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师,两年前学生与寺中求缘,却因大水导致受困于庙中,主持收我小住两日,夜中菩萨托梦,让我深受启发……”
“得得得,你小子就别说了,我看出来了,是个辩讨之才,孟徳的身边不适合你。”
李拾语篇篇大论着,蔡邕赶忙制止了他,这种人历来又不是少了,不就那种脾气倔的才子吗?不让他顺气,皇帝昭旨都不管用,看那些流放了十几年客死他乡的人才就知道了。
“此子是否值得托付,老师自得斟酌,不过朝中如今如此混乱还请老师给此子一个机会。”
曹操的信中是如此给他写的,因此首要目标得是给这小子一个加入仕途的机会了,但现在疑虑的是,这小子有没有入朝为官的思量?
按理来说入朝为官是贫民翻身贵族的唯二战略之一,也是世界各地人员的奋斗终点。
但像蔡邕这种人是有反感入官的先例的,因此他自然也有了这方面的思量。
“这里的节段是一秒两拍,当然变音很大,所以对手与位置的把控度也十分巨大,你可以先记下曲谱,以两倍慢的速度先适应两回……”
蔡邕才走神那么一会儿,可曾想那个臭小子便和自己女儿勾搭起来了,是不是人才不要紧,这一分钟他只想将此子赶出蔡府!
蔡邕可不是其他人,他有了想法也是说干就干的存在,将李拾语赶出府邸,他连忙回到座椅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蔡昭姬揪着手中的衣袖,李拾语方才才和她说过自己在皇都没有歇脚之处,爹爹这么把人家赶了出去,那人家睡哪?
说到底还是太单纯了,空有才女之名但少了几分人间技俩。
没有歇脚之处自然可以驻店榻馆,况且他可是夏侯族带来的,凭夏侯氏的关系,连一处下榻之处都找不到吗?显然不可能,落难凤凰也强过野鸡呢。
只见她缓缓向门口移去,蹑手蹑脚的样子显得极其可爱。
“昭姬。”
蔡邕突然开口,吓得蔡昭姬连忙回头。
“爹爹,你找我?”
“你想给那小子开门?”
“没有啊爹爹,昭姬只是想去上茅房而已啦,才不会给那种二呆子开门哩。”
蔡邕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显得格外的扎心。这时间就算了蔡邕知道蔡昭姬对那臭小子没有任何想法了,他都坐不住了,更别提他现在根本就不敢保证自己的女儿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想法……
“阿福。”
蔡邕喊了一位下人过来,当着蔡昭姬的面给李拾语安排了一处客栈,并给他一份参加察举的推荐信。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自己已经给这小子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他了,也不用跟他来往了。
昭姬本来就是担心李拾语无安榻之所,既然爹爹安排了,她就没什么其他想法了,毕竟唯一能让自己感兴趣的曲谱已经留下来了,其他的便显得不是很重要了。
“那昭姬就下去歇息了,爹爹好好休息。”
——……
李拾语就这样被人赶出了蔡府,毕竟他是夏侯渊带来的,若是随意走了等一下别人找不到自己了怎么办?
好在后面出来一个仆人给自己安排了一处住所,顺便答应给自己转告,然后他便摇摇头离开了。
但还没走出一个拐角,突然一群车队从巷道里穿了出来,一直到蔡府门口才停下,从中的马车上走下一位绫罗绸缎的男人,给李拾语的第一感觉就非常难受。
“史书记载蔡文姬第一个嫁的人是卫仲道,按理说是文学才子啊,但这人的性格明显就……”
李拾语就这样看了一会儿,既然自己是被对方赶出来的,那自然也没有什么脸面再进去了,因此李拾语便摇摇头离开了。
——……
“邕父,儿郎今日给你带来了春阳楼的美酒——女儿红,来,咱爷俩弄上两杯。”
那绫罗绸缎的男子刚踏进蔡府,便径直朝蔡邕走去,手里提着两个陶罐,是有一副不醉不归之势。
“饮酒误事,不成。”
蔡邕一口回绝了对方;这是当然的啦,蔡家是文豪世家,祖辈开始便以文学世家的模样拓展在世人面前。暂且不说要门当户对吧,至少也得是个文家才子吧?
