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淡星稀,灯火阑珊不尽处飘荡着无力无助的墨宴。
墨宴的双脚离地将近五十厘米,她的头耷拉着,满头蓬乱的短发。
墨宴赤身裸体地悬空飘荡着,她不知自己飘到了哪里,她抬不起头,睁不开眼睛。
墨宴感觉到自己赤身裸体地飘荡着,心里一阵慌乱。
“我要回家,家在哪里?”
墨宴睁开了眼睛,黑血色的眼睛看不到回家的路。
墨宴低头看看赤裸的自己,她下意识抱住自己的双肩,用胳膊护住自己的前胸落下来蹲了下来。
墨宴恐惧极了,她好害怕遇到人,她不知该躲到哪里去。
墨宴靠着怀特洛克海滩的白色巨石,她似乎听到了人的脚步声,她也看到了四面八方涌向她的人影。
她跑到另一块石头后面,而另一块石头的周围不断的有人影涌来,她大喊穆若冰,可是她发不出声音。
墨宴实在无法面对自己赤裸着身体被人围观的一幕,她猛然跃起用尽全力向另一块巨石撞去。
黑丝巾从天而降把墨宴缠住形成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
尽管如此,沙滩上的人影越聚越多,嘈杂的人言人语混乱在一起聒噪地充斥着墨宴的耳膜。
上百条上千条的人影涌向墨宴瞬间把墨宴淹没了。
“嗷呜……”
一声长长的云豹哀嚎千万条人影荡然无存,海滩安静了下来。
墨宴裹着黑丝巾俯卧在海滩白色的巨石旁奄奄一息了。
冰钊晖的大黑斗篷把墨宴笼罩了。
墨宴整个被大黑斗篷遮盖。
“宴宴,叔叔来晚了,宴宴,叔叔带你回家。”
“叔叔,就让我留在这里吧,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再做工具。”
奄奄一息的墨宴被冰钊晖抱起裹进了斗篷里。
“宴宴,你老公没有把你当工具,他爱你,他用他的生命爱着你!你哥哥没有把你当工具,他爱你,他可以舍命爱你!我也没有把你当工具,我爱你,我的命在你十三岁时就给了你,到今天我依然为你而活着。宴宴,你不能放弃,为了你老公,为了你哥哥,为了我。”
“叔叔,我累了,我不想活了。太累了。”
“宴宴,你必须活,你老公的命和我的命都是为了你才延续的。宴宴,我这就把你送到你老公的怀里去,你不在,他的命没了。”
酒店的房间里
穆若冰侧身看着沉睡的墨宴心如刀绞。
墨宴的呼吸短促起来。
穆若冰呼唤着墨宴。
“宴!宴!醒醒!宴!”
冰钊晖的声音空灵般地响起。
“抱起她来,她想在梦中死去,抱起她来,只有你的怀抱和你的爱能让她回心转意。抱起她来。”
穆若冰感觉到黑斗篷在眼前一闪消失了。
穆若冰抱起了墨宴,用被子裹好了墨宴,穆若冰在墨宴的耳边唱起了墨宴最喜爱的那首歌《远航》。
穆若冰重金属般的磁性低音轻轻地哼唱着。
穆若冰横抱着墨宴像个音乐摇篮一样唱着晃着。
穆若冰的眼睛混浊了,长长的睫毛上结着泪珠。
穆若冰唱着,他的大颗泪珠掉在了墨宴的脸上。
墨宴醒了。
墨宴睁开眼睛她感觉脸上痒,她伸手摸到了脸上的泪水。
墨宴伸出双手勾住了穆若冰的脖子。
穆若冰习惯地低下了头。
墨宴贪婪地吻着穆若冰的眼睛,非常的贪婪,她吸吮了穆若冰的泪水,而她的眼睛确是干涩的没有一滴泪水。
“宴!你怎么能舍下我留在梦里不回来了呢?那你就留在了生命的边缘,你留下没有知觉的你给我,谁来疼我爱我吻我呢?宴,你知道我有多庆幸自己长了你喜爱的眼睛和睫毛,我每天留恋着你给我的吻。宴!不要丢下我,我离不开你,你是我的命……”
穆若冰还在喋喋不休,墨宴吻上了他的双唇,堵住了他的言语。
穆逸这几天烦躁不堪,她不想抱怨妈妈,毕竟古稀之年的老人了。
穆逸去了多伦多精卫中心,她看到赵牧师的样子她就感觉很恶心。
穆逸通知了赵牧师的两个女儿,小女儿来看到母亲的这副样子就问穆逸:
“穆姐,墨一鹤是谁?是我妈妈的相好吗?”
“我弟妹墨宴的亲哥哥,不是相好,据说是你母亲在墨一鹤二十岁的时候侵犯过人家,我弟弟带弟妹来多伦多探望我妈妈,墨一鹤来渥太华开会转道刻意来认亲戚看妹妹,或许让赵牧师遇上了吧。”
穆逸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赵牧师的小女儿对她的大女儿说:
“姐,你处理吧,离婚时我也是判给父亲的,她的一切我不想理也不想靠近,我走了。”
说完,这个小女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牧师的大女儿苦笑着说:
“其实,我早已经和赵牧师没有来往了,她不允许我叫她妈妈,只允许我叫她赵牧师。姐,你叫我们来到意思是?”
