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垂首站立，眼睛幽幽望着地面，心绪久久不能平复。这件事情，她不想去触碰，更加不想要回忆。“希寻，你可不可以不要问？”
“好！”项希寻面色不变，笃定万分的吐出这句话。既然她不想要说，他也不会勉强。既然那段回忆这么痛苦，那就不要说。
最要命的是她没有直接拒绝，这种乞求的语气让他心痛。
苏染染靠墙站着，脚尖轻轻捻地，睫毛下拉，遮盖住那双水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谢！”
谢谢他没有逼问下去，将她的所有防线都击垮，守着那点儿可笑的自尊。
指尖轻微颤动你，项希寻望着苏染染那副样子，很像将她抱在自己怀中，给予安慰，然而却什么也做不了。“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当初救她的时候，也不过是一时新鲜。那个时候没有开口询问，这个时候再问自然是因为他的心境变化，有了其他想法了。
唇角无力上扬，苏染染敛眸，没有应着他的这句话。显而易见，他的心意摆在那里，但她却没有办法做出回应。“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让你为难了。”
“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的话，就守在医院照顾我爸吧！”项希寻苦笑，眼底略过一抹怅然，淡淡开口。
守在医院的话，那个人最起码不会前来打扰吧？
对此苏染染没有任何异议，留在这里弥补自己的过失，于她而言只有感恩。只是对项希寻，只能够抱歉了。“好！”
项希寻眼底蓄起一抹暴戾，一个健步冲到她的身边，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埋首在她的脖颈间，贪婪的嗅着她的味道，令他心醉。“待在我的身边，不好吗？”
苏染染苦笑，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摆，心情怅然。只有她自己清楚对他有多么留恋，奈何世事无常。“你终究还是要娶妻生子，何必让我拖你的后腿呢？”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环在腰间的手收紧，项希寻的语气多了抹急切的意味。
她从来都不曾试图探查过他的内心，又是如何这般确信自己不想与她一直走下去？
被他这样强烈的情绪震撼到，苏染染眉心错愕上扬，眼神慌乱的避开他的目光，紧紧咬着唇角，抑制着内心的撼动。“希寻，我们不一样！我的未来看不到希望，你还有更多的可能，有选择！”
“呵！”嗤笑一声，项希寻觉得她的这种想法很是刻薄。什么叫做她看不到未来？这根本就是屁话。“什么未来？什么希望？我根本就不信这套！”
苏染染蹙眉，被项希寻用力抱着，感觉有些疼，却也没有挣扎。他这么激动，她预料得到，所以也没有任何反抗。“希寻，你不要激动，你冷静点儿！”
“你让我怎么冷静？”项希寻放开苏染染，面色微微发红。“我老婆都不要我了，你让我怎么不激动？”
被他的话语激得无话可说，苏染染怔愣的望着项希寻，喉咙中哽着一根刺，没有办法反驳。
“苏染染，为什么不能是我？”项希寻目光灼灼，大声嘶吼着。为什么与她厮守的人不能是他？
苏染染心神震撼，望着项希寻嘴角翕动，想要说些话安慰，却又不知应该如何说起。心潮翻涌万分，最后却也只能够静静望着，不发一言。
对于项希寻的态度始终朦朦胧胧的，不曾透露清晰，她倒是可以一直装聋作哑。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如果继续装聋作哑，会很尴尬。
“我不是逼你，只是有些话憋得久了，难免需要发泄！”面对苏染染的沉默，项希寻无奈扬唇，淡淡吐出这句话。
她的心思始终明朗，以他高傲的自尊心又怎么会自取其辱？只是司徒封烨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了。
苏染染神情怔愣，一时反应不及。所以，她现在是别人的发泄对象？“希寻，我不想连累你。我有两个孩子，已经看不到未来，没有任何希望了，你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浪不浪费我说了算！”项希寻眉心一挑，有些无赖。被拒绝是意料之中，但是她这样拖拖拉拉的性子，CIA真的是会误了事情啊！
“……”
与自己在一起就是浪费时间，苏染染已经将自己降到最低了，这人为什么就是执迷不悟呢？
项希寻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如玉的指尖落在她的肩头，微微施力。终究看不到她为难，好在他时间比较多。“染染，你不用感到有负担，也不需要立刻做出回应，多久我都会等你！”
眉心纠结的皱在一起，苏染染心中百感交集。嘴角翕动，想要说些是你们，却又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表达。
指尖用力收紧，随即颤抖着放开。垂首，望着两人的脚面发呆。
“爸现在情况不稳，我们先回病房吧！”项希寻轻叹，率先退了一步。这种事情最是急不得，尤其是感情。
苏染染眼神慌乱，面对这样温柔的项希寻，她竟然会心慌到不能自己。指尖的颤栗一直蔓延到心脏深处，渐渐渗透开来，带着浓重的悲伤。
沉重的情感压抑子啊两个人的心头，以至于离开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门后那抹阴影，不知何时，悄然隐匿在那扇门后，等待了多久。
一直到苏染染和项希寻的身影消失不见，那抹身影如同一抹鬼影般从一旁的门后走出来。高跟鞋接触地面发出“哒哒”声，在这深重的楼道中，幽远绵长。
女人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的唇色为她添了抹娇艳之色。精心修饰过的指甲滑落，轻轻抵在秀气的下巴上，恰到好处的弧度，让她举手投足间都让人着魔。
浓密的睫毛一颤，月牙般的眼眸轻挑，明眸皓齿，却无端端的多了一抹不和谐的狠厉之意。
“苏染染！”唇齿轻启，呵气如兰，轻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