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国栋回去后立马打电话报了警,涉及到刑事案件,又是一个公社的大队长报案,镇上的公安来得很快。
他们先来到程徽月家录了口供,问了她的怀疑对象。
“胡春霞,我跟她之前有过节。”程徽月直言不讳,把两人的矛盾全盘托出。
“我当时上虽然只看到一个背影,但从她的的衣着和发色上能判断出她的大概年纪,她穿的是青黑色土布衣服,头发有点乱,是盘起来的,身高在一米六左右。”
程徽月常年做设计,习惯了观察人的衣着和身量,目测出来的范围比较准,因此提供的线索很详细。
下村的几个公安里,何飞领队,在看到程徽月时内心感叹。
这位程知青还真是命运多舛啊,下乡几个月就跟公安局打了三四次交道...
他怀着复杂同情的心情录完口供,带着两个公安去山上取证,然后到胡春霞家问话。
罗家,罗大伟刚下工回来,一身的汗臭味,还口干舌燥的。
走到院子里就喊,“胡春霞,给老子倒水!”
他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用蒲扇扇起风,满脸沉郁。
等了一会儿,水还没来,厨房里也没动静。
罗大伟登时皱起眉头,脸色染上凶意。
这死婆娘是聋了吗?
都快中午了也还没开始做饭,是想渴死他、饿死他吗?
他阴沉着脸起身走到厨房,一脚踹开了门,“胡春霞!又想挨打吗...”
木门不堪重负地砸到墙上,颤颤巍巍地抖动起来。
厨房里空无一人,灶膛也是冷的。
罗大伟转身就走,一一把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连胡春霞的人影都没见着。
死婆娘,大中午的到哪鬼混去了,还不赶紧回来做饭!
他燃起怒火,攥起拳头往门口走。
刚一开门,就跟前来问话的何飞几人对上。
“你是罗大伟?”何飞问道。
“...我,我是,咋了?我可没犯事儿啊!”罗大伟一见他们身上穿着公安制服,瞬间就萎了,结结巴巴地自述着清白。
他脑子里把最近的事情全都搜刮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违法乱纪...
“胡春霞是不是你老婆?”何飞又问。
“是...”罗大伟说完猛地瞪大眼。
胡春霞!
难道她去公安局告他了?
这个死婆娘,居然胆子这么大!艹牠玛的,当时就不该把她留下,打几顿离婚算球!
他心底闪过数个念头,脸色也有些难看。
何飞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不动声色地记了下来。
“胡春霞涉嫌谋杀,我们是来问话的,麻烦你让她出来一下。”
“啥?谋杀?”
听到这个跟自己猜想毫无关联,但却更加炸裂的话,罗大伟惊恐地瞪着眼珠子。
“不可能吧,她谋杀谁?啥时候的事儿啊?”
何飞冷漠道:“不好意思,涉及案件不能透露太多,请你让胡春霞赶紧出来。”
罗大伟被他的眼神一盯,立刻怂了,张嘴就解释:“不是我不让她出来,是她根本不在家啊!不信你们自己进去看!”
他让出一条道,何飞几人对视一眼,冲了进去,一人找了一个房间,很快就搜寻完毕。
屋子里东西不多,能藏人的地窖也是空的,胡春霞确实不在家。
“你看嘛,我就说她不在...”
罗大伟急赤白脸地追上去,“那个,警官啊,你们要查胡春霞就查她,我是根本不知情啊!我刚下工了回来就没看见她人,跟我是绝对没关系的!”
何飞鄙夷地看他一眼,一个大男人,老婆涉嫌杀人第一反应就是撇清关系?
他们只是来问话而已,其实都还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胡春霞推的人呢。
不过人没找到,他们还得跟他做个口供。
“胡春霞今天早上在吗?什么时候出的门,去了哪儿,你如实说清楚。”
罗大伟脑子乱成一锅粥,“今早我自己先上工的,我不知道她啥时候出门的...”
他一问三不知,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堆,全是些没用的话。
“好了,以后有问题我们会随时找你。”何飞啪地一声合上口供本,带着俩公安准备离开。
然而他这句很正常的话听到罗大伟的耳朵里,就成了‘你有问题,以后我们会随时抓你。’。
他慌张地上前拦住何飞,“等等!警官,你们要相信我啊,我一个上午都在地里干活,其余人都可以给我作证的,胡春霞干的事儿跟我无关啊...”
罗大伟眼神闪烁,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胡春霞她肯定是躲回娘家了!”
“她娘家在下岭村,家里一个老太婆,还有三个儿子,那个胡老二是杀猪的,平日就横得很,胡春霞肯定躲回去了!”
他把胡家上下几代人交代了个一干二净,把锅一甩,生怕沾到点腥味。
“警官啊,你们找到她之后一定要跟我说啊,这种害人的婆娘我是不敢要了,我必须跟她离婚,你们可要帮我!”
何飞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几十岁的老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恳求自己。
说实话,有点反胃。
但毕竟是无关的老百姓,他还是礼貌地解释:“目前胡春霞只是有嫌疑,你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地离婚...”
罗大伟哭诉的动作一顿,面色讪讪。
心底却更加坚定了要离婚的念头。
她一失踪公安就找上门,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这死婆娘顶着她媳妇儿的身份去犯罪,是想扰得他列祖列宗都不得安宁啊!
何飞见自己的话没起作用,也没有过多劝诫,打了招呼就带着另外两人走了。
他们走访了周围几户邻居,探听到胡春霞上午进山采菌子的消息,又找了跟她同行的几个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