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消失了,任谁都不知道她潜回了燕北。
离开燕北已经整十年了,墨宴来到了灵秀陵园。
墨宴怀里捧着两束花,她走到了姥姥和妈妈的墓前,给姥姥献了一束白百合,这是姥姥喜欢的,另一束白玫瑰放在了妈妈的墓前。
两束白色的花束,用黑白相间的包装纸很欧款地包裹着,一黑一白两条丝带捆绑打着双层的法式结,长长的丝带在微风中灵动着。
十年前,墨宴每年来祭奠都是姥姥的忌日和生日,然后依偎着姥姥的墓碑旁不吃不喝地坐一天。而今天,墨宴没有留恋,她迅速地离开了陵园。
这时,一个人跟上了墨宴,墨宴感觉到身后的压迫感,墨宴转回头就和对方打了个照面,墨宴并不知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眼前这个男人,不像打手,也不像流氓,却流露着打手和流氓的气息。
墨宴走出了通往陵园的大门,墨宴走到公路对面回头看,灵秀陵园山峦叠嶂,满山都是各种类型的松柏,着实肃穆。
跟着墨宴的那个男人就站在墨宴的对面,直愣愣地看着墨宴。
此时,一辆奔驰开到了墨宴的面前,墨宴上了车。
墨宴回头看,那个男人原地站着在目送她。
“宴宴,你在看什么?”
“我从姥姥墓上下来,一个男人跟着我,也不回避,就直接跟,我转身回头他也不回避,就直接对视,刚才您接我,他在马路看,现在,他还在目送这车。”
“也许感觉你眼熟吧,宴宴,你离开十年了你知道吗?”
“知道,萧姨。”
汽车进了市区,转上了永安大道。
这里墨宴好熟悉,燕北医科大学和塔罗学院都在这条大道上。
车开进了清月别苑,在07栋别墅停下了。
清月别苑很清幽,树木无论大小全是月牙型的,仿灌木丛都是满月,小花都是星星形状的。
整个别墅区里开了条人造小溪,里面还有莲花和小鱼,小区内亭台楼阁,绿水环绕,很是惬意。
萧婉云是墨宴妈妈的闺蜜,年轻时天天腻在一起。
墨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对她人生中经历过的所有人都怀有戒心。
墨宴站在博古架前,看到了一只青花瓷的天鹅,昂着头,嘴朝上和长长的脖子形成了一条线。
“萧姨!”
萧婉云给墨宴倒了一杯沉香茶端着走了过来。
“宴宴,你是不是想说你妈妈有一只啊。”
“是。”
萧婉云哈哈地发出了大笑。
“老喽,也不怕你笑啦。有一句话这么说:皮裤套棉裤,里边必有缘故,不是棉裤薄,就是皮裤没有毛。哈哈哈……”
墨宴不喜欢笑,她走向沙发把茶杯放在了茶几上说:
“哎,不就你跟我妈是一对儿嘛,有什么啊!”
墨宴有着七窍玲珑心,萧婉云知道。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受了多少罪,她向墨宴伸出过援助之手,墨宴就是没有理,还是回到了墨色山庄。
“萧姨,您说咱们燕北的姑娘怎么那么愿意往墨色山庄钻哪?”
“诱惑呗!你妈妈爱上你爸爸时,你爸爸也是在燕北工作,山庄是你大伯管。”
“萧姨,我妈跟您说哒?”
“是!”
“我大伯怎么娶了妖妖娆娆的一个太太呀?”
“那就是一个三陪,还不是为了你大伯的家产呀。听说你大伯后来得了癌症,就让你爸爸过去了,也怪你妈妈耐不住寂寞呀。”
墨宴一下子就笑出声儿来,萧婉云还是第一次看到墨宴笑,眼睛弯弯的好好看。
“看看你,笑起来多好看,一天到晚冷冰冰的。你妈妈也是,笑起来也是好看的,但严重的抑郁成疾没有笑容了。”
墨宴看着对面黑黑的大个电视荧屏发呆。
“我爸爸和我继父认识的。”
墨宴喃喃地说。
“你伯父和你继父蓝翰臣是连襟,你大伯母的姐姐是蓝翰臣的原配。你大伯母和她姐姐都是得癌症去世的,你小伯母就是蓝翰臣介绍给你伯父的。”
墨宴豁然贯通,这一定是个阴谋,这个阴谋会随着锦娘的被杀无疾而终吗?
