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在灵槐的心灵深处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直至她在迷迷糊糊中听了如霜的呼唤:“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我又看到了我那日祭剑的画面,我让柏宣不要忘了我,我就这一个愿望..他为什么做不到。”
如霜看着灵槐醒来后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将她抱在了怀里。
“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吧。”
灵槐伏在如霜的怀里颤抖着肩膀抬起小脸:“我们能去哪?”
“我们下凡去看看,我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
“桂花糕...”灵槐与如霜异口同声的说道。
至于她为什么会记起这个爱好也是因为这是她与司柏宣下凡第一次尝到的凡间美食,她一直都记得。
“那我们需要向大帝殿下请辞吗?”
“不必了,他也不在意。”
—日月殿
“拜见天尊,拜见大帝。”
“此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这七宗盒总是无端晃动,究竟是何缘故?”司玉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个正方形盒子,盒子的上面雕刻着四种动物,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它们的爪子与盒身连接在一起,像是紧紧的抓着盒子,不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不过好在这盒子是一体的没有缝隙,也就不存在什么不小心被打开的风险。
“这盒子原是上古各神联手封印,距今已过了无数个春秋,想必它在里面也会成长。”平允理了理胡子,这盒子自他升仙以来便已存在,整个天宫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这个盒子的年岁大,可见它的生存能力是多么的顽强。
“你是说他会有随时冲破封印的危险?”司柏宣拍了拍盒子,它倒像是有灵性一般突然不动了,似乎在认真的听他们说什么。
“平允不敢轻易断言,只是这盒子凝聚了太多人的邪念,不及时处理绝对是个棘手的麻烦。”平允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这盒子究竟如何处理又成了一个难以攻克的问题。
“这盒子没有处理方法吗?”司玉看着又在不安分的七宗盒不免有些头疼。
平允迟疑良久憋出四个字:“暂时没有。”
“净水泉也无法将它洗涤?”
司柏宣口中的净水泉是整个天宫中严防死守的重地,传闻中凡是泡过净水泉的任何生物都可以洗去身上的七情六欲,一切记忆也会在这里迅速被瓦解,约等于无痛重生。
但是有一个后遗症就是看到曾经相爱过的人心脏会剧烈疼痛,直至她消失这种感应才会结束。
“净水泉只能化解生物的七情六欲,这个盒子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丢进去不就知道了?”司玉拿起盒子在空中翻了个面.
平允看着这心惊的一幕眼皮不停的狂跳:“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净水泉乃天宫中唯一至纯至净的地方,若是被这脏物污染怕是再也没有净水泉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小司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吧。”司玉的腿翘在桌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半分天尊的风范,倒像是个爱耍赖皮的小孩子。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脏物若是落入有心之人手里那对六界必定是一场难以喻言的灾祸。”平允的嘴都快说吐噜皮了,司柏宣和司玉还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悠然姿态。
“那你说怎么办?”司玉将七宗盒扔到了平允的怀里。
平允看着这七宗盒怎么隐约觉得它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这七宗盒的颜色似乎越变越深了。”平允仔细的端详了起来,不论从任何光线来看这盒子都比以往更加暗了一些。
“什么东西放久了不会变色,不要太大惊小怪了。”司玉揉了揉眼睛,他真的好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自从当上天尊以来他的精气神越来越差了。
平允见司玉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凡间
“这是哪里?”灵槐被如霜搀扶着走完了最后一阶天梯,灵力低微的两人只能以步行的方式下来凡间,不然用飞行应该早就到了。
“我也许久没来,不过看着环境应该只是个荒无人烟的小树林,不会有什么猛兽吧?”如霜有些胆怯的朝着四周看去,确实没有人影踪迹,应该很安全。
如霜话音刚落,地面有了轻微的震感,不远处还传来了某种动物的低吼,听这声音应该身躯庞大,性情凶猛。
“小姐快跑!”如霜推了推灵槐,而自己则是准备留下来吸引这野兽的注意。
“我不!”灵槐并不想牺牲如霜换来逃生的机会可她的情绪更为激动:“快走啊!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人死!”
如霜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她神色慌张的不停转换方位,可就是没看到野兽的身影,明明震感比刚刚更为激烈,可就是看不到它。
恐惧包围着她的全身,她的双腿止不住的发颤。
忽然!
一道青色的身影将她扑倒,如霜这才看清这野兽的真面目,原来是一头老虎,只不过他的毛发与寻常老虎不同。
如霜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老虎咧着嘴,舌头在尖利的獠牙上来回盘旋,口水滴在她的脸上带来了浓烈的危机感。
“罗罗!”
