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他们在饭桌上都聊了很多。
吃吃喝喝直到炭火即将熄灭才收手。
牧江、周洛还有霍砚行吃完后,自觉收拾起残局,该丢的丢,该洗的洗。
周琼华一脸揶揄地笑着,“这三个小子都是好的,以后嫁给他们的女孩儿能享福,就是可惜,其中两个都有主了,就剩下一个牧知青了,也不知道哪个姑娘有福气。”
沈亚兰飞快瞄了眼周洛,脸色绯红。
脑子里都吃懵了,心想说周姨这话是在催婚吗?
程徽月没想那么多,因为她本来就是要跟霍砚行结婚的,目光顺着周琼华在男人身上扫了一眼,煞有介事地点头。
没错,嫁给他确实是享了福。
不过...“周姨,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看不出来,你在偷摸夸周洛呢吧?”
周琼华嗔怪似地瞪她一眼:“就你机灵!”
“我这不也把霍砚行给夸了嘛!”
程徽月笑:“夸他干什么,您夸我呀!”
“你我还夸得少了啊!”周琼华失笑。
两人说着话,而被夸的三个人挤在厨房,周洛一脸骄傲,眼神不断望着沈亚兰,似乎在确认她听到了没有。
霍砚行一脸淡定,手里刷着碗,看似处变不惊。
而牧江,耳朵霎时就烧了起来,动作都变得无措。
之前家里因为太穷,长辈身体不好,下面又有两个在别人家眼里就是拖油瓶的妹妹。
所以说亲这种事,从来都没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也苦于想改变家里的现状,没想过要处对象,耽误人家。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说嫁给他有福这种话...
不过,周大夫说,他们三个人中两个都有主了?
所以周洛是和谁处对象了?
牧江犹犹豫豫,没压住好奇,过去小声问了一句。
周洛便大大方方地说了,“我跟兰兰在处对象!”
兰兰?
莫不是...“沈亚兰?”
周洛点点头,脸上都是欢快的笑意。
牧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刚才他在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是这么个意思?
他还纳闷呢,为啥周大夫说要让周洛学着照顾人...
牧江讪讪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木,居然现在才想明白。
所以...这里就他一个没对象的...
他莫名觉得自己少了点什么。
...
收拾完厨房,月色明亮,周大夫便带着周洛回家,牧江也打着手电回了知青院。
霍砚行把霍砚青和霍芙晚送回去,给他们烧水洗漱之后,自己也冲了个澡。
带着一身水汽,翻进了程徽月的小院。
比起第一次进来的不适应和畏手畏脚,现在他都像回自己家一样,熟练地敲开窗门,等人打开之后就翻了进去。
程徽月刚好洗完澡,正裹着毛毯看物理书。
给霍砚行开了窗户之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抱在了怀里,她甚至觉得,他人比毛毯更暖和。
“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霍砚行看了眼桌面上摊开的书本,压下眉眼,问道:“是不是要恢复高考了?”
程徽月靠在他身上汲取温度,“嗯,快了。”
霍砚行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程徽月仰起头,摸了摸他冷硬的下颌线,“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了不管。”
上辈子霍家其实是平反了的。
熬过了几年最难的劳改,霍父霍母先是被京都高层召了回去。
但是据霍砚行所说,那个时候他父母出了车祸,双双在路上去世,都没能回到京都。
也是那个时候,霍砚行对京都的观感彻底跌落谷底,他带着一家人的骨灰离开了,在后面真正平反,摘掉罪名的时候都没回去。
霍砚行看着她思索的眼神,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了。
每次小知青露出这种表情,都会让他觉得她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我不担心。”霍砚行低声回了一句,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亲,直到她的眸中全都是他的倒影才罢休。
程徽月听他这般说,心里反倒不得劲,“你一点都不担心?我要是考上大学,咱们见面的时间就少了很多诶,可能都见不了几面。”
毕竟霍父霍母回京都的时间比大学开学的时间还晚了几个月。
见她反而急了起来,霍砚行低声笑了起来,“不担心。”因为我会跟你一起回去。
后面一句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还不一定能成。
未免到时候她失望,还是有了结果再说吧。
程徽月瞪大了眼盯着他气得扭头推他,“行行行,你不担心,那你回去吧!”
霍砚行双手犹如铁臂动也不动,看她挣扎起来,还往自己怀里收了收,“骗你的。”
他黑眸深邃,像是要把程徽月吸进去,“我担心得睡不着觉。”
之前因为害怕小知青离开,确实有一段时间睡不好。
“但是,是你给了我这个信心,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所以即便有短暂的分离,我也知道终将会相聚。”
程徽月停下动作,看向逐渐开窍的男人,“那要是,哪天离得太远,回不去了呢?”
霍砚行眼神立刻变得危险起来,低头咬了一口,“不可能!”
程徽月捂着嘴唇控诉,“我就是问问。”
“不许问。”霍砚行直接把她的嘴堵了起来,狠狠地汲取着她的气息,像是要把她这张不会说好听话的嘴巴给吃了。
“唔唔...”
良久,等程徽月都喘不过来气了,他才放了一马。
哑声在她的耳边说道:“不论你离我多远,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像是说给程徽月,也说给自己,他的语气颇为郑重。
程徽月动了动发麻的嘴唇,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
虽然年轻时候的霍砚行逐渐跟前世的模样越来越像,但吻技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霍砚行放完狠话,抬眉瞅了一眼,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情绪。
“这里痛?”他粗粝的指尖抚上她的唇瓣,眉峰微蹙。
他也没有用很大力气啊?
“不痛,但是...”程徽月丢给他一个眼刀,“你能不能不要拔火罐了?”
拔火罐?
霍砚行愣了一下,又看了眼她红肿的唇,顿时迥然。
“咳...对不起,我再多练练。”
程徽月:“...”
不行,快两年了都没长进,必须给他安排上几部外国电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