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阳的公寓里空空的,除了公司给配备的家居设备外什么都没有。
望着床上光秃秃的床垫,再看看干的起碱的洗脸池,墨宴气的只想骂。
墨宴给仁川电话,让仁川拿药箱到卓阳的公寓来,不允许惊动任何人,不允许高层的任何人请示报告,还可以嘱咐带一袋食用盐来。。
仁川迅速赶来了,他走进卓阳的公寓房嘴都合不上了。
“宴姐,这是啥意思啊?”
墨宴没有回答,她耐心地指导着钊晖处理伤口。
钊晖分分钟就学会了,他先打开所有的衣柜看了看找衣服,别说衣服了,柜里连一丝布一片纸都没有。
“你赶紧给他洗洗处理伤口,晚了就感染了。你干什么呢?”
墨宴皱着眉头催促着。
钊晖应了一声后,三下五除二就把卓阳的衣服全撕烂了。
墨宴看着卓阳全裸地趴在床垫上心里徒增怜悯。
“钊晖,手轻点!”
卓阳的手脚都绑在了床的四角,他还在挣扎着。
“叔叔,你省省力气吧,好好上药,不然我真的撒盐了啊!”
墨宴说着就把一整袋盐扔到了卓阳的眼前。
卓阳不闹了,黑丝巾也飘落在墨宴的脚下。
墨宴收拾了一下黑丝巾抖了抖,墨宴知道黑丝巾脏了自己不愿意落到墨宴的肩上。
“宴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仁川很纳闷这是发生了什么。
“仁川,先告诉我,这人不出庄园,这家用都搬空了,怎么做到的?”
仁川摊着两手很无奈地看墨宴。
“仁川,你是墨色山庄集团公司副总,你是暮色黄昏庄园的老总,你无奈地看我,你告诉我,我该找何人要答案?”
墨宴说着就指指床上的卓阳:
“这个是你的前任,今天他要勒死我,淹死我,他穿着水鬼服,我穿着职业装,我若今天没带防身用的东西,怕是你这个暮色黄昏庄园的老总要向集团公司交代我这个副董事长是如何命丧园中园的了。”
仁川这才注意到墨宴浑身湿漉漉地,他连忙脱下风衣裹住了墨宴。
此时仁川感觉到了严重性,他悄悄地给了伊乐然微信。
“我没想弄死你,我真的没想弄死你,我只是想把你藏起来,我只想把你藏起来!”
卓阳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嚎。
卓阳猝然跳了起来,他一丝不挂地站在墨宴面前叫嚣着:
“墨宴,我让你看看我有多么的坦荡,多么的赤胆忠心,多么的刚气!”
卓阳这番猝不及防的操作把仁川和冰钊晖全整懵了。
仁川的反应是转身挡住了墨宴。
冰钊晖的反应是上前按住了卓阳。
卓阳用力地反抗着:
“墨宴,我就是要绑架你,我就是要藏了你,我给你建了宫殿,我要让你天天看着我,让你再也冷傲不起来,让你的哥哥墨一鹤生不如死。”
卓阳赤条条地跳着大喊,冰钊晖感觉都有些按不住。
墨宴平静地把仁川扒开,往前走了一步非常柔和地说;
“钊晖,放开他,让他在我面前站直了。”
冰钊晖有些犹豫,他后悔刚才他一气之下把卓阳扒了个净光,他是万万没料到卓阳居然会这样做。
冰钊晖让卓阳直起身子,卓阳反倒弯着腰死活不站直了。
墨宴在卓阳面前来回踱着步。
“你要绑架我?你要藏了我?你还给我建了宫殿?还要我天天看你的坦荡和刚气。呵呵,好大的口气啊!你不用绑架我,也不用藏了我,你也让我看了!你的坦荡和赤胆忠心我没看到,你的刚气也没看到,我只看到了一具躯体及它的性器官。”
墨宴正说着,伊乐然、墨一鹤和穆若冰都到了,墨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继续用坦然的目光对着一丝不挂的卓阳说:
“二十年前,您和旭辉叔叔救了我,然后你就失踪了。是旭辉叔叔陪伴了我28年,我的命的确是你和旭辉叔叔给的,我会终身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但是,这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肆意作践我。你要我看着什么?你也照照镜子自己看看,你哪个零配件儿值得我看?”
