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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归靡下朝来看儿子和解忧公主。他逗了一会儿子元贵靡,就打算与解忧公主告别。
解忧公主月子已经坐完,身体也得到了极好的恢复。她现在已经不再忌讳牛羊肉了。坐月子期间,她几乎是每餐吃的东西都与牛羊肉有关!魏如意给她选派的两个厨师,手艺很是了得。仅是羊肉,就可以根据不同部位,肥瘦,老嫩等具体情况,采用不一样的烹调方法,做出各式各样的美味。
这一个月子,让解忧公主彻底解开了对牛羊肉的排斥心结,吃得满心欢喜。也许是母性力量使然吧,为了供应给元贵靡充足的奶水,解忧公主只得放下矜持,让自己变成了一个饕餮之徒。
解忧公主见翁归靡脸色似有愁闷之意,就关切地问道:“大王近日太累了吧?还是要注意休息哟!”
翁归靡以为解忧公主话里有话,就解释道:“这几天我就在宫里,哪也没去呀!”
解忧公主笑道:“看把你多心的!你爱去哪里,我啥时候说过你!”
也是,解忧公主并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哪怕翁归靡去拉吉姆那里睡觉,解忧公主也从不会说一个“不”字!
翁归靡叹了一口气,说:“这几日为一事心里很烦!”
解忧公主笑道:“治理一个国家,哪样事不叫人烦呀?有了烦恼解决就是了嘛!大王说来听听,臣妾说不定能帮大王出个主意!”
翁归靡说:“就是那个乌麦尔嘛!他不是跑到匈奴去了嘛!他最近派他兄弟罗迪回来,向我赔罪!要求回乌孙来!你说我是答应好,还是拒绝好呢?答应吧,怕他回来,召集旧部兴风作浪!不答应吧,留他在匈奴,他会与泥靡勾搭在一起,说不定会坏我大事!”
解忧公主听了,也觉得这是个麻烦事。她说:“这个乌麦尔,是个极不讲诚信的人!想当初他答应支持大王,却在长老会上态度暧昧,差一点坏了大王好事!我听说乌麦尔的老大,是大王误杀,可有此事?”
翁归靡说:“其实人并不是我杀的!当时两边人在混战,也不知是谁伤到了他的要害!我是领头的,也只有我来承担责任了嘛!歉也道了,赔也赔了!两边说好了不再寻仇,可这个乌麦尔总是记仇!”翁归靡想起了当初狩猎的事。如果换作是一般平民,根本就没有赔偿的事!何况乌道也有错在先,不是他想霸占猎物,哪会有那么多麻烦事!他也不会丧命!
解忧公主担心地说:“伊犁河谷的部众大部分都给了热西,草场也分掉了!他回来也没地方去呀!”
翁归靡说:“就是啊!让他回来,热西也会不高兴!”
这时,门外传来冯嫽说话的声音。她在问新来的两个侍女,解忧公主是否睡觉了?
解忧公主在里面回应道:“妹妹,进来吧!”
见到翁归靡,冯嫽赶紧请安问好!
翁归靡见到冯嫽,很是高兴。他知道冯嫽人小智高,经常会有出人意料的计谋。何不就此事向冯嫽问问计哩!
翁归靡见到冯嫽微微隆起的腹部,笑着关心道:“夫人一向可好?”
冯嫽原来与翁归靡总是嬉笑随意惯了的。冯嫽在翁归靡当上国王之后,又经解忧公主多次提醒,又听说翁归靡曾上奏天子,想娶自己不成,这些因素混合在一起,使得冯嫽再也不想从前那样,放飞自我了!他们之间有了些生疏。
冯嫽看了一眼解忧公主,回答道:“大王可不敢以夫人相称!请叫我冯嫽即可!”
翁归靡却说:“哪里话!嫁给呈启将军,那就是将军夫人!我乌孙国虽没有大汉那么复杂的礼仪制度,但王公大的夫人称呼还是有的!从今往后,你这个冯姐姐就该改成冯夫人了!”
冯嫽看着解忧公主,不知如何回答。
解忧公主见状,说:“你们两个也是,一个称呼而已嘛!冯夫人就冯夫人,我看冯嫽妹妹当得起!”
既然解忧公主这么说,冯嫽也就无话可说了。
冯嫽看着睡得正香的元贵靡,问道:“王子昨夜睡得可好?”
解忧公主道:“换了一次尿布,睡到大天亮!”
冯嫽羡慕道:“但愿以后我的孩子能有王子一半乖就好了!”
两人聊了一阵带娃儿的事。翁归靡插话道:“你们俩别说娃儿了行不行?我这里的事还没结果哩!”
冯嫽把翁归靡和解忧公主两人看了看,以为是自己多余了。她起身打算离开。
解忧公主一把拉住她,说:“干啥呀?大王有事还要求教你哩!”
冯嫽重新坐下,谦虚地说:“大王朝中有那么多文人武将,还需要找冯嫽呀!”
翁归靡说:“朝中文武是有,可是说来说去,达不成个一致意见!有什么用!”
其实不是人家拿不出意见,是翁归靡自己难以定夺!
解忧公主就把乌麦尔求情想回乌孙的事说了一遍。
冯嫽问:“就是不清楚这个乌麦尔是不是真心!”
翁归靡说:“真心倒是真心!信是翁归靡亲弟弟罗迪送来的!他也给我说了实情!乌麦尔等人在匈奴过得不好!匈奴单于给了他们一群羊,自己放羊谋生哩!”
冯嫽又问:“大王把伊犁河谷的部众和牛羊留下一些没有?”
翁归靡说:“大部分分给热西了!还有一些赏给其他部落了!我是一头羊都没有留的!”
冯嫽说:“我的意见是让他回来比不回来好!早回来比迟回来要好!”
翁归靡见冯嫽说得这么果断,就问:“冯夫人有何高见?”
冯嫽说:“乌麦尔毕竟曾经是乌孙国的酋长,还当过大长老!他与一般百姓不同,在乌孙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如果留他在匈奴,那不是把他推给了匈奴和泥靡吗?如果他暗中派人在乌孙到处联络,对大王就会很不利。如果让他回来,把他控制起来。一方面让大家觉得大王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另一方面,他又在大王的眼皮子底下,不敢造次。再说,他如果能够对大王感恩戴德,那不就是化敌为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