但这二憨倒是没察觉这点,一来就带两壶美酒约桌,你说以蔡邕的性格,怎么会答应对方?
“哎,邕父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既然是美酒,那么从买回来的那一刻就该尽快享受了才对!儿郎先给您满上,邕父就看着喝吧。”
男子说着,便一口干尽了,举着空碗给蔡邕看了一眼,就开始满上下一碗了。
蔡邕也不想喝,可奈何对方的待刀侍卫在那恶狠狠地盯着,没办法,他只好也干了一碗。
男子见此瞬间就给蔡邕满上。
“邕父,今日咋没见昭姬出来啊?”
笔就埋在这了,喝我见你女儿,不喝我就要你好看。不过男子的智商可能也只有前半句管用了,至于后半句,应该是他家长辈的意思。
“她今日见了个人,累了。”
“嗯?”
男子突然站起身。
“邕父,这你得给我解释一下了,昭姬今天可见了谁?”
蔡邕也不是蠢人,看了眼桌上的酒肉,马上便有了思绪。
“还能有谁?不就是城东第二家的肉铺老板嘛,他对小女倒是甚是关照,这也让小女麻烦不少。”
男子突然一身怒火中烧,举起酒碗猛干进肚,发现还不解气,于是又举起酒罐猛灌至尽。
“有人敢褥昭姬,就是与我董曲过意不去,邕父您等着,儿郎这就将那肉铺老板给您拿下。”
董曲说着,推着门跑了出去,跟随的,还有那带过来的一堆士兵。
“爹爹?”
府邸内,蔡昭姬搂着脑袋走了出来,显然是方才男子的声音太大了,所以把她给吓出来了。
“董卓的势力越来越大了啊。”
蔡邕看了看女儿,抬头望着天,淡淡地感叹着。
——……
李拾语刚走没多久,便遇到了一处察举,他站在外面看了好久,随后因好奇,便径自走了进去。
说了也奇怪,那几个官人在看着考卷,也没注意到当时的李拾语,因此,此人便如此畅通无阻得走到了考官身旁。
“下入一乡任职,首先应当巡查百姓生活贫困后,再对各项修建与人户进行扶持,事来结事不如预先防事,这样既节约了处理事件的时间,也为百姓处理许多后患。”
看着那些畸形的问题,李拾语直接找了个最有用的回了起来。
没错,就是畸形。
国家危难之时,大部分题卷都是考验学子学识与算数的,仅有寥寥两道关于时局与治理之问,岂能说不畸形?
“你这臭小子是哪家的娃子?君然在本官面前指手画脚,来人,给我拿下!”
考官刚反应过来大骂,突然被身旁的另一个给制止了。
“小子,你是何人?”
“在下李拾语,字子名,襄阳隆中人,见过大人。”
李拾语突然想起来蔡昭姬对自己打的招呼,于是如法炮制了一个自我介绍。
“襄阳隆中?倒也不是很远的地方,小子,对于治国,你有什么看法?”
那位大人转过头,看着李拾语,搞得其浑身不舒服。
“治国,在下没多大才学;不过学生知晓,要国安则需要先安民,安民则需从上到下一心为民,不然,就算有一州牧为民,也起不来几丝浪花。”
“不错。”
只见对方拍了拍手,看着李拾语淡淡说着。
“但不过,要使朝堂上下齐心,这又怎能实现呢?”
对方看着李拾语,意思也非常明显,让你快支个招。
但显然李拾语也答不上来,因为就算是他有想法,在这个年代也是绝对推行不起来的。
“这个确实无法实现。”
因此,他只好如此回答着。
“那你跟我说说,如何才是最好的可行方案?”
李拾语看了眼对方,既然对方只是个考官,想必官职也不会很高,因此他便随便给了个计谋。
“国运顺畅时,投帝所好,尽乐之余小提国策便好;国运低迷时,便拉帝信任,手握重权且护帝颜面,所提之见自然也就风雨无阻了。”
“哈哈哈,奇才,奇才;子健,通知下去,这小子,我子师收了。”
于是,李拾语便这么得了一个预备贤良的称呼,看着台下众人幽怨的眼神,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人,是大官?”
李拾语丈二摸不到头脑,被一群当官的来回安排,不知不觉便住进了一处宅院之中。
“王府?”