穆若冰走过来搂住墨宴的瞬间吓了一跳,墨宴浑身湿漉漉。
“卓阳,我已经说过了,咱俩之间恩断义绝。你的确救过我的命,我刚才还了你一命,在你勒到我窒息差点淹死我的时候,我用钛钢牌割的本该是你的咽喉,就因为你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割了你的氧气管。”
卓阳的身子卷成了一团,他死的心都有了。
“卓阳,你跳起来就这样赤裸裸的要羞辱我么?我告诉你,男性病人的裸体我见多了,你这是我见过的最难看的!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你也不怕我阉了你。”
“宴宴!”
卓阳跪在了墨宴的面前。
墨宴把仁川的风衣还给了仁川吩咐道:
“让中医院的急救车把他拉中医院外科去,派两个人送过去,防止他有极端的行为,找条被子盖上他。”
仁川答应着出去了。
卓阳的头抵着地板,冰钊晖把他拎起来按在了床上。
穆若冰脱掉西服,墨宴抢过来又给穆若冰穿上了,墨一鹤脱下皮衣递给了穆若冰。
墨宴穿上了哥哥的皮衣,她把手放在穆若冰的左胸,穆若冰摇头示意没问题。
卓阳被抬走了。
穆若冰搂着墨宴往外走。
“舅舅,让我来。”
冰钊晖拦住了穆若冰。
穆若冰急切地吩咐:
“钊晖,跑快点,让她回去就给她盖上被子开暖风,冲红糖水。”
“好!”
钊晖弯腰抱起墨宴就跑出了卓阳的公寓。
穆若冰回到了套房,洗漱间里反锁着门,墨宴正冲热水澡。
反锁门!穆若冰若有所思。
“舅舅,你赶紧休息一下,路上别急到了。”
“钊晖,出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啊?”
穆若冰的表情和语气里充满了怨气。
“舅妈不许说,她通知仁总都不让仁总说。”
冰钊晖怯怯地辩解着。
穆若冰非常愤怒地训斥道:
“仁总还是说了呀,有些事儿你扛不住,不能全听她的。”
冰钊晖十分委屈地嘟囔:
“不听能行吗?她回来就把卧室门反锁了,红糖水都不要。我哪里惹得起她呀。”
穆若冰眼前一亮,他非常严肃地说;
“你今天一定说过让宴宴感觉到不安的话了,再加上今天卓阳要加害她,还无情地羞辱她,你小心了,她一定联想到了什么。”
冰钊晖心虚地不敢说话了。
“钊晖呀,宴宴是在被屈辱中长大的,第一个婚姻又被男人伤害的体无完肤,又被她的硕导羞辱到无地自容。男人对她好,她报恩报的会迷糊,男人伤害她,她报仇报的异常凛冽。”
墨宴洗好穿戴好还画好了妆走出来了。
“老公,怎么不停的在说话?我说不许告诉你,你还是知道了。心脏还好吗?”
穆若冰站起来牵住墨宴的手安慰:
“别担心,我挺好的,以后有事不许再不告诉我。”
墨宴转身走到了冰钊晖面前,围着冰钊晖转了几圈也不说话,转的冰钊晖心里直发毛。
“钊晖,宫殿是怎么回事?建这里的时候你在,怎么来的宫殿,卓阳是从水里冒出来,看来这宫殿在水下喽。”
“水下宫殿?什么意思?”
