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冰开会从不拖泥带水,半个小时散会后拿起手机,居然二十多个来电未接,有十几个是陌生电话。
穆若冰的职业习惯是不回陌生电话的,他给太太打电话没人接,他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急忙开车回到家,眼前已经是熊熊烈火,他望着自己家的窗口窜出的大火就往楼口冲过去,被消防员死命的抱住了。
一尸两命,穆若冰这条铁铮铮的汉子当场昏死过去。
出殡时,穆若冰太太娘家的人围攻穆若冰,打伤了穆若冰,穆若冰不许他的同事和朋友插手,直到穆若冰被打的倒地不起的那一刻,穆若冰都没有反驳一句话,没有还一下手。
穆若冰说完了,他如释重负地擦了擦泪水,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沉沉地吐了出来。
墨宴此时看着穆若冰说:
“男人也不易呀,我感觉这两段经历都给你造成了严重的创伤,第二段最严重。穆若冰,我敬佩你的是条汉子,我没有听出你有什么错,如果一定要追责,你只是忽视了太太的产前抑郁,可你又不是学心理学的,你不知道也正常啊。”
穆若冰看着墨宴,他反过来抓住墨宴的手说:
“墨医生,您懂我。”
穆若冰的声音又哽咽了。
墨宴拍了拍穆若冰的大手说:
“穆先生,我尊重你,我也珍惜生命。但是,我们不仅要珍惜生命,我们还要尊重命运。你说呢?有时候,命运是人的情绪支配的呀。”
穆若冰郑重地点着头。
墨宴站起来,任凭穆若冰拉着她的手不放。
墨宴站着注视着穆若冰,穆若冰也渐渐地站了起来,他抓着墨宴的手依然不放,就仿佛抓着救命的绳索。
墨宴望着穆若冰投给她的信任的目光,墨宴开始一步步往后退,直到把穆若冰带到了病床边。
“穆若冰,来,躺下。”
穆若冰非常服从地躺在了床上。
墨宴柔声地说:
“穆若冰,非常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你跟我敞开心扉倾诉了压抑在心里的痛苦经历,这个过程是相当耗散能量的。睡一下吧,明天我们继续好不好?”
穆若冰闪着长长的睫毛,深邃的大眼睛眨了眨,孩子般地回答并恳求着:
“好,墨医生,您别走好吗?”
“好,您睡着了我再走。”
穆若冰满意地闭上眼睛睡了,或许是对墨宴的信任使安全感饱足,穆若冰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沉。
墨宴感觉到穆若冰紧攥着她的手松开了,墨宴就抽回了手,墨宴的手上已经被攥出一道道红红的大手指印了。
墨宴回到了墨一鹤的汽车上,墨一鹤先看到妹妹的手似乎变形了。
“妹妹,你的手?”
墨宴告诉墨一鹤是病人用力攥的,墨一鹤笑道:
“看来,当个医生也着实不容易。”
墨宴问墨一鹤去哪里,墨一鹤说回你的小窝窝。
每当看到门牌号8819墨一鹤就笑,这是妹妹的梗,自从妹妹12岁住进了墨色山庄贵宾楼的门牌号为8819套房后,买哪里的房子都要8819室。
打开墨卿心理疗愈工作室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非常热闹的场面,学生们在实操团体咨询。
墨宴没有打扰课堂,直接带墨一鹤进了隔断的门,上了跃层的办公室。
墨一鹤很感慨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自从这工作室装修好后他就没有再来过,这里的每一件家什都是他按着妹妹的想法和要求亲自挑选的。
“妹妹,我堂堂一个墨色山庄的总裁,给你这小小的工作室装修做监工和采购,你还没有谢谢我呢!”
墨宴笑着拿出一壶二杯给哥哥泡茶,她拎出来了一提普洱生茶弯弓说:
“哥,我好好奖励你,一提弯弓,我这里留一饼,山庄我那里留一饼,剩下的都给你,好不好。”
墨一鹤背着手走了过来,他只喜欢喝普洱生茶弯弓,他嫌弃冰岛茶的甜,嫌弃班章口味的重,独宠爱弯弓。
他看了看妹妹拆开的芭蕉叶包装笑着说:
“五饼都归我呀,我不客气了啊!”