由于锦娘被害的信息不是从正常渠道得来的,墨宴就无法告诉萧婉云。
墨宴在萧婉云家吃过晚饭就回到了机场酒店,想得到的一切都得到了,墨宴趴床上就睡着了,她已经72个小时没有好好睡觉了。
墨宴自己都没想到她一觉就睡了26个小时,醒来,已经后半夜了。
她打开手机,买了六点飞回昆州的机票就起床洗漱。
中午十二点,墨宴已经回到了昆州的墨色山庄。
墨宴拿起走时扔在床上的手机,全是哥哥发来的无数条信息,每一条都是哥哥倾心的呼唤。
墨宴回了信息:
“哥,你在哪里?”
“墨宅!”
好冷的两个字,墨宴就知道是爸爸替哥哥回的。
墨宴撇了撇嘴,思考了一下,就到衣柜拿出来去年她生日时爸爸送她的一串砗磲项链戴上了。
墨宅是墨色山庄里最大的一幢别墅,就在中医院的后面墨竹林的深处。
墨色山庄的围墙内种了十几层的墨竹,墨色山庄除了庄内的会议、酒店等系列设施外,还有九幢别墅散落在墨色山庄的边边角角。
中医院后面的墨竹苑里有一大一小两幢别墅,墨宅和墨宴
墨宴走进墨宅就看到爸爸在客厅一个人看电视,见墨宴进来也不理她。
墨宴直接走到爸爸的面前跪了下来,她把左手横着盖在右手上放在双膝前的地板上,把前额伏在了左手上。
“爸,对不起!”
墨宇轩低头看着墨宴,前胸气的一鼓一鼓的没有说话。
“爸,您消消气,您打我吧!”
墨宇轩深深地、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他站起来弯腰把墨宴扶了起来。
墨宇轩把姑娘抱在怀里极为深沉地说了一句:
“女儿啊!你可真是我的姑娘啊,倔死了!”
“爸,对不起,是我错了。”
墨宴抱着自己的父亲,眼前闪现出的映像确是父亲在大伯的病床前拔了呼吸机的管子。
二楼墨一鹤卧室的房门开了,墨宴走了进来,墨一鹤就靠着床头坐着,兄妹俩谁也不说话,墨宴揭开被子看了看哥哥腿上的伤,已经结痂了。
墨宴摸了摸,按了按,然后歪头用眼神询问还疼吗?
墨一鹤摇摇头说:
“别担心,不疼了。妹妹,这几天你跑哪里去了呀?担心的我睡不好觉。”
墨宴不回答,强行按着哥哥躺下,她知道,哥哥一定有八十多个小时没有好好睡觉了。
“哥,睡吧,我守着你!睡醒了到我那里去说!”
墨宴拉把椅子到床边,坐了下来。
墨一鹤握着妹妹的一只手就睡着了,生怕妹妹再跑了似的。
墨宴坐在椅子上看着墨一鹤沉睡的很踏实,墨宴又开始发呆。
哥哥五岁时,伯父癌症,爸爸来到墨色山庄。哥哥七岁时,爸爸妈妈离婚。哥哥十五岁时伯父娶了比伯父小20多岁的小伯母,还是继父蓝翰臣保的媒。
蓝翰臣和伯父是连襟,娶的是两姐妹。
这些爸爸知道吗?如果爸爸知道的话,那锦娘是谁杀的?
墨宴的脑海里出现了在燕北灵秀陵园里跟踪她的那个男人,而此时,那个男人正在墨色山庄大酒店办入住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