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李拾语看对方表情都有喊出这句话的意思了,可曾想那同伴的手劲实在太大,硬是给那个肥胖学子给压了下去。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学生?”
在庭院深处,首座的男人望着如此桀骜不驯的李拾语,不由得疑虑道。
“大人,学子的才学岂能用一时的顽劣而平代呢?况且子名才十五岁,正值青春冲动之年华,此番举动也实属正常之列啊。”
台下,王允推着手回道。
很明显,这是朝中大臣的私下会议,不然,怎会有蔡邕王允在场?
“都是一起喝酒的,怎么这番焦灼?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此子行与不行,咱们拭目以待如何?”
最终还是一个靠前的官人打了圆场,气氛才总算不怎么凝固了;要知道王允虽然官职低于首座,但最近几年别人官升得快,因此真要算,两人还是有势均力敌的手腕的。
宴会继续着,李拾语也慢慢走进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你小子是谁啊?来参加察举晚会也要带个妹子,怎么,向兄弟们炫耀不成?”
李拾语刚踏进房亭,一位醉醺醺的学子便倒过来出言埋汰着,这次聚会是分地位与圈子的。
里面最中间的会客厅是朝中大臣的,自己这边的房厅是这次察举学子的,而对面那被池塘环绕的朵朵凉亭,则是城中才子才女的纵横之所。才女与才子啊隔亭相望,相互打趣着想要闯过来的才子学生。
“你这二呆瓜也是好笑,我带与不带又与你何干?大家来相会就是互相认识的,难不成王二狗家财万贯也得跟你品这粗糙劣酒,说着寒门苦读吗?”
李拾语两句话过去,对方先是在愣了一会儿,随即就一抹怒气跟上了来了。
“你这吃相就难看了啊。”
毕竟是醉汉,况且还是个文弱书生。因此李拾语没两下就把他给制服了。
因为是对方先施暴的原因,因此李拾语对着他就是一顿道德教育,明明是按着别人的人,却在这给那被按的人讲述不要以暴制暴的人生大道理,看着确实别有一番滑稽。
“哟,这不是沁儿姑娘嘛,在下李丹,是都城李家人,和你王家可是世交啊。”
李拾语还在那教育人,突然身后就来了个人把他手上的妞给搭讪了;世不世交大家不知道,不过这打脸的声音可可谓是打得帕帕作响啊。
李家李拾语不知道,不过与王允称得上世交的,那多少也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了。
“哟,怎么不说话了?小子,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咋成了吃软怕硬的烂骨头了啊?”
那李丹见李拾语半天无所作为,就继续搁那嘲讽着。
男人都是如此,喜欢踩在别人的头上来向女士证明自己的强大,特别是踩李拾语这种刚出了风头无人敢拦的人头上。
“哦,烂骨头?”
确实,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得罪别人,但没说不能让别人得罪他啊。
只见李拾语大手一扯,一下子将王沁儿带到身前搂住,然后再一口亲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李公子长这么大,应该没享受过女人是什么滋味吧?但巧了,我家与李家的教言不同,所以……”
“你手往哪放呢!”
果然,见到这一幕的李丹很快就被影响到了,抬手就准备上去修理李拾语一顿——
“丹儿!”
突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厉声阻止了他。
不用想,这个人就是李丹的父亲了;因为中年男人身后跟着的,正是王沁儿的父亲,王允。
“子名啊,大话可以说,但不要过头了啊,玉溪的名声还是正洁的,可别给她败坏了啊。”
王允的话意思很明显,自己的女儿和这小子没什么关系,但这小子确是自己罩着的人,所以想给这小子下套的,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那个格!
王允带着他的女儿走了,闹事的也就这么散了;不过这一事下来,李拾语便成了众所姚姚的角色了,所以继续呆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
“哎,兄台们都在做甚啊?”
那群考生那待不了,但这些才子才女那还能待啊,李拾语随便找了个人多的圈子露了个头,好巧不巧那李丹也在这里。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又怎么不能来这里?”
“来这里的才子都是为百姓做过贡献,或者有一篇大雅之作的,你凭什么能来这里?”
其实话并不是李丹所说的那个意思,所谓的为百姓做过贡献无非是家里有钱而已,而大雅之作也不过是请过兄弟们吃过一顿好的而已。
其实所谓的才子圈都是这样的,无非就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玩玩罢了,里面或许有那么两个榜眼探花在这里混过脸熟过,但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低人一等的狗腿仔之后——那所谓的才子也就这么的离开了。
“大雅之作,你们有?”
李拾语看着眼前的酒囊饭袋,他实在想不出,这几个人,能有什么诗词歌赋可作。
“当,当然有,我们肚子里的墨水可多着呢!你可好好给我听好了。”
李丹结结巴巴地说着,突然便开始了吟诗。
“皓天嗟嗟。深谷逶迤。
树木莫莫。高山崔嵬。
岩居穴处。以为幄茵。
晔晔紫芝。可以疗饥。
唐虞往矣。吾当安归。”
“嗯,额——昂。”
怎么说,这就很难评,李拾语看着眼前那得意洋洋的李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样,如何?算不算得上大雅之作?”
李丹看着默不作声的李拾语,得意洋洋得哼着,就连身旁的几位兄弟也在为他加油喝彩。
“采芝操,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啊?”
“那美人虞总该知道吧?”
“啊?”
李拾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把话给撂明了。
“背得挺不错,如果我没看过的话还真就以为是你写的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可是我翻了好久的古籍才找到的!”
李丹惊慌失措地喊着,满脸诧异地看着李拾语。
“对对对,只不过是纸张泛黄的古籍罢了,你还真以为是几百年前的诗歌了?”