刚要出手的灵槐听到了女子的高喊,那头名叫罗罗的野兽立马从如霜的身上下来乖巧的朝着那女子走去。
“如霜,你没事吧?”灵槐小跑着上前查看如霜的伤势。
“没事,小姐不用担心。”如霜本想坐起身子可是手腕已经用不上力,这时的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手骨已经被压断了。
“你的手!”灵槐抬起如霜的手臂,里面的白骨已经刺破肌肤钻了出来。
后知后觉的疼痛让如霜生不如死,刚刚还处在惊恐状态的她来不及反应身上的疼痛,现在危机解除,她才回过神来。
“实在不好意思,罗罗伤到你的朋友。”女子红衣翻飞,目光流盼之间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耳坠也在她的俯身下一荡一荡的摇曳着。
女子的歉意并没有得到两人的回应,灵槐试图用灵力修复如霜的手臂,可无奈她什么也不会,刚刚连接起的灵力一个心神不定便断开了。
她懊恼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直至女子的青葱般的玉手抓住了灵槐的手腕。
“若是你一直试下去怕是她支撑不了太久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女子的面容在灵槐的眼前放大,莫名的熟悉感侵入她的大脑,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也就不想了。
她挣脱开女子束缚的手一脸怒气的说道:“别来假惺惺。”
“我会负责的,跟我回去吧,我会治好你的朋友。”女子伸出手发出最诚挚的邀请,她的眉毛微微上挑,带着志在必得的信心。
灵槐有些犹豫,眼前的女子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如霜的身体实在坚持不下去,还是放手一搏吧。
“好,我跟你去。”
得到灵槐的同意,那女子连带着如霜化为化为一团淡粉色的光芒一同回到了龙宫。
—龙宫
“师傅,今日在树林驯兽罗罗踩断了一个人的手臂,特地带回来治疗一下。”龙姬一头红发被珠钗挽起,发间还插着象牙雕成的流苏,流苏发出铃铃响动的声音极为动听。
“一个人也值得你救?”龙苍缓缓睁开眼睛,灰暗的眸子突然闪动了一下。
“原来是个大美人啊,难怪你如此慷慨。”龙苍抬脚走下台阶,灵槐感觉到此人并非善类,但是如霜的手不得不治。
“我的朋友受伤了,可以帮她治疗吗?”
龙苍的眼神从如霜的身上转到了灵槐:“不过是一个手臂,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马上让她的手臂恢复的和从前一样。”
“什么条件?”灵槐此刻像是被抓来的小白兔,除了顺从毫无反抗之力。
“和我做朋友。”龙苍的面具下几乎是遮掩不住的欣喜。
原本需要耗费精力去打听的消息居然自己跑了出来,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忘记了前世的事情,否则,以她以往的性格肯定会掉头就走。
“朋友?就这个条件?”灵槐感到迷惑,他的模样不像是缺朋友倒像是缺个人来吃。
“是的,可以吗?”
“好,那你可以救我的朋友了吗?”灵槐抬头看着龙苍,可怜的眼神像是泛着涟漪的小溪,温柔缠绵。
龙苍没再多说,他垂着头隔空从如霜的手肘处往手腕处一路向上拉,原本断裂的手臂肉眼可见的愈合,然后再被推回了皮肉里,肌肤也无缝贴合了起来。
一整个过程像是戏法一样轻松。
灵槐伸手检查了一遍,如霜的的手臂宛如没有经受过任何摧残,还和从前一样完整。
“谢谢你。”
“不用谢我的朋友。”龙苍非常绅士的想要扶灵槐起来,可灵槐自动忽略的问了句:“我的朋友什么时候能醒?”
“她很快就会醒的,不如你跟我玩个游戏?”龙苍的声音极具引导性,特别是他瞳孔,好像一直都在散发着吸引力,让人心甘情愿的答应他做一切事情。
“什么游戏。”灵槐搭上龙苍的手,双目无神的站了起来,像是一个被人抽去魂魄的提线木偶。
“来,看着我的眼睛。”龙苍的右手按住了灵槐的肩膀,左手轻柔的抚上她的脸庞,灵槐只觉得头部带来强烈的眩晕感,她晃了晃脑袋,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至她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幽幽的草香随着清风送来,湛蓝色的天空中飘着形状各异的白云,湿润而干净的空气钻入鼻子带来无限的愉悦与自由。
而她的身旁躺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灵槐,我我可没骗你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大草原。”
“龙苍,你对我真好,我说的话你都记在心里。”
灵槐目光缱绻的盯着龙苍,他低头看去低笑了几声大臂一展将她揽在怀里用最温柔的嗓音说道:“你不是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对,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司柏宣呢?”
“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啊!司柏宣算什么?”灵槐讨好的拉着龙苍的手在她脸上摩挲。
龙苍牵起灵槐的手指向天空呐喊道:“灵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
为表决心的灵槐也照着龙苍的话复述了一遍,她不知道的是这句话不是一句普通的承诺而是龙苍早已布下的局,这场游戏中无限沉沦的只会是她而不是他。
“灵槐,你睡醒了?”龙苍坐在床榻边用着刚刚幻境里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灵槐放松的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我..我怎么了?”
“应该是太累了吧,你忽然倒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看着你的熟睡的样子还真有点可爱!”龙苍说这话时轻笑中带着宠溺,灵槐顿时看呆了。
明明她刚来的时候觉得眼前的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可此刻的他看起来怎么那么和善那么的想让人亲近。
“你说什么?”灵槐的脸颊闪过一抹绯红,其实她听清了但是她假装没听清。
“说你可爱啊。”龙苍刚想摸一摸灵槐的头就被她后退的动作吓得缩了回去:“对不住了,情不自禁,冒犯了。”
灵槐本还想解释,可是如霜的声音已经随之而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灵槐站起来对着如霜转了个圈。
“你没事就太好了!”
“你快谢谢这位...”
“在下龙苍。”龙苍抢先接下了灵槐的话,这让重生以来从未被重视过的她倍感温暖。
“快谢谢龙苍公子,是他救了你。”
如霜身形一颤,龙苍?莫不是神魔大战与司柏宣司玉不死不休的龙苍?
带着探究的目光如霜微微拘礼,现在在他的地盘切不可打草惊蛇:“多谢龙苍公子搭救,如霜不胜感激。”
“不用怀疑我的用心,灵槐是我的朋友那你也是我的朋友。”龙苍对着灵槐笑了笑,那抹笑在灵槐看来是特别的,是比华贵的珍珠宝石还要闪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