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不知从哪掏出个黑瑟方块拿在手中晃了晃,低笑道:“想一块儿去了。”
手机锁屏就是李软的自拍。
林喻眼睛一亮,“李软的手机?”
她接过来一看,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但并不影响使用。“你在哪找到的?”
“楼梯角。”应该是从楼梯上掉了下去,正好掉到了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谢洵透过门缝,观察了片刻外面的环境,认真道:“先回房间去,不要在外面待太久。”
结合李软的死因,林喻也不敢在外多待,抓紧时间回了房。
但因为看回放的原因,谢洵和她一起回了她的房间。
林喻迫不及待的将手机打开,看着那亮起来的密码锁,林喻陷入沉默。一时心急,居然完全忘记了这一档子事。
“你能打开吗?”林喻把希望放在谢洵身上。
谢洵接过手机,握在手中不知道干了什么,手机解锁了。
李软的手机软件很多,但林喻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熟悉的软件。不出所料,其他的软件点开都是网络异常,只有直播能正常点开,并让她轻易找到了回放。
夏天夜幕来的晚,现在天光大亮,并不需要点蜡烛。
手机屏幕闪着莹莹的微光,加载半天后,清晰的画面慢慢放映了出来。
视频画面很黑,李软举着蜡烛,凑近才看得清脸。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和直播间的观众有说有笑。
“白天答应你们的,夜晚去逛逛这城堡。”
说完这句话后,她举着手机拉开了房门。
走廊上耀眼的光线和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举着手机朝着周围拍了拍,“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出来。”
画面一闪而过,林喻困惑的走廊光线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
空空的天花板上附着着几个圆形的物体,焕发着耀眼的光,将走廊照的宛如白昼。随着李软走出去的路径,那圆形物体像是有感应一样随着她而转动。
李软似乎心有所感,抬头望了眼天花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就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那团光球转动,可以从直播画面中清晰的看出来,那是一颗眼珠。
一颗拥有瞳孔、眼白,能看得清事物的眼珠。
李软全然没有注意到天花板上的异常,但主播间的观众们看见了,她们非但没有提醒李软回去,反而无比期待危险的降临。
弹幕中礼物刷的飞快,天花乱坠的特效仿佛要将人淹没。
李软没想到效果竟然这样好,壮着胆子往黑暗深处走去。她应该也是害怕的,走的很慢且十分谨慎。
主播页面上出现了一个全新的投票,是由全黑头像的房管发出的,投票内容是押注李软的生死。投死的票数以压倒性的绝对优势胜利,似乎提前揭晓了李软的结局。
穿过走廊后,那光亮就不见了,只能借着李软手中的煤油灯照亮。
“大家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李软想和直播间的观众们互动以缓解害怕的情绪,但没有什么人搭理她。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走到楼梯处,她突然想到这个地方是挂着几幅画的,那些画画的惟妙惟肖,看起来和真的一样。
这种画欣赏的时候自然是好的,但在这种复古的城堡里,上面的一张张人脸都看起分外瘆人,于是她特意不抬头,将视线落在脚尖。
“既然你们不说,我就随便走走了,我也不知道这里的灯怎么开,只能摸黑走了。”
【这样不是更有趣吗?】
李软看到这个弹幕,“是的,但是主播一个人,太黑了你们也什么都看不清呀。”
平时的直播都是假的,她当然不怕,再“危险”的地方后面,都藏着数不清的工作人员,但这个城堡全然陌生,李软胆子再大,心中还是有些胆怯的。
她正愁着不知道该往哪走,突然看见了坐在黑暗之中的乔瑟。
他和白天的时候看起来不太一样,他平静、冷漠,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静静的注视她。
乔瑟看起来在这里坐了许久,似乎是专门在等她,又像不是。
林喻只能看见直播画面停住了,李软的视线透过屏幕,似乎在看着什么人。
李软瞳孔变小,这是人类在受到惊吓时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乔瑟先生......你在这儿......”
他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蹲在桌子上。
乔瑟嘴巴大大的张着,舌头伸出来喘着气,双手按在脚旁,这个姿势......李软想到的是小时候农村的恶狗。
她往后退了几步,快步往楼上跑去。
直觉告诉她,这样的乔瑟看起来不是很正常。
见她逃跑,乔瑟原本就蓄势待发,此时直接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手脚并用的朝她扑过来。
“乔瑟先生,你想干什么!”乔瑟这个样子就像中了什么邪,李软试图唤醒他,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半句话。
好在她身手不错,动作迅速。
乔瑟这个姿势对正常人来说其实是很费劲的,尤其是奔跑的时候,手短脚长,重心放在前端,跑起来肢体不协调,十分费劲。
先回房间去。
李软现在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她飞快地跑动,挂在胸前的手机随之晃动,画面剧烈的摇动。
因此她也错过了活跃的弹幕。
【哈哈哈哈】
【哈哈哈,好玩好玩】
【我说什么,绝对死定了!】
弹幕缺乏同情心,人性观念淡薄,像这个变得诡异的直播一样,将人的生死看作了一场游戏。
“砰——”李软被什么东西绊倒,脸朝地的摔在地上,将手机屏幕砸出一道裂痕。
直播间闪烁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哎哟,怎么摔倒了。”
有人温柔的将她扶起,李软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这根草站了起来,“谢......”
脱口而出的道谢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嘴边,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就是乔瑟吗?
他不像先前的一样在地上趴着,和白天热情的样子也不一样,说不上是哪里很奇怪,就是觉得看起来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又来源于毫无根据的直觉。
他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的让人发慌,“不用谢,你是想去什么地方吗?我可以待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