟子就管不到坊市中的店铺头上。
修士的修为最重要,仙门也不可能逼迫他们将最多的时间花在不属于自己的杂事上。
这天他在小院里酿酒,用的是新收获的紫玉灵米。
顾名思义,就是紫色而有玉石一般光泽的灵米。
大小如红豆,蒸熟后更像糯米,简直就是他理想中最完美的酿酒材料。
空间里的酒曲还有一些,这次用完后得继续制作。
混合着酒曲在大缸里发酵了半个月,现在取出来酒味充足。
陈遇神情振奋,今日必要酿出品质更高的美酒。
之前埋在空间里的酒,他还一坛都没有喝。
哪怕是桃花花瓣入酒酿制,其气味也十分辛辣。
而一般未经蒸馏的普通酒水,尝起来又十分寡淡。
浓也不行,淡也不行,这就是素不饮酒之人的挑剔。
陈遇却发现,烈酒经过时间的沉淀后,辛辣的味道逐渐隐去,转而变得后劲更大。
短期内无法体现出较大的变化,所以先等上它个百八十年再说。
紫玉灵米酿出的略微浑浊的酒液,在瓦甑中不断蒸腾,很快又凝结成高浓度但清冽如水的烈酒。
阵法完全开启,却没有挡住里面的酒香。
谁知道这王崇临素来喜好饮酒,闻着味儿就来到了陈遇的炼器坊外面。
不过擅闯修士居所或洞府乃是修仙界大忌,他虽然是坊市的执法弟子,但也没有贸然闯入的习惯。
仙门找回场子是以后的事,自己要是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事实上,他的选择是无比正确。
陈遇敢将炼器坊的大门敞开,自然是有充足的底气。
柜台后面的一扇门,推开就是一道针对筑基期的杀阵,后面阵法更是一重接着一重。
区区炼气八层,不消片刻就尸骨无存。
陈遇蒸完酒,看看时辰又到了修炼的时候。转身抱起坛子,埋进空间里的土壤中。
随后采了一棵八百年的灵药,在建木底下运转真元。
这两天不巧,朱果没有及时成熟。
他也不急,暂时用其他灵药代替,大不了多吃一株。
否则灵植区这么大片面积,总不能光看着吧。
陈遇现在真正能承受的灵药年份极限还是九百年左右,品阶三阶下品。
超过千年的灵药,吃下去也不一定会死。只不过经脉撕裂,肉身受损,得不偿失罢了。
没想到第二天上午,陈遇吃过早饭,准备到坊市中转一转。
猛然间瞧见门口一个人,身着白衫方巾,似乎已经在那里站很久了。
陈遇心中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
仔细一看,这不是坊市里的执法弟子吗,似乎还是个小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