李拾语就挺无语,背什么不好,偏偏背汉朝的诗,要知道你们这个国家成立还不到400年呢,你就能保证这首诗没被别人听过吗?
“呵呵,我作不出来,你自然也作不了,有什么好得意的?无非是零比零平局罢了。”
听着李丹这话,李拾语瞬间CPU都不够烧了,搬别人的诗被识破还这么厚颜无耻得哔赖的,也只有此人了。
虽然李拾语也很反感照搬别人的诗,但是这臭小子的脾气,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啊!
“李公子,自己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一点不行。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罢,李拾语径自朝对面才女亭走了过去。
李丹还以为李拾语还想耍一次流氓派人去拉回来时,突然一个青衣男子拦在了他的面前。
“别动,如果他还在只是在女人堆里轻薄一番在出来的话,来裁决的就是大厅里的那些大人了。”
“那如果这小子只是跑进去躲着,一直等那些女人走了才跟着那些女人出来呢?”
“那我们也有的是方法压制他,从他踏入那个庭院开始,他的名声乃至前程就一败涂地了,除非——他真能作那么两首众多认评的好诗。”
李丹听完那人的话后,自然也没不再有所动作了,眼神直勾勾得盯着李拾语,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落寞的死对头一般。
——……
大厅深处,蔡邕看见了走上木琴的李拾语,他顿时眼前一亮,叫停了商讨起身走了出去。
蔡邕是个才学造诣很高的人,因此大家也挺给他面子,不过连这样的人都要停下手中的工作想要观望的东西,自然也就提起了大家的兴趣了。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李拾语口齿一唱,突然整个庭院都安静了下来,那李丹还想开口嘲讽李拾语这是下贱胚子才会学的唱腔,也被身旁的男子狠狠地将头拍下了。
“依依原上草,半生一相逢;
花败人别去——蹄踏泥雨中。”
“悠悠原上草,败絮花其中;
燕鸟啄根离,矣,顽拌山野里。”
“远芳接古道,青翠接荒城;
又送黄孙去——萋萋满别情……”
一曲唱罢,只闻泪泣声,蔡邕拍响了第一个掌声,随之而来的则是无尽的掌声。
“小子,先人总说,体谅百姓之人往往都是大器晚成的人,他们尝尽人世苦楚,因而才会更加为人。”
突然,一个老头走来,捂住了李拾语的肩膀。
“是你让我打破对这些观念的看法,也是你让我看到了大汉后继有人的样子,孩子,这是我的手令,袁氏子弟见此令如同见家族一般,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帮助了。”
老头也掏出了一枚令牌,递在了李拾语手里。
这搞得李拾语一脸懵逼,既然这位大官赏识我,按理说应该会给我安排一官二职才对啊,为何却把家族势力当作唯一的帮助呢?
“子名啊,还不谢谢袁隗大人?”
王允上前搀扶住了老人,对着李拾语就是一顿数落。
“袁隗?那不是袁绍的叔叔吗!因为侄儿造反被董卓砍死那个?”
“他说这是他唯一的帮助了,难道他早就知道董卓要杀害他了吗?”
见李拾语一直在走神,袁隗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摆了摆手对着李拾语说道:“虚名而已,本就不足挂齿,为百姓安乐正道,这才是值得被被人赞颂的实名。”
袁隗走了,他并没有让王允扶多久;按理说按他那官大岁老的状态本应可以多占点便宜的,可就算是跨高门槛他都却依然选择一个人走,不由得人李拾语肃然起敬了起来。
当然这状态并没维持多久,毕竟是唱了一曲草的奇人,他如今的人气还是非常火爆的,那群所谓的才子还根本就没有机会,里三圈外三圈的全是深闺里的小女娃。
李拾语突然也意识到那些明星都是个什么感受了,有些倔强的脑残真是推都推不开的那种存在,没办法,慌乱中李拾语只好抓了个女子挡在了自己身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身前的蔡昭姬,李拾语满脸的惊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才女喜欢在那些脑部发育不完全的妙龄少女堆里找存在感吗?
“你在想什么啊?我爹爹在这里,我当然也得在这里啊。”
“那你为什么不去你爹旁边待着,在这群傻丫头里面混着干嘛?”
李拾语说着话,用手拨开了一只淘气的手,真是难堪,居然还有人当众揩他的油!
“因为我在等人啊,爹爹说有一户与我家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他可能要晚点到,让我在这点等着,后面再认识认识。”
听着蔡昭姬的话,突然李拾语就沉默了,在他身上那躁动不安的玉手也没在搭理了。
“你等的人是否叫卫仲道这个名字?”
李拾语看着眼前的美人,淡淡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他吗?等一下你可得跟我指一下人啊,免得那时认错了。”
蔡昭姬的话让李拾语心如刀割一般,他从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这个女孩子了,而这个女孩总对他那么温柔让他误以为自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可现实告诉他原来自己是多么的可悲与搞笑,这一点也不好玩。
“这三国,一点也不好玩。”
李拾语淡淡埋汰着,一头倒了下去。
“来人,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顿时,庭院突然嘈杂了起来。
那些所谓的才子原本都在那幸灾乐祸得嘻嘻笑着,但突然意识到李拾语好像是倒在一堆女孩子怀里的,突然他们又笑不出来了。
那些女子将李拾语放平后,一人一事的赶忙为李拾语检查着身体,其实说白了就是打着检查照顾的名义占便宜。
一堆女子窸窸窣窣地捣鼓一番后,突然有一个女子娇羞得抬起来头,一脸红晕地看着四周的姐妹。
“怎么了?脸那么红干嘛?”
这不是唯一的问话,但这差不多是大家的意思了。
“这位公子,好像没有穿亵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