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过了早饭,孔涟被纪文的三百六十计骗去了游乐园,纪白羡一开始是反方的。
但被小孩的一句“我就是个电灯泡,给你两腾地时间培养感情你还不乐意了”而毫不犹豫地成了同谋,还拉上老爷子一起。
孔涟本来差不多对纪白羡都是有求必应,自然也答应了,且他不是没跟男人出去过。
相反,一有空对方便会拉着他到处逛街,生怕别人认不出他一样。
孔涟以防万一就给他易了容,是以很多路人虽然看着身形像,但一看那脸立即就止住了脚步。
而纪白羡怕别人觊觎自己漂亮的老婆也撒泼打滚地叫孔涟一起易了容。
而这次也不意外。
几人是傍晚去的游乐园,这个时间点人还算是少的,毕竟人们都各回各家吃饭去了。
一到了游乐园,纪白羡就带着香香的老婆东逛西买,在看到对方怀里拥着一大堆吃食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将它们一把都抱过来。
牵起软软的手扔下在后面跟着的纪文开开心心地带着老婆去玩了。
纪文:“……”晦气。
纪文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保镖。
他没眼再看那两人,带着保镖自顾自地去玩了。
孔涟被男人拉着走,他往后看了眼小孩,回头看向被易了容后的男人,“就留他一个孩子,被拐了怎么办?”
“谁会拐他啊,”纪白羡无所谓道,“他机灵着呢,只有他拐人的份,再说身边跟着保镖,不担心。”
“好了,少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我呢。”
边说着边撸了一把老婆的脑袋。
听到男人的话,孔涟稍安下心来,捻了口手上的棉花糖放进嘴里。
紧接着,他听见男人状似无意地问,“老婆,咱那孩子多大了。”
他顿了顿,瞧了眼他,有些欲言又止,“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哪成啊,”纪白羡一听就不同意了,絮絮叨叨地讲起道理来,
“怎么说也是老子的孩子,怎么就不能知道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带回来见我这个父亲,好培养感情啊,等他大了认他人作父怎么办。”
听着,孔涟眼神不知不觉暗淡了下来,瞧着有些伤心的意味。
纪白羡的目光全程都没离开过他,捕捉到对方的情绪后就立刻就噤了声。
他佯装不在意地哈哈一笑,“这事儿也不急,见不见也都无所谓,其实。”
孔涟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你们会见面的,但你要小心他,那个孩子……”
最后几个字纪白羡没听清,但他也不会蠢得去再去揭自己爱人的伤疤,转移了话题给对方讲起娱乐圈新的八卦来。
什么谁谁出轨啦,谁又嫖娼啦等等。
因着纪白羡的关系,孔涟对娱乐圈也是略有关注的,对于这些八卦也是有些好奇的,是以也听得颇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被男人投喂。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鬼屋前,意外地撞见了一对熟人。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地猝不及防。
顾瑜和孔涟两人大眼瞪小眼。
顾瑜:……
孔涟:……
一旁的萧送寒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两人,牵着手,似乎一对情侣,再看看自家哥哥的表情,疑惑地问,
“哥哥,你和他们认识啊?我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不熟,不认识。”纪白羡拉着自家老婆的手十分冷漠无情地从对方身边略过干脆利落地进了鬼屋。
顾瑜:“……”晦气
“什么啊,”萧送寒一脸莫名其妙,“怎么跟前天那个狂妄的家伙那么像。”
“……”就是那个家伙。
顾瑜没出声解释,带着人也进了去。
……
孔涟其实是第一次到人界的鬼屋里来,这个鬼屋,其实是处在游乐园最偏僻的一处的医院,有着华国最恐怖鬼屋的称号。
进来这里的人,不论你是男是女,胆子有多大,都会被吓破胆,有些人甚至还产生了幻觉和精神疾病。
是以一般人都不敢尝试,所以鬼屋很少人会来,至少目前来说,孔涟没遇到其他的人类。
医院只有六层,听闻越往上就越是恐怖,不是简单的断手断脚扔在那一地,也不是工作人员化成鬼来吓人。
在五六层没有任何一个工作人员,有些坚强的人上到五层,出来时就意识不清,说话也模模糊糊的。
过了几天后别人问起时,只说道不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到五层的人无一例外都会产生巨大的阴影,更别说六层了,连工作人员都望而却步。
后来有人举报叫警察过来调查,但警察上去时,就是些空荡荡的房间,也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于是乎众人便归结于是个人的心理问题或是装神弄鬼。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也很少人能坚持到五层的,差不多都是在第二层就败下阵了。