穆逸沉吟不语。
穆逸知道赵牧师难以恢复了,她想拿回压在赵牧师那里的契约和产权证,但是她不好把话挑明。
“是这样,我妈妈说我们家的产权证在你母亲那里保管,最近需要产权证来做事情,可是,您母亲这个情况又不知什么时间才能好转,我怕我家老太太着急上火,就找你来商量。”
赵牧师的大女儿想了想说:
“这样吧姐,回头我问问医生赵牧师的病情,我回去把大人孩子安置一下,然后过来照顾赵牧师一段时间。到那时我再通知你。”
穆逸除了答应好也无计可施了。
穆若冰带着墨宴回到了多伦多的普洱茶韵,穆若冰和穆逸商议后决定带墨宴回燕北。
穆逸要在多伦多处理了别墅的事宜才能回去,这事又不能让穆若冰知道,就答应穆若冰先让墨宴回去修养。
第二天,穆若冰和墨宴向穆老太太告别去机场。
三天后穆若冰和墨宴以上官和东方的姓氏出现在了多伦多滑雪度假酒店。
因为墨家和钟甄的房子有待修整,所以,房子的卖价非常亲民,从挂牌到出手三个星期,全部办理完毕。
墨宴不要这份产业,所有的房款到了墨色山庄集团公司的账户里。
穆逸在焦躁中等待赵牧师的大女儿联系她,而赵牧师的大女儿却迟迟不到。
又半个月过去了,赵牧师的大女儿终于打电话通知穆逸到赵牧师的别墅里去。
穆逸只知道保险柜在小聚会厅,当打开保险柜时保险柜里只有赵牧师自己这栋别墅的契约和产权证,其他的所有都不翼而飞了。
穆逸让赵牧师的大女儿挂失了。
墨宴在酒店的房间里正好可以看到四个别墅的全貌,赵牧师的别墅是离的最近的。
几天来,警车来来往往,墨宴尽收眼底。
“宴,你和钊晖会留下什么痕迹吗?”
“你是说脚印和手印吗?梦中哪里来的脚印和手印?灵魂哪里来的痕迹。老公,通知伊哥了?”
“伊哥神通广大,不用通知。”
午夜,在赵牧师别墅的顶层一件硕大的黑斗篷落了下来。
清晨,穆老太太睡醒后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吓的老太太甩手扔到了地上。
穆逸听到母亲惊恐的叫声跑进了母亲的卧室。
穆老太太指着地上的一个锦缎包裹。
穆逸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锦缎包裹里包的是穆家别墅的契约和产权证。
穆逸依然在翻着包裹,什么都没有翻到,她把包裹里外抖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
穆逸在找付房款的收据。
三分之二是穆逸交纳,三分之一是墨色山庄集团公司公款交纳。
穆若冰和墨宴白天晚上轮流着观察穆逸的动静,终于在穆老太太收到产权证的那天晚上,穆逸出动了。
墨宴裹了厚厚的羽绒服,带着口罩和滑雪帽,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睛。
墨宴精心化的蓝灰色烟熏妆,带着灰色的美瞳跟在了穆逸的后面。
原来,在山的那边有一片美食酒吧大道,穆逸走进了一家啤酒花酒吧。
病的精瘦精瘦的墨宴走进酒吧点了黑扎啤裸喝。
墨宴摘下口罩,侧脸的欧式妆实在是化的立体感十足,在灯光不太明亮的啤酒吧里丝毫看不出过度的妆痕。
穆逸坐在吧台前喝着黄啤,她打开镜子开始补妆。
穆逸粉饼盒上的小镜子对准了墨宴。
穆逸断定这是一个混血美女。
墨宴非常自然地喝着黑啤,还不经意地看一眼穆若。
灰白的头发,灰色的眼睛,给穆逸留下了非常美妙的印象。
借助小镜子巡视完四周,穆逸进了啤酒吧的吧台消失了。
墨宴喝了三扎黑啤后离开了啤酒吧。
一个小时后,穆逸也走出了啤酒吧。
在滑雪度假酒店的套房里,墨宴画出了五幅草图。
午夜,五条人影进了赵牧师的别墅。
小聚会厅里的灯光亮了。
穆逸、郝会长、江尚,还有两个加拿大人站在了台上。
郝会长打开了十字架的屏蔽门,露出了大个的保险柜。
保险柜里连赵牧师的契约和产权证都没有了,保险柜里空空荡荡,一个碎纸片都没有。
几个人有些惊慌。
猝然,一阵野兽的的喘息声。
一只巨大的雪狮和一头皮毛光滑的黑云豹啪嗤啪嗤的大爪子拍着地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聚会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