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和霍家婚礼结束之后,梅长英才迟了一步知道消息。
自己亲姐姐家嫁女儿,她还是从街坊邻居那儿听说的,怎么想都觉得不爽。
她逮着放假回家的李潇柔就问:“程徽月那丫头结婚了你知道不?”
李潇柔愣了一下,“她结婚了?和谁?”
梅长英一看,撇了撇嘴,“你也不知道...哼,你瞧瞧你,以前净腆着脸上门奉承了,结果现在人家办事儿不也一样不请你吗?真是白费功夫!”
李潇柔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就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姨妈竟是连半点情分都不顾了,办喜事都不知会她一声。
自从上次她妈去程家闹了一顿被赶回来之后,自己上门就没一次进去过。
她辛辛苦苦陪了姨妈十多年的人情竟就这么断了!
李潇柔想到这里就不免有些怨恨梅长英。
要不是她办事儿不牢靠,说什么买个名额不会被发现,她怎么可能轻易就信了,顶替别人去上大学?
事情被爆出来之后,虽然她积极认错,弥补了那个学生,但是名誉上的损失已经形成了。
导致她自己考上的人民大学也去不了。
现在只能靠她爸给她找的工作勉强生活。
可那种地方整天无所事事,还全是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她简直烦不胜烦!
梅长英说完,见李潇柔脸色不好,冷笑一声,“你呀,没个公主命却有公主病,人家程家是什么档次,哪儿看得上你,给你几分好脸色,那都是沾了我的光!”
“你要不是从我的肚皮生出来的,你看梅长芸她搭理你不?”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告诉你,你李潇柔这辈子都是我的女儿!”
“...”李潇柔面色难堪,“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女儿,那你为什么不帮我?”
“我只是想过得更好,有个更体面的未来而已,你是我亲妈,你不也一样脸上有面儿吗?”
梅长英阴着脸,“那也不能拿热脸去贴梅长芸的冷屁股!”
“你是我女儿,你去倒贴他们家,那不就是在丢我的脸吗?”
“你要是想让我面上有光,那就嫁个好人家,最好是把程徽月那丫头的夫家比下去的,那就是给我争面儿了!”
李潇柔皱起眉,感觉自己从生下来就是个被梅长英拿去攀比的工具。
以前程徽月没找回来的时候还好,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
在外面随便怎么,梅长英那都是得意洋洋地炫耀着。
可程徽月一回来,不仅要被拉出来各种比较,连姨妈的疼爱也逐渐消失了。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什么都要跟姨妈比,所以才显得你很掉价啊。”李潇柔忍不住刺了一嘴。
“你说什么?”梅长英表情瞬间黑了下来,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
“我掉价?!你说我掉价?”
“李潇柔!你要反了天啊!她梅长芸命都是我救的!我比过她怎么了?!”
“要是没有我,你以为她能有现在吗?她早就淹死在那河里了,上哪儿去碰到程兴国?又怎么会这么好命当上政委夫人?!”
她赤红着眼,恨恨地看着李潇柔,“你跟你哥不愧是李传军的种!一个二个都去捧她梅长芸的臭脚!把我这个生了你们的妈,当个抹布一样扔开!真是没良心的东西!”
梅长英一句接着一句,像是被刺激到了,不断说着冷漠的话。
李潇柔脸色惨白,实在听不下去了,拿起包就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梅长英一把拽住她,摊开手,“我给你吃给你喝养你到大,现在你也是时候回报我了,我听说文旅局的工资一般都是三十五块,你每个月给我十五,就当赡养费了。”
李潇柔难以置信,“你才多少岁,好手好脚的就要赡养费?”
梅长英拉着个脸,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嫌多啊?那你就让你爸把生活费打回来,别用来养什么小三小四,不然我就去你工作的地方要!”
“...”李潇柔半点都不想听她这些恶毒的揣测,“我爸他只是住在厂里,你别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瞎猜!”
梅长英冷笑着:“他要是外面没养人,怎么几个月都不回一次家?还寄那么点钱回来,打发要饭的呢?”
李潇柔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老跟他发牢骚,还把姨妈一家都得罪了?”
她完全无法理解,明明家里都是靠她爸养着的,她妈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跟个怨妇似的,见人就怼。
还有和姨妈以前的那点破事儿,来来回回说了八百遍。
真以为救人一命就能扒着她吸一辈子的血吗?
