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芷瑶听到域外天魔，她怔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像是泄掉全身的气。
她疲惫不堪道：“出去吧，今天寻你的事别告诉清尘，他闭关不能打扰。”
不能打扰，你还带我来偏殿？！
白落落单挑眉头，从她能来偏殿和对楚清尘的亲密称呼，在心里估摸着两人的关系。
难道戚灵儿是戚芷瑶和楚清尘的女儿？
戚芷瑶的道侣是谁一直是个谜，谁也不知道。
她本身足够强大，也没人敢问，反而很多女修敬佩她去父留子，纷纷效仿。
白落落只是一时起八卦心思，既然无事，她起身要离开。
戚芷瑶仿佛一直沉浸在痛失爱女的哀伤中，她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直到她眼前的影子离得越来越远，迈出殿门。
她还是开了口，语气微冷道：“南宫羽，别执迷不悟下去。已经死过一次，更要学会珍惜生命。”
威胁？警告还是劝告？
这女人对南宫羽的情绪真是复杂，又爱又恨的。
白落落没有停下脚步，背对着挥挥手。
肆意又张狂笑道：“尽管来，我候着。”
这笑声冲击着戚芷瑶现在本就衰弱的神经，她搭在椅子上的玉手用力抓着，导致出现裂缝。
她绝不是南宫羽！
戚芷瑶美眸中流露出非常复杂多变的情绪，先是不敢相信的震惊和一闪而过的哀痛，又迅速沉默思索，最后随即俯身大笑起来。
“哈哈哈，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南宫羽，你聪明一世，有一副菩萨心肠见不得苦难，三千界处处留有你的拯救传说。
有什么用！现在还有多少人念着你的好，反而世人皆知血魔之名，畏之惧之。哈哈哈，好笑，真好笑。”
戚芷瑶笑得不能自已，整个人趴在旁边的小桌上。
以后，她再也不用怕南宫羽的光芒掩盖自己。
戚芷瑶捂着发闷的胸口，抬起头，美艳动人的脸上已是泪水满脸。
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悲伤。
她恨过南宫羽，恨到巴不得南宫羽早点去死。
恍然真正明白过来南宫羽早已死去，她脑海里生出有关南宫羽的记忆竟都是美好。
青涩美好的岁月，她和南宫羽一起游历各界，经历过很多事。别看南宫羽瘦瘦弱弱，遇到危险她总是挡在前面，不会让自己受伤。
戚芷瑶双手用力捂着发痛的额头，她努力回想，像是要想起什么。
她面容呆滞，缓缓道：“是了，她早就魂飞魄散。”
惊艳一个时代的南宫羽早就魂飞魄散，没有来世。
“是他！杀了南宫羽是他，灵儿也定是他杀的！”
戚芷瑶恨得牙痒痒，眸中却满是畏惧。
她的神魂被动了手脚，只要生出背叛的念头就会自曝，去找他报仇只是自寻死路。
————
白落落从偏殿出去后，撞上风风火火赶来的叶一清洞主正和戚芷瑶的仙级们剑拔弩张，再看她身后的陈晨和李娴婉，顿时明了。
“你们这群天涯海涯的杂碎，敢拦我？睁大眼看清楚你们站在哪，别以为戚芷瑶能保住你们！”
叶一清怒瞪着眼，她的火爆脾气是人尽皆知。
仙级们硬着头皮挡在前面，进退两难。不放她，叶一清出手是吃不消，放她过去，阁主会杀了他们。
“叶洞主，落落师妹出来了。”
陈晨眼尖看到踱步而来的白落落，欣喜道。
白落落的出现及时就像一场及时雨，扑灭叶一清的熊熊烈火。
叶一清神情瞬间从横眉怒瞪变为眉开眼笑，语气都轻柔起来：“哎呀，我正要进去寻你。”
仙级们大呼一口气，自觉退到一旁。
白落落能出来，自然是阁主谈完了要事。
白落落的肩膀被叶一清一把搂住，只听她颇为惋惜道：“你出来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发挥。”
来都来了，她正打算借题发挥找戚芷瑶的茬。
“那我下次慢些出来。”
白落落一本正经接着话。
仙级们嘴角抽抽，他们差一点就被揍了，她们还正大光明当他们的面谋划下一次。
都知道白落落即将离开，一行人边走边聊。
白落落借着这个机会，询问道：“叶洞主，戚芷瑶阁主为何能随意出入云磐殿？”
云磐殿设有楚清尘亲手设下的禁制，哪怕是偏殿想进去也不易。
叶一清摇摇头，“他们很久之前就是旧识，说起来我能认识南宫羽还是通过戚芷瑶。”
她缓缓说起从前。
叶一清年岁比他们小几十岁，很多事情她也知道不多。
云顶仙宫和天涯海阁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帝君黎天琏和楚清尘、戚芷瑶三人从十几岁就相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戚芷瑶成为仙级四处历练时结识了南宫羽，两人很快成为好友，结伴一起游历三千界。
也是这个过程中，黎天琏和楚清尘结识南宫羽。
南宫羽的天赋最高，名声最大，随着时间推移，她是四人中第一个成为太乙金仙。
紧随其后的是楚清尘。
“我以为她会顺利成为大罗金仙，只是不久后她认识那个畜生败类，竟然听他的话转修神魂和肉身。”
叶一清痛心疾首，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的女神为何会看上他。
“如果不是那个畜生，南宫羽早就成大罗金仙，也不会死。”
她对南宫羽的突然陨落也有怀疑，她最大怀疑者就是百里慕奚。
因为百里慕奚从南宫羽陨落后，修为开始飞快增长，从天仙一跃成为大罗金仙。
她认为百里慕奚用某种邪术，抽走南宫羽的全身修为，转化在他身上。
白落落听完叶一清的讲述，神情若有所思。
原来戚芷瑶是最先认识南宫羽的人。按理说两人情谊深厚，殿中戚芷瑶把她当成南宫羽的态度很是纠结。
她一方面认定又希望南宫羽会回来，一方面又厌恶和憎恨。
白落落回想起来她第一次见戚芷瑶时的场景。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戚芷瑶却处处针对她，言语间仿佛之前就认识，语气似是被她欺负过的愤恨不平。
要知道她那时的面容可不是现在南宫羽的模样。
那时戚芷瑶就认定她会成为南宫羽。
为什么？这很不合理。
戚芷瑶一定亲眼看到什么，她才会如此肯定。
云磐殿不是她第一次和自己相见的地方！
白落落感觉脑海中抓到什么，只是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