穆若冰急切地问。
墨宴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看着冰钊晖。
冰钊晖这才无不愧疚地说:
“这水下宫殿连的是董事长的办公室,本来,老爷子是要给墨峻做董事长的,他担心的是一鹤结婚后有了真正爱的结晶对墨峻不利,所以预备给墨峻防不测的。老爷子害怕一鹤赶尽杀绝才修了一个地下宫殿,就在园中园的下面。因为那个董事长办公室的钥匙在老爷子手里咱们去不了。”
“钥匙、钥匙,一定在卓阳的衣服里。”墨宴指着冰钊晖就嚷嚷。
冰钊晖拿出了一串钥匙。
“我撕他衣服的时候掉出来,后来,给你的机会都没有。”
墨宴明白了父亲的苦衷,但父亲的良苦用心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墨峻射入他胸膛的子弹击破了。
墨一鹤站在董事长办公室前气的浑身颤抖,穆若冰站在他的身边安慰他,左手扶着墨一鹤的后腰。
董事长办公室就是一个二层别墅,装修的金碧辉煌。
墨宴手里拿着钥匙走在前面,打开了这栋别墅的门。
里面也是镀金的墙线,镀金的电视墙,乳白色的墙面到处是镀金的图案,真的是墨峻的风格。
家居全部是红木的,墨峻喜欢金色,墨峻喜欢红木。
冰钊晖看墨一鹤没有进来,他就带着墨宴和伊乐然进了书房,这书房和墨宴的院长办公室相似,不同的是硕大红木的办公桌摆在了屋子的正中央。
冰钊晖在办公桌右腿的浮雕上一按,办公室桌开始向左移动,原来办公桌下就是暗道。进入暗道后,冰钊晖用手里的遥控让办公桌回了原位。
水下宫殿也就有七十多平米,布局就是两室一厅。
一室塞满了卓阳的东西,另一室居然放了一个关藏獒的大铁笼子,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
铁笼子里有粉丝的床,粉丝的梳妆台,粉色的书柜和粉色的浴缸。
“这就是给我预备的禁锢我的宫殿吧。”
墨宴很鄙视的走出了房门。
别墅的一角有一个太空舱一样的设施,
太空舱是一个太空酒吧只够两、三个人喝酒的,从那里就可以出去潜水,游泳或夜间秘密外出。
一切都明了了!
晚餐前,墨宴约墨一鹤进行了长谈。
在暮色黄昏庄园办公楼的一间小型接待室里,仁川刚退出房间带上房门在门口站好,墨一鹤的脾气就如火山一样爆发了。
墨宴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墨一鹤一巴掌把茶几上厚厚的玻璃拍碎了,接着,房间里能摔的都摔了,最后,墨一鹤把展示柜的玻璃门一拳就敲碎了。
墨一鹤扶着展示柜依然愤怒地深呼吸。
墨宴这才走过来,拿起墨一鹤流血的手看了看,拉着墨一鹤坐在了沙发上。
“哥,你吓到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发脾气。但凡曾经你这样刚性也不会收这个窝囊气。好了,别气了,爸爸这样做也有他的合理性,年轻的时候私底下做事做惯了,他为他认为可怜的孙子着想也无可厚非。”
墨一鹤这才又长出一口气平稳下来。
“哥,无论怎么说,这里归你了,无论怎么说,未来都是你一双儿女的。我希望未来哥哥真的像刚才那么有血性来管理墨家的祖业,墨家,妹妹可只有你是靠山了。”
墨一鹤看看他有血性的杰作尴尬地笑了。
观云台上,穆若冰与墨宴十指相扣,他看着风中快速漂移的彩云很感慨。
“再漂亮的景也是浮云啊!为了带你来看景,差点要了你的命。”
墨宴没有回答,她的心还沉浸在卓阳和一鹤的事件里。
墨宴想到地藏菩萨说过: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地狱不空,誓不为佛。
墨宴抬起头来望着天空被风撕扯的彩云暗自发誓:
乱云飞渡人难渡,
叠翠青山自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