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涟没搭腔,摸出手机直接打开相册,找了几张比较正式一些的照片给他看。
程铭逸认真地观察,照片上两个容貌俊美的人站在海边,后边是灿烂的晚霞。
身形更高大的男人双手插兜,神色高傲地看着摄像头,而另一个人则是坐在石头上,单手支颔而神情淡漠。
怎么看都像两个势均力敌的人在进行着组织合作。
但不一样的是,纪白羡虽神情桀骜,但和之前他们看的那些照片相比,有一种莫名的柔和。
他看了下时间,是去年六月的照片,往后几张姿势都比不多,虽时间不同,但男人无一例外地两手插兜的姿势不一样。
孔涟挑眉:“脸能换,身形也能换,想来现在的技术并不落后,一个模糊的身影就断定是他,我应该说你们什么好。”
“……”程铭逸将手机递回给他,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们并未断定是他,而是怀疑,所以才请地孔先生。”
“你觉得像纪白羡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杀个人会自己出手?还是觉得他杀了人以后留下那么大的漏洞?”
程铭逸:“……”好了,轻点骂。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我们自然能想到,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纪白羡,我们自然该先从他身上下手。”
孔涟听着他讲,忽而有些犯困起来,现下时间差不多靠近中午,这个时间点自己也差不多该准备睡了。
他没耐心再陪他们耗,这样环山路的做法本就因新鲜而起,新鲜感过了,还是一刀切了来得舒爽些。
“带我去那个酒店的监控室。”
“你想做什么?”
……
二十几分钟后,两人出现在监控室里,程铭逸屏退了一众人,只留下他们两人。
孔涟对着键盘简单操作了一番,几出来,分钟后屏幕上当天清晰的画面呈现。
视频里的男人看了眼摄像头后就径直地走进了苏曼的那间房,半个小时后才出来,随后走出酒店进入了人群中。
画面清晰的情况下,对方的身形一清二楚,模糊时看起来差不多,但清晰的时候一对比,很多细节就露了出来。
比如这个人的肩膀要稍微窄一些,走路倒是挺像纪白羡,但细微观察时,还是略显生疏了一些。
程铭逸转头看向此刻神情有些厌厌地坐在椅子上的人,不解问,“你是怎么操作的?”
他们当初想方设法地想要修复监控,但不论如何都没能成功,这个人未免出乎意料了些,厉害又奇怪。
“山外有山,人外自然也有人,剩下的你们自个儿处理。”
说罢,孔涟便出了去。
那些人类自然不能破解,他也压根看不懂那些东西,更别谈会操作了,只不过监控被人施了术法,他破除了罢了。
世界法则莫名其妙地发生了松动,天道已经把手伸到了人界来,也不愧是法则选择的第一任天道,还能反过来诈法则一把。
幸亏只是松动了,木依不敢有太大的行动,否则,人界就得回炉重造了。
孔涟刚一走到门口,一堆人就围了上来,他反应迅速地将自己的脸给用围巾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群人手上拿着相机,不停地拍摄着,闪光灯不停地闪动,刺得他眼睛有些有些不适。
人群不停地朝他身上挤,孔涟此时此刻格外地庆幸自己今天穿了厚棉服,否则不得被挤成肉酱。
耳边嘈杂的声音不停嗡嗡响动,无数个数不清的麦克风怼到自己面前。
“请问您是纪白羡的谁?”
“你是纪影帝的爱人吗?”
“请问纪白羡是否杀人了?”
……
数不胜数的问题铺天盖地劈头而来,随便扯过一个猛地甩了出去,这一甩用了孔涟八成的力。
瞬间人群倒了一大片。
他缓缓走过去,眼神凝了霜一般叫人寒凉刺骨。
他一脚踩碎了一个摄影机,一字一地出声,“我想诸位该回娘胎里学学什么是教养,道歉不可能,伤了自己通过正确的程序来拿钱,懂?”
声音不大,却叫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大气都不敢踹,直觉背脊冷汗涔涔。
门口顿时鸦雀无声。
若不是顾念着家里的狼崽子,这群人敢这么凑上来怼他,早扔出去砸墙了。
他踩的那个摄影机就是直接撞到他脸上的那个。
他声音平静,“诸位让让,如若想要踩骨折就继续躺着。”
众人被他那似要杀人的架势给吓住,纷纷让开了道,但也有不怕死地,硬撑着躺着不动。
孔涟瞧了她一眼——是一个年纪二十几岁左右的女生,头上带着纪白羡的应援物。
她又愤怒却害怕地瞪着他,身子都抖如筛糠了,却仍倔强地叫道:“我警告你,你这是犯法的,别在那仗势欺人,你不就想拿着我家哥哥炒作吗。”
“……”什么啊,感情这是纪白羡的脑残粉啊,还真是实至名归。
孔涟感受到了对方对他极其强烈的恶意,明明才见面不过五分钟,也不知道这恶意哪来的。
他耐心达到了极限,直接径直地踩了过去,那女生就是打准了他不敢真踩,虽害怕却仍就不避开。
孔涟嘲讽似地睨了她一眼,脚步不停地踩了上去,才刚踩到一半,女孩痛苦的声音发出,就被人拽了回去。
他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小丑,“愚蠢。”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顾女孩惊恐的表情。
这虽然是法治社会没错,但见不得光的东西多了去,在外人看来公平公正的社会,但等级也仍旧存在。
只要有社会,等级永远伴随,资本想掩盖的东西官方想要查到,或者想要插足,难上加难。
更别说是纪家那样强大势力的豪门,杀一个人也能悄无声息。
否则就不会出现有些黑恶势力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被打击了,放出来的那些受害者也看似在医院里平安着。
但其实谁又知道那些进牢的人是否本人,那些受害者是否真的就活着呢。
有些人,就是太天真了。
孔涟虽到人界不久,但对这个社会的规则还是清楚的,想要达到十全十美的法治社会,路还要走很远。
更别说,这个国家曾为资本主义统治着。
他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惜就是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地赶上来送死。
孔涟自然不会杀了他们,但惹着了他,就别想平平安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