学员们都下课走了,老师们也下班了。墨宴出去反锁上工作室的门就回到了跃层,兄妹俩直接进了储藏室。
名茶柜的门徐徐打开,兄妹俩一前一后迈进了门槛。门徐徐关上,门的这边就是梳妆台。
墨一鹤看着墨宴床上的雅灰色床罩枕套就说:
“这哪里像女孩子的闺房。”
“你管我!”
墨宴在墨一鹤的背上锤了一拳,墨一鹤笑着就下了跃层。
打开隔离门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客厅。隔断墙上是个吧台,各色的红酒洋酒,吧台的对面是整扇墙的落地玻璃窗。
落地窗的右侧墙是沙发和茶席,茶席旁边的墙柜是茶杯茶壶的展示柜。沙发对面的整面墙是名茶、名酒及沉香绿奇楠各种类型的香料和香串的展示柜。
墨宴从隔断门里端出来果盘和糕点,又从吧台取了瓶红酒,兄妹俩坐在沙发上开始聊天。
“妹妹,锦娘死了!”
又来了,墨宴冷着脸注视着墨一鹤。
墨一鹤点燃一根烟很沉闷地抽着烟。
“无论什么说,她也是墨峻的娘,你怎么就……”
墨宴愤怒地打断了墨一鹤,冷着一张脸吵了起来:
“哥,你怎么就认准了是我杀了锦娘哪?如果你留下就是为了逼供的话,你走吧,我不欢迎你。”
墨一鹤没有说话,依然低着头继续吸烟。
“墨峻的娘、墨峻的娘,那你干嘛不娶她?”
墨一鹤拿着烟的手颤抖着,脸色也变了,墨宴赶紧走过来对墨一鹤说对不起,墨一鹤苦笑着说:
“妹妹,你今天是要把我的心剁成肉馅儿包饺子吃吗?”
墨宴哭了!
墨一鹤也哭了,他在水晶烟灰缸里掐灭了烟站起来拉着妹妹的手说:
“妹妹,人人都看着豪门光鲜,谁又知道我们兄妹俩的苦命呢?大家都看到了我的高冷和你的冷艳,谁又晓得我们兄妹俩的心早已冰封了呢?”
“哥!对不起。”
墨宴抽泣着,墨一鹤心疼地用大手抹着妹妹脸上的泪痕。
“妹妹,我们不再提这个事了,我们不相互虐了好不好,我们来这世界上是来渡诛心劫的吗?”
兄妹俩相拥而泣。
或许就是因为锦娘的死让兄妹俩无法对话了,墨一鹤就认定了是妹妹杀了锦娘,可墨宴就听不得哥哥的质疑。
墨一鹤起身告辞,墨宴并不挽留。
墨一鹤非常了解妹妹的个性,再亲也不能招惹,只要一被招惹就六亲不认了。
墨宴送走哥哥就去了美容院做护理。
墨宴晚上没有睡够,在美容床上做着护理就睡着了。
子夜,黑森林酒吧的老板又看到上次那位神秘牛仔女士来了,这一次女士穿了黑色的牛仔短裙和黑色的短体恤。
女士照旧要了五支教士啤酒外加一盒红塔山。
酒吧老板亲自端来了五支教士啤酒,老板赔笑的搭讪:
“女士贵姓?”
“免贵,姓冰。”
酒吧老板看着冰女士不知为什么打了个冷战!墨紫色的眼影、墨紫色的腮红、墨紫色的唇膏,冷的过于幽暗神秘沉重,冷出天际去了。
姓冰?酒吧老板回到吧台还在想,别是叫冰冷吧。
此时,宽肩的男士走进了酒吧。
“钟先生,您来了。”
酒吧老板招呼着。
钟先生坐在了冰女士的对面。
跟上次一样,男士点了威士忌、坚果、果盘和冰激淋船。
服务生离开后,钟先生掏出来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霜,看一眼。”
冰霜侧过身靠在钟先生的胳膊上打量着桌子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闭着眼睛,很显然这是女人死后拍的。
冰霜不以为然地拿起来照片。
冰霜衔起一支烟,把照片卷了卷放到燃着的蜡烛上引燃了,而后就用这燃烧的死人照片点了烟。
冰霜拿出塔罗牌洗牌,洗的眼花缭乱,当所有的牌像叶片一样纷纷掉落的最后,冰霜的手里只剩了一张牌,钟先生翻开这张牌后大吃一惊。
女祭司!
冰霜的脖子上挂着一张迷你的小钛钢牌,上面正是女祭司。
冷霜诡异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