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档是天越冷人越多,昆州的冷雨潮刚过,空气中寒冷的潮气凝重。
有墨峻在,三个人就都成了甩手掌柜的。
四个人相对而坐,墨宴的对面是墨一鹤,墨宴的右手边是墨峻,墨峻的对面是穆若冰。
墨峻不由自主地把椅子往墨宴的身边拉一拉,穆若冰下意识地就笑。
“小峻,你那么喜欢姑姑,我把你过继给姑姑和姑父吧。”
墨一鹤也笑着跟墨峻开了个玩笑。
大家都目光都集中在了墨峻的身上。
墨峻一脸的难为情,他不好意思地笑着又把椅子拉了回来,还刻意地往墨一鹤的身边多拉了些。
“这小子!”
穆若冰疼爱地看着墨峻。
墨一鹤又要掏烟,墨宴瞪了他一眼:
“哥,你今天吸了多少了?小峻,等你爸吸烟吸死了,不用过继,你直接喊你姑父叫爸就行了。”
“姑姑,看您,您怎么能咒我爸呢?”
墨峻说着就上前拍墨一鹤的口袋,把烟都掏了出来,然后摆在墨宴的面前。
大桶的扎啤摆在了面前,墨峻问墨宴:
“姑姑你能喝?不怕爷爷骂?”
“你不说,你爷爷怎么会骂我?”
“我要说了呢?”
墨峻开了个玩笑。
墨宴看着墨峻的眼睛停顿了一会儿才问墨峻:
“很喜欢打小报告吗?”
墨峻怔了一下。
墨宴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还是喜欢讨好?为了讨好不惜出卖姑姑?”
墨峻又是一怔。
讲真!
关于打小报告,关于讨好,墨峻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墨一鹤不高兴了,他对妹妹不客气地说:
“妹妹,小峻就开个玩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咄咄逼人的干什么?”
“哥,看你这护犊子的,我还不是跟小峻也开个玩笑嘛,我们小峻才不当回事呢!是吧,小峻。”
墨峻呆呆地看着墨宴,他呈现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羊腿上来了,已经穆若冰翻烤着。
各种小菜上来了,墨峻还在看着姑姑发呆。
墨一鹤举手招呼老板,要求换桌。
四个人换到了长条桌的座位上,墨峻坐在里面,墨一鹤坐在了外面。
墨宴与墨峻相对而坐也坐在了里面,墨一鹤坐在了外面。
墨宴举着一杯扎啤示意墨峻干杯:
“小峻,你就跟你爸爸一个德行,一根筋!我偶尔喝一次冰啤没事的,不让你爷爷知道就行了。”
墨峻迟迟疑疑地跟墨宴干杯。
放下酒杯,墨峻活泛了一些。
“姑姑,你很善于跟爷爷阳奉阴违吗?”
墨宴非常真诚地点头,她郑重其事地说:
“是的,常事儿,常常对你爷爷的指示阳奉阴违,不过,只局限于吃喝玩乐上,正经事儿绝不会的。小峻,你对你爸爸没有过阳奉阴违吗?”
墨峻此时诡异地一笑,他没有回答姑姑的问题,而是端起啤酒杯和墨宴开始干酒了。
穆若冰胃不好不敢喝冰啤,他在喝着苦荞茶。
墨一鹤不喜欢喝啤酒,他自己喝着苦荞酒。
苦荞茶和苦荞酒也在干杯,墨宴和墨峻也在干杯。
墨峻可是无论如何也喝不过墨宴,墨宴喝酒是出酒型的,大冷的天喝着冰啤脖子和腋窝在不停地出着汗。
墨峻在换第二桶鲜啤的时候舌头就已经大了。
墨一鹤知道儿子不胜酒力,他就示意墨宴别再让墨峻喝了,墨峻还不干,他借着酒劲撒娇地靠在了墨一鹤的身上。
“爸,我还没喝够呢,爸,我要喝呢!”
墨一鹤享受着儿子的撒娇,心里酥透了。他抱住儿子哄着说:
“好,你尽情地跟姑姑喝,喝多了不怕,爸爸把你扛回去。”
墨峻哭了,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哭的泪如雨下。
穆若冰和墨宴对视了一下相互点点头,这是真的喝多了。
墨宴一拍桌子,吓了墨峻一跳。
“坐好,你看看你这点儿出息,你爸上万一件的上衣都沾着你的鼻涕,你当你12岁呀?”
墨一鹤指着墨宴,不许她吓唬儿子。
“小峻,你姑姑跟你玩儿,别理她。”
墨峻哼唧着要跟墨宴拼酒,穆若冰拦住了不让他喝。
墨峻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闪烁着泪花,墨一鹤看着心疼又抱住了儿子。
墨峻顺势靠在父亲的怀抱里睁开眼睛,两大颗泪滴滚落了下来。
“姑姑,我如实回答别人问的关于爸爸的事情算不算出卖爸爸?”
墨宴知道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小峻,那要看三个层面,1、要看他问的问题是不是涉及了你爸爸职场或生活中的隐私,也就是商业机密和个人隐私。2、要看有没有经过你爸爸同意。3、要看询问者的动机是不是不纯不良。”
墨峻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墨峻要上厕所,墨一鹤跟着就去了。
墨峻走出厕所门看到等待他的父亲的头上有了白发,他很少关注这些,他平时很少关注这些。
“爸,对不起!”
墨一鹤搂着自己的儿子说:
“小峻呀,是我不会当爸爸,关注你不够,想爱你都不知道怎么爱你,你对爸爸有恨有怨气,我理解。”
回到座位上,墨峻酒醒了似的又要喝。
墨宴和墨峻豪饮到半夜。
五点多钟穆若冰醒了,他发现自己的怀里是空的,他打开灯,床上床下都没有墨宴的影子。
穆若冰下床就打开卧室的帘子,洗漱间的门也是开的,他下了阁楼。
从穆若冰办公室的方向透射出的灯光洒在隔离墙上。
穆若冰走进办公室,看到墨宴棉睡衣的外面裹着厚厚的丝棉斗篷,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对着白板发呆。
“宴!合着这是我把我自己哄睡着了,你跑下来在这里呆了一夜。”
墨宴往沙发里面坐了坐,穆若冰就坐了过来。
“冷不冷?”
穆若冰看着裹得像一团被窝的墨宴问。
墨宴摇摇头算是回答。
“老公,我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哪里?”
穆若冰看看白板又看看墨宴说。
“严格地讲,墨峻不算间谍,他只是被利用提供情报,有时还是被诱骗提供情报。这可以说反了情报罪,可是,墨峻稀里糊涂的加入了他们的一个组织,这样性质就变了。”
“怎么救他?怎么挽救他?”
穆若冰看到墨宴光着脚穿着棉拖,就把墨宴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腿上,还好,不冰。
“宴啊!操心太多了,这个让伊哥去处理。”
墨宴站起来说:
“早说呀!他个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睡觉!”
墨宴说着就往外跑。
穆若冰关上灯,走出办公室上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