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这都两月了,你说他的捷报怎么还不到?”时宜抓起一把鱼料扔进池塘。
“他这次的对手是魏国武王,捷报难免会迟些传来,你再等等,说不定过几日就来了。”漼三娘放下手中刺绣安慰道。
“可是狼军攻下整个蓟州也不过是花了一月时间,就算武王再厉害,狼军也不可能连座县城都攻不来,阿娘,这太过反常了。”时宜一脸担忧道。
“傻丫头,哪有自己吓自己的,我让风儿打听过了,赤峰府的狼军并未调动,那就说明他没事的,不然蓟州的狼军早就拔营去支援他了。”
就算漼三娘这样说,时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阿娘,我想去看看!”
“胡闹!”
漼三娘脸一沉,说道:“赤峰离粼州路途遥远,山匪、强盗多如牛毛,没人保护你,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去?”
“城南大营不是有七千狼卒、三千狼骑吗?我让三千狼骑陪我前去。”
“那你也得能调的动这三千狼骑才行?”
“谁说我调动不了他们?”时宜不服气的反驳了一句,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块小巧的黑色令牌。
“这是狼军主上令,见令如见他,我执此令可调动他麾下所有兵马,若是有人敢不听我的,按叛军之罪论处,我有权调动影楼兵马对其当场格杀。”
漼三娘看着一脸倔强的时宜,心里暗暗感叹,楚墨对自己女儿是真的宠爱,这种令牌都舍得给她。
说白了拿着这块令牌,时宜在蓟州真的可以横着走了。
她不明白的是狼军何时出现了一个影楼,地位居然还在狼军之上。
不过心里好奇归好奇,但她也没有去问,而是说道:“那也不许去,你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许踏出赤峰城一步,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阿娘,你就让我去么,有狼骑保护我一定会没事的。”时宜跺跺脚,一脸哀求之色。
“不行,我是你娘,我说不……”
漼三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跑过来的管家打断。
“三娘子,狼军万夫长上官孙、上官博求见,还带了不少人,像是刚从前线回来。”
漼三娘脸色一变,说道:“快请,带他们去前厅。”
话音刚落,时宜就要风风火火的往外跑却被漼三娘一把拉住。
“你留在这里,如今你手持狼军虎符,在他前线征战的这个紧要关头,你又私自接见他麾下众多将领。
此事要是传到狼军执法处的耳朵里,定会以为军中将领蛊惑于你,有谋逆之心,你若是出去会害死他们的。”
时宜尽管很想去,但还是乖乖停下了脚步。
她不得不承认自家娘亲说的在理。
漼三娘的确是这方面的行家,可她不知道的是狼军全员上下都对楚墨忠心无比,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别说是狼军将领拜访漼府,就是拜访魏帝,执法处都不会拿人。
因为他们清楚,狼军所有悍卒对楚墨的忠心经得起任何考验。
这种忠心是刻在骨子里,融入灵魂当中的。
一生一世誓死效忠、永不背叛!
等漼三娘走后,时宜还是没按耐住自己的好奇,拉着成喜就向前厅跑去。
“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要是三娘子知道了,婢子担待不起。”
“没事,我们躲在屏风后面不露面,阿娘不会知道的。”
成喜拗不过时宜,最后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来大厅后面,通过屏风的缝隙,便看见此时大厅坐满了人。
除了上官孙、上官博一身武将打扮,其余人皆都身穿儒袍、一副文士打扮,最让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腰间都悬挂着一柄长剑。
“成喜,我从来没见过文士配剑的,你说他们的剑能杀人吗?”
“姑娘,城内大户人家的少爷出门的时候腰间都会挂着一把长剑,不过他们穿的不是儒袍,我想这些人腰间的长剑估计同那些少爷一样,是用来装饰的。”
尽管两人声音压的很低,但还是被厅中众人听到了,顿时齐刷刷将目光看向屏风方向。
其中一人更是开口道:“出来吧,我等都是有武力在身的人,手中长剑杀得了人。”
其实两人一进大厅,厅中众人就知道了,十步之内,地上蚊虫叮咬的声音他们都能听见。
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开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后面的人是时宜,下意识的以为是两个丫鬟好奇,特意过来偷听他们谈话的,加上这也不是机密要事,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那成想这两个丫鬟居然把他们同城内那些纨绔子弟相提并论,这他们就不能忍了。
漼三娘见众人这般反应,如何不知是时宜这个臭丫头没听自己的劝告偷偷跑过来了,当即气的脸色发青。
“还不赶快出来,需要我去请你吗?”
正打算拉着成喜偷偷跑的时宜听见这话,顿时停下脚步慢腾腾的走了出来,看着厅内面无表情的众人,挥挥手讪讪一笑。
“大家都在呢哈,我就是路过,你们继续,继续……”
漼三娘僵硬的脸庞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这是小女时宜,从小顽劣,让诸位见笑了。”
厅中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他们这些人都是狼军文职官员最顶尖的一批人,将来狼军要是攻下一国之地,官职最次的都是掌管一州之地的封疆大吏。
这次来赤峰本来是想拜见一下时宜这位狼军主母,可惜一见不禁大失所望。
行事跳脱、口不择言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贤漱在她的身上是一点都没有看到。
等将来狼军立国,国母的样子要是如她这般,传出去还不得让天下人耻笑。
一时间,不少人在心里给时宜判了死刑。
此女绝对不能成为我狼军主母。
漼三娘见众人这般那里不知这些人心里有些不满了,连忙道:“小女无礼,我这个当娘的在这里向诸位赔个不是,还请诸位莫怪!”
“夫人说笑了,令媛天真活泼,也总比一些死守礼节的老顽固强,我等那里又会怪罪?”说话的是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