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这样的人做事是不会无的放矢,从他的种种表现上看,我觉得对他的震慑是起到了作用的。
“你叫我老板,又带着家人搬到我隔壁。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不会放弃这些财富了,然而你又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就听听你究竟想说什么吧。
就像下属汇报那样,轻松些,我要听你真实的想法。”
说完我便不再看马丁,而是继续躺着看天上的繁星,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让马丁为我做事,我也要知道他的思维方式和极限在哪里。
“老板,我带着家人住到隔壁,是想向你表达我的忠诚。
我读过一些东方的著作,可以说她们就是质子,我这么做的原因是老板交给我处理的这些财富里,有一些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
这些财富看起来是无主之物,但是其背后隐藏着太多未知的利益。
想要知道这些财富背后的利益输送需要时间,以我现在的人际关系,恐怕很难查出都涉及到哪些利益集团牵涉其中。
而且,这些财富里,有很多海外资产,涉及到的领域很广,这些都不是我擅长的,需要有各种领域的专业人才。
为了不影响老板的计划,我认为需要第三方为老板你做事,这个第三方最好是受掌控的第三方,如果可以找到隔岸的第三方那就更好了。
毕竟如果涉及到他国利益,就可以避免来自于政府的压力。
通常这种遗产案,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来自税务和银行的伪造文件,这些部门的嗅觉很灵敏,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以各种理由,冻结其中一部分财产。
毕竟这个国家最看重的就是税收,民众都清楚,欠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欠税,联邦税务局可是不讲武德的。”
马丁说的很诚恳,用家人做质子,可以说马丁在赌,用命在赌,但是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你告诉我,你对我还有什么价值,不是你为我做了一件事,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尤其是你知道了我的底细,你需要给我一个留你性命的理由。”
晚风吹过马丁的脸,我感觉到在有风的情况下,马丁还是有汗珠落地了,他越紧张我其实越放心,只不过我也知道我的疑心太重了。
就像马丁用家人做质子这件事,在我的猜忌下,已经理解为他并不是很在乎他的家人。
“老板,我还有价值的,我会利用我的人脉,尽可能的拖延官方出手的时间,我认识一位犹太人,他背后的财团,是可以掌控这个国家命运的财团。
通过他,这些财富会在没有人觊觎的情况下,顺利的成为老板你的财富,只是财富总量可能要打些折扣。
如果,老板你能控制住这个犹太人,就可以减少财富的损失。”
我笑了,这马丁说来说去,就是想方设法不用自己去面对危险,而是将风险转嫁给第三方。
可能是我笑的太狂放,马丁被吓得跪下了。
我不管马丁是在演戏给我看,还是真的对我有恐惧感,目前我需要他胆小的样子,这是我从神秘组织学到的。
而且马丁很细心,我想他一定是觉得武姐是汉人,以为我也是汉人,还拿东方著作说事儿。
“马丁啊,你真的很有胆量,开始教我做事了。
我让你跟我说真话,你还是跟我绕来绕去的,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下一次。
你的建议是建立在普通人的基础上,我是普通人吗?
这些财富,我来总结一下,就是谁动谁死。
没错,一旦这些财富被动了,就会有不知道什么样的对手出现。
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也可以像你跟我示弱一样,跟那些人示弱。
你既然说自己读过东方著作,岂不知引狼入室的道理,驱虎吞狼也要考虑到有没有老虎会不会咬到自己的手。
你不是说你没有那些人脉去完成这样的任务吗?那就借机给自己创造人脉。
你以为我让你选国会议员是开玩笑的?你该庆幸你知道吗?我选择你是随机的。
现在我让你给我把财富控制到我的手中,同时也要让你替我去占有权力。
你还不明白吗?权力、财富我都要,我也不怕危险,早晚要面对的,有什么可怕的?
你敢跟我赌你全家的命,怎么就不敢去赌你的未来。
我是你的老板,我希望的是在你对我忠诚的时候,能够为我做更有价值的事。
找第三方,不如自己培养第三方,我给你画的这个饼,要不要吃,给我个答案。
你是我的棋子,而我又何尝不是你马丁棋盘上的国王。
你可以考虑,但是在我睡着之前,我要结果和新的计划。”
马丁一时间没说话,我心想:“你就不知道死活的跪着吧,等你的腿跪麻了,不用你的理智给你答案,你就知道答案了。”
我毕竟只有别人的记忆,没有感同身受,对于别人下跪这件事,没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觉悟。
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肢体动作而已。
迷迷糊糊中,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把我吵醒。
醒来一看,天都亮了,身上盖着被子,武姐披了一床被子坐在一旁,却不见马丁的身影。
“姐,你怎么在这儿?多冷啊,怎么不在房间里睡?”
“你还知道冷啊,马丁先生说你睡着了,他不敢叫醒你,说你让他先回去了。”
“我让他走的?”我心里纳闷啊,有点儿印象,但是……行吧,我是真的睡着了,印象里马丁好像是说了一大堆,我嫌烦让他滚蛋。
“他是这么说的,你到底要为马丁先生做什么事儿啊,能让马丁先生这么尊敬你?
得,我也不问了,马丁先生临走还让我不要多问,涉及到他身家性命。
醒了,就起来干活吧,别墅里只剩你和我了,你可真行啊,把人都赶走了,那你负责打扫卫生吧,我去做饭。”
武姐看我的眼神,怎么形容呢,就是有些喜悦还有些嫌弃。
我却迷糊了,我什么时候把人都赶走了啊,这是我干的事儿?
武姐看我发呆,踢了我身上的被子一脚:“记得把被套洗了。还说自己不是孩子,谁家大人睡草地上。”
武姐扭着屁股走了,我怎么感觉武姐有些开心呢?