好好的两家亲戚,被她搞得一团糟,连带着自己也受了波及...
李潇柔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后悔为什么放了假要回来。
她从包里数出十块钱递过去,“我手里现在只有这些,你省着用吧,多了我也没有。”
说完,李潇柔冷着脸甩开梅长英的手,转头离开了。
出了家门后,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想了想,到报亭去打了个电话。
“喂?是家瑞哥吗?上次你不是说最近有部电影还不错嘛,有时间出来一起看吗?”
“好,那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你...”
...
国庆几天假期,程徽月和霍砚行几乎都是在家里过的。
两人都有各自的事儿要忙,于是商量着以后有时间再一起出去度个蜜月。
假期结束前一天,霍砚行带着程徽月回了个门。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程家虽然没有这个观念,但眼瞅着嫁了人的闺女,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
霍砚行也知道岳父岳母多少会有些难受,特意买了很多礼品,茶叶、人参什么的。
再加上程徽月回来的甜言蜜语,程兴国和梅长芸两人很快被哄得舒舒坦坦,高兴地和小两口说起话来。
聊到中午,两人留下来吃饭,霍砚行主动要求给他们做饭。
程兴国和梅长芸也想试试他的手艺,便应了下来。
做饭期间,程兴国在厨房一边监工,一边随口跟女婿聊天。
而梅长芸则拉着程徽月到了房间里说体己话。
说着说着,梅长芸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地看着程徽月。
“妈,你想说什么直说吧。”程徽月递了个台阶。
梅长芸便问道:“嗐,我就是想问,你跟砚哥儿...那方面还和谐不?”
“...啊?”程徽月真是没想到她要问的是这种问题,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妈,你问这个干什么?”
梅长芸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这我就得说说了,你年纪小,没什么经验,可能觉得结婚这事儿感情最重要。”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要是你跟砚哥儿夫妻之事不和谐,千万别害羞,尽早把问题说出来,咱们想法子调节一下。”
“毕竟这人是要跟你走一辈子的,光靠感情很难维持下去。”
“这夫妻之事吧,说起来是件俗事儿,但老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两个人要是能更和谐,这婚啊,就分不了,吵架再凶,也能和好。”
“不然呐,早晚得影响到感情。”
梅长芸在随军的时候认识不少军嫂,跟她们聊天的时候就发现。
只要是晚上两口子过得好的,就算是吵架那也能继续甜蜜地过下去。
但要是不好的,即便面上再相敬如宾,感情上也早就没了激情,完全就是搭伙过日子了。
所以即便程徽月和霍砚行表现得再恩爱,她也还是要问一问。
“...”程徽月冷不丁地被塞了一脑袋夫妻相处之道,在梅长芸关切中含着鼓励的眼神里小声说了出来。
“还,还行吧。”
她故作镇静地给出评价,然而嫣红的两颊和春光十足的眼眸早已暴露了她的想法。
梅长芸一瞧,霎时安了心,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呀,别害羞,有啥事儿还是得跟砚哥儿说,他们这些糙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女人怎么才是舒服的,怎么才不会伤到身体。”
“你要把一些基本的生理知识跟他讲,这样人才不会乱来,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了。”
程徽月胡乱点着头,见梅长芸一脸‘你听我的准没错’的表情,感觉自己莫名听到了什么父母恋爱的小秘密。
母女两个的对话在走出房间后就彻底被锁死在程徽月心里。
楼下两个男人压根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把饭做好之后,就端菜招呼着她们上桌。
一家人温馨地吃了饭,程徽月和霍砚行便留了下来。
明天学校就要上课了,程徽月早上出门前就和田美君他们打了招呼,回家之后,第二天直接去上学。
霍砚行舍不得离开亲亲媳妇儿这么久,愣是也跟着留下了。
多抱一晚是一晚。
而某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留下的目的又怎么会这么单纯?
当晚第一次躺到程徽月的床上后,霍砚行便激动不已,一拉被子把人压在身下。
程徽月在想到梅长芸和她说的那些话之后,想反抗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欲拒还迎地勾上他的脖子。
霍砚行还楞了一下,随即便是眼含笑意,更加轻柔地吻了下去。
半夜,程徽月疲乏地轻喘着,看着月光在霍砚行汗涔涔的腹肌上撒下的光辉,心里还想:
她妈说的道理在床上完全不能用!
这狗男人一看她主动,实在是太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