纪白羡给孔涟科普着,装出一副很吓人的样子,对着老婆煞有介事地道:
“媳妇,你要是被吓到了,就到我怀里来,你男人给你遮风挡雨带你上顶端。”
“……”孔涟瞧了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我可以直接带你上六层。”
两人走在一楼的走道上,灯光昏暗,时不时还一闪一闪地,恐怖的乐声幽幽凄凄地时远时近,倒真有几分恐怖之处在。
医院是经过了修改的,每层的楼梯都是分居两侧,电梯直接拆除,也就是说若想上上一层,就得走过这一层。
“那也成,那老婆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谁保护谁都无所谓,什么男人的面子家庭帝位在纪大顶流这里通通抛却,他不过就是想和老婆贴贴罢了。
医院很破败,每一处都落满了灰尘,和一些旧血,物品的摆放也是杂乱无章。
孔涟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个紧紧拉着自己手不放装害怕的纪某人。
突然,一阵恐怖的怪叫在走廊中回荡,像是被凌虐的惨叫又像是施虐的疯狂,变换不一。
脚下猝不及防地被什么东西扼住了脚腕,止住了去了。
有些冰冷和湿润,孔涟抬头一看,入目地就是一只从地上伸出的手。
那只手沾满了血,从小趾处一连断三根,往下还有些腐烂,血肉翻出,恶心至极。
那只手不是硬的,而是软的,像一条蛇一样。
孔涟抬脚刚要踹去就被另一只脚身先士卒地给摁了下去。
“什么东西这么丑也敢碰你。”纪白羡怒气汹汹地往上踩了几脚,那只手瞬间就化作了暗红色的液体。
孔涟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裤子,不免被沾了上去。
纪白羡黑着脸蹲下身来,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刀把裤腿给割了下来,另边则挽上去几圈。
起身一把将人抱起往前走去,“这都什么鬼屋,还第一恐怖,我看是第一脏。”
“……”孔涟道,“你怎么随身携带着刀?”
“那当然是防身啊,等会有歹徒冲上来把你拐了怎么办。”
听罢,孔涟又是一个沉默,不解地问他,“你怎么会觉得我柔弱?”
想当年,太子殿下手执毒箭单挑魔界七大将军时,哪一个不都是落荒而逃。
不论是法力魂力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要说能伤他的,除了三恶与一个天道外,还真就再难有对手。
如此,在三界,太子殿下那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不用出场,就一个名字就能威震四方。
“哪不柔弱,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又白又软,又爱生病,哪不弱了,跟只奶猫子似的。”
纪白羡瞅瞅他,十分客观地作出评价,“特别是腰,可忒细,盈盈一握地,一只手就能捏碎一样。”
孔涟看他:“我怀疑你在调戏我。”
“哎,冤枉啊,我这是中肯的评价。”
“……”
附近隐藏起来的工作人员:“……”他们这样出去会不会被这个恋爱脑揍。
但为了生活,他们不得不炸裂登场,结果就是,还没登场一秒,就被男人一拳头给摁了回去。
无一例外地,一二三四楼全军覆没。
男人吐槽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地声响在每一层连绵起伏。
“不是,这头发也太假的,回去整个好的吧,跟我那家那小孩比差远了。”
“兄弟,你这血有水果味,都不舍得遮遮吗,我小孩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我都闻腻了。”
“我去,你这化得也太丑了,吓着我老婆了。”
众鬼:……神经病啊!
谁能来告诉他们为什么这两人这么平静无波,简直就是对他们职业素养的侮辱!
赤裸裸地侮辱!!!
孔涟嘴角不知不觉带上了笑意,一直被男人单手兜在怀里从未放下,“你怎么知道孩子就喜欢水果了。”
“不知道,随便说的,你喜欢吃,他肯定也喜欢,”
纪白羡耸耸肩,紧接着又十分骄傲地说,“老子的孩子那自然是好的,不过老婆最好,他顶多排在后边。”
听着听着,孔涟竟笑出声来,“你好像很喜欢那孩子。”
“啧,那可是你和我的孩子哎,你和我!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不爱自己孩子呢。”
虽然纪白羡占有欲极强,冷漠无情,但对于孩子,也会因为那是孔涟的而爱屋及乌,关键在于孔涟而不是那孩子。
而对于一只天生弑杀的野兽来说,能对爱人以外的事物产生类似于喜欢的东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孔涟看着他的侧颜,不知不觉看出了神。
如果没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