不行,我得找马丁问问都发生啥了?
随即我就跑到隔壁,是马丁妻子接待的我,我直接了当的问马丁在不在。
他妻子说马丁上班去了,我就让她给马丁打电话,玛格丽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找出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看你是忘了我们之间的规定,白天马丁不属于你。”
好家伙,我好像知道了些不得了的秘密。
拿着电话,我开始往外走,马丁的这个房子,一楼都是落地玻璃窗。
我出了房门才对着电话说:“告诉马丁,我是陈锋,让他马上给我回电话。”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隔着玻璃,我能看出玛格丽特有些尴尬,但脸上还是硬挤出一丝笑容,但很快笑容就不见了。
因为马丁把电话打过来了,我扭头没有看玛格丽特。
“马丁,昨晚你趁着我睡迷糊了,都骗了我什么了?老实交代。”我这话其实就是诈马丁的,我用的是他妻子的电话,就是想让他害怕。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马丁的声音:“你先出去。”
“我不,是她先坏了规矩的,我倒是要听听她说什么?”
然后就传来了马丁的怒斥:“闭嘴,我让你出去,现在。”
好像马丁摔碎了什么东西,我能脑补出一出狗血剧情,但是我要听的可不是这个。
紧接着,马丁的正因正常了很多:“老板,对不起啊,私人情感问题,让你看笑话了。
我怎么可能欺骗老板你,我现在就如实陈述。
我先是对你表示效忠,愿意听你的吩咐。
然后我说了一下对于那些财富的计划,对于这个你没发表意见,我也不知道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只是当我说道,这个城市可能会乱,因为在这些财富里,我所知道的一些人,是这座城市几个黑帮身后真正的老板。
然后你说了一句,乱世出枭雄,你要做黑帮教父,还说了一个词,我没太听清,好像是刺激,我不是很确定。
然后你又让我把别墅里的工人都带走,你说都是不熟悉的人,武女士会觉得不自在。
后来你就让我滚蛋,我就滚蛋了。
早上起来,我也觉得我昨晚临时想的计划,不够详细。一大早我就来到公司,重新核算统计你的财富,再询问一些专业人士的意见,准备做好计划书再向你汇报。
我说的都是真的,老板请你相信我的忠诚,我妻子对我们的事一无所知,请求你……”
马丁开始为家人求情,我哪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我就一个目的,把他昨晚说的都否定了就行了。
我佯装愠怒:“你家人不知道,那你的情妇呢?我看你对家人的爱是假的,对那个女人才是真的,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的话,保持怀疑呢?”
“老板,请你相信我,我这就把这女人处理掉,证明我的忠诚。”马丁的语气很是决绝。
我倒是很欣赏他的心狠手辣,不这样怎么成为枭雄的羽毛,但这是别人的私事,御下不能管太多:“那倒不必,既然你都表态了,我也就信你一回,昨晚我睡着时你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你要珍惜机会啊,你的计划里,把你对自己的规划也写上,我也不知道你和你妻子的通话安全不安全。
至于那些工人,就不用回到我那里了。其他的话,你晚上回来,我们面谈。”
我把电话还给玛格丽特,转身要走。
“陈先生,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没有什么动作,玛格丽特轻声的问我。
我说:“你有什么事?”
“我和你姐姐爱你一样,爱着马丁,我知道马丁是很尊敬你的,这样的马丁我都没见过。
我的直觉告诉我,马丁在听从你的安排。
我只是想知道,马丁会不会有危险。
请你理解,我并没有认为你是危险人物,我只是单纯的是关心马丁。”
“你和我姐聊过?你怎么知道她是爱我的。”我没有回答她最关心的问题,而是反问我关心的问题。
“都是女人,从一个女人的眼神和态度上就能看出来,至于说谈话,我们的确是聊起了你和马丁。
不过,只是都停留在表面,我想真实的你和马丁,在我和武小姐的谈话中,是很难听到的。
所以,我和她都希望你和马丁没有危险。”
这女人的话很简单,但说的好像没什么错。
“好吧,我的回答和昨天一样。另外,我觉得你要是真想为马丁做点什么,可能很快就有机会了。
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交谈,我也做个顺水人情,你可以告诉马丁,我是不希望他有危险的。
我这样说,你满意吗?”
我是个疑心重的人,还是个阴谋论者,在没有爱这个概念的前提下,我自然就会觉得这女人是在替马丁询问的。
人家是夫妻,可以理解。
说完我就离开了,没有回应玛格丽特的感谢,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应该也有属于她的故事,可是谁在意呢。
打扫房间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对武姐说:“姐,这房子以后就是咱们的了,放心住。咱不是有那么多钱呢嘛,请几个你信得着的人回来工作不就行了,你也当行善积德了。
我跟马丁说了,我没有身份,这房子等你有身份了,再写到你名下,你要是不接受,咱俩也就别姐弟相称了。
干脆分道扬镳,正好你总觉得我干的事不靠谱。”
武姐眉头一皱:“马丁先生不能给你办个身份吗?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吗?还是你有什么案底?”
“你想哪去了,我和你还真有区别,我不知道我以前的身份在哪?马丁也无从入手,我也会有身份,不是没有你那个快嘛。
咱这是挣别人的钱,老话说,钱放进自己兜里才踏实。
我怕他反悔,先放你名下,起码这就是进了咱兜里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武姐的回答,真的是让我的谎言不堪一击:“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是不是傻了,你让他变现啊,咱有钱了,去哪住还不一样吗?
你就跟他说,咱家就咱俩,这房子太大,让他变现。
你说,要是因为给房子过户的事儿,他给我办身份也拖延,你是不是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你啊,还是缺乏社会经验。”
得,一个破房子,在武姐这里能整出两次花样,我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