想着自己方才进来看见的牌匾,又想了想那人的自称——
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人不就是后来的朝中司徒,王允吗?他为什么会在考场看那群考生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李拾语也没有那么多想法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明日就会参观一次朝堂——
但不过出不出意外,自己此生都差不多跟蔡文姬无缘了,毕竟蔡家刚有起色……
“那啥,里面的,睡了吗?”
李拾语正苦恼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犹犹豫豫,且声线有点腻甜——
这突然又让李拾语来了兴致。
“你是——”
李拾语推开门,看了看眼前的姑娘。
“我,我叫王沁儿,奉,奉人之命来送,送衣服的。”
听着姑娘的话,李拾语低头望着自己身下那50块钱的地摊货衣服,原来自己是连人带衣一起穿越的啊?
————
“我这身打扮,有什么问题吗?”
惊讶之余,李拾语探头问了问眼前的女孩。
不错,如果实在差强人意的话自己早被那几个大佬吐槽了,至于到现在才被人提醒吗?
“太,太暴露了!”
只见女子将衣物递在了李拾语手中,捂着脸庞就跑了。
“太暴露了?”
听着这样的答复,李拾语一脸懵逼,自己全身上下比他们多露出的地方也只有手腕那一个地方吧!何来的暴露一说?
还是说,没有像包粽子那样层层相围的既视感,在他们眼里都是流氓贩的意思吗?
当然李拾语也没纠结那么多了,暴露就暴露吧,大不了自己把它穿上就是了,不过——这衣服咋这么难穿啊。
幸亏是有过cospy的经验,李拾语最终也算是穿得有模有样的,至于穿得像不像嘛……
没给他多少自我欣赏的时间,那女孩突然又折返了回来,在一顿让人莫名其妙的嘱托中,将李拾语带上了一辆马车。
“子名啊,年轻人虽爱冲动,但也要明白节制啊,亵裤,不是挂在腰间的哦。”
听着王允的话,李拾语看了看自己的腰间。
纳里?
这白色布巾原来是亵裤吗?他还以为——
于是王允叫带自己上车的女子别过了头,从自己腰间扯下了一条腰带系给了李拾语,然后顺便把他腰间的亵裤给取了下来。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你就先将就着用吧,等一下带你去参加一个军方聚会,你可要好好表现,争取多认识些大人,明白了吗?”
李拾语害羞得低着头,但他自然也是听得清王允说话的,于是便随着其的话点了点头。
“玉溪,要好好跟着他,别让他喝酒出糗了,明白了吗?”
王允最后给旁边的女子下了个通告,便转身不语了,女子也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得抓住了李拾语的衣袖。
——……
“哎,王大人,此番前来,令爱有没有陪同啊?”
马车刚到位置,车外便有人过来迎接了,王允拉开窗帘探出头,对着外面的人员喊道。
“你这小子心眼倒不小,闺女这才年仅十五就被你给盯上了,怎么的,你是想娶来作妾还是废正立妻啊?”
只见那人哈哈笑着,走上车辇帮王允掀起了门帘。
“大人说笑了,令爱在在下才安心于大人敬酒啊;况且王沁儿维父拦酒这事都城闹得可谓是百官皆知,多少才子文生都想一睹芳容呢,就算了在下有那个想法,也排不上名号啊。”
人倒是会说话,气氛一下子就被烘托起来了,王允下车后,李拾语随着前面两人也下车,王沁儿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袖。
“你是何人,怎么会跟沁儿小姐那么亲密?”
刚走进大门,一个胖胖的学子便走了过来,挡住了李拾语的去路。
“我是谁又与你何干,给你三秒时间,别挡我路!”
见这儒雅模样,李拾语也不惯着他;要智商没智商,总认为有一张嘴巴就能管天下事。这跟现代那些普信且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才有什么区别?
“好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既然都闹矛盾了,李拾语咋可能给他自报家门的机会?所以,他直接抡起拳头就干了过去。
“你,你——”
李拾语又是一拳焊在了其的脑门上。
“大家快来看呐,仗着自己拳头大欺负读书人啦……”
那人刚准备起事,就被一旁的好友给捂上了嘴。
“你是笨蛋吗?这个人是跟王允大人一起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