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谢不辞很快发现了兄长，眼中笑意更盛，“你回来了！”
谢无忧对他颔首：“刚回来。”
谢不辞驮着女儿，大步跑过来，扭头对肩上道：“汤圆，这是你大伯。叫，大伯。”
汤圆抓着父亲的耳朵，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身前，奶声奶气地叫：“伯~伯~”
“哎。”谢无忧不得不应声，夸赞道：“汤圆说话真早。”
谢不辞笑呵呵的，脸上尽是得意：“她学什么都快。”
谢无忧便扭头，对怀里抱着的小人儿道：“叫二叔。”
煜儿看他一眼，又看谢不辞一眼，神情淡淡。
谢无忧：“……”
谢不辞则笑道：“煜儿不爱说话，大哥别难为他。”
“哥~哥~”只听到汤圆叫道，正指着煜儿，显见想和哥哥玩。
两个孩子由于母亲的原因，从小就在一起玩，都习惯了。
谢无忧便把煜儿放下来。
谢不辞亦把女儿放到地上。
外头太冷，两人牵着孩子，往屋里走去。
“大哥这一趟可还顺利？”坐下后，谢不辞问道。
谢无忧道：“有惊无险。”
皇上派他去做的事，自然不是什么容易办的，其中惊险，谢无忧不愿对妻子提，对弟弟却能说几句。
兄弟两个说话，那边两个小人儿也玩耍起来。
主要是汤圆在玩，走到这里摸摸，转到那里看看。
煜儿跟着她，看着她玩。
满屋子都是汤圆嘻嘻哈哈的声音。
谢无忧经常被吸引注意力，但每次看过去，都只见汤圆活泼地玩耍，而自家儿子就跟个小傻子似的。
“……”他的心情微微复杂起来。
谢不辞倒是见惯了，不以为意，只大声喊道：“汤圆，慢点，别跑！”
喊完，对兄长道：“汤圆走路早，还不到一岁，就已经不叫人扶着了。才刚会走，就要学跑，没少摔跟头。”
他看似抱怨，但语气里的骄傲，掩都掩不住。
女儿像他，聪明敏捷。
说完，担心大哥脸上挂不住，又道：“煜儿走路也早，比汤圆还早些，就是性子沉静，不爱动。”
谢无忧微微点头：“我看出来了。”
这瞎子才看不出来啊！
进屋这么久，煜儿吭一声了吗？
没有！
走路慢慢悠悠，四平八稳的，没个小孩子的模样！
“你在骁骑营如何？”谢无忧收回视线，跟弟弟说话。
反正屋里有丫鬟嬷嬷看着，摔不到孩子们。
谢不辞便道：“还行……”
兄弟两个说了会儿话，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走吧，去主院。”谢不辞说道，“大哥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谢无忧弯腰，抱起煜儿：“走吧。”
这回煜儿没拒绝，让他抱起来。
但是当谢不辞抱汤圆的时候，汤圆却不愿意，扯着他的衣裳，让他蹲下来。
谢不辞蹲下后，她直直往他背上一扑，继而抱住他的脖子：“嘻嘻。”
“抱紧了啊，大马要起飞喽！”谢不辞反手抱住女儿，弯下腰，口中“哒哒哒”的，就往外冲去。
一路留下汤圆咯咯不停的笑声。
后面，谢无忧问怀里的煜儿：“要爹背你吗？”
煜儿安静地坐在他的手臂上，神情淡淡地看他，而后转过头，看向院子门口。
谢无忧：“……”
这个爹当的，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入了夜。
好容易等煜儿睡熟了，谢无忧从外间榻上起身，悄摸摸上了床。
没辙，白日里还算安静淡定的煜儿，到了晚上就变了个人一样，非常难搞！
他紧扒着母亲，不许父亲上床，拼命扒拉他，扒拉不动就急眼，哭嚎。
等到可恶的成年雄性被扒拉走，才不哭了，挨着母亲，磨磨蹭蹭地睡了。
“他不喜欢我。”上了床，男人委屈地轻声。
沈清芙能说什么？
无所谓啊。
她的孩子，喜欢她就好了。喜不喜欢父亲，重要吗？
“怎么会不喜欢。”她嘴上安慰道，“只是许久不见你，看见你陌生，过几日熟了就好了。”
谢无忧当然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这么说，只是想让芙儿心疼他。
“芙儿……”他揽住她，想亲近一番。
夫妻分别许久，沈清芙也想他了，看了看被抱去角落里的煜儿，说道：“你轻点。”
一番亲近后。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没有孩子，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心贴着心，那么相爱。
但也只是仿佛。
沈清芙心里知道，她的心被分成两半。大半住着煜儿，小半住着老公。
“汤圆真伶俐，煜儿同她站在一处，一点儿机灵劲儿都没有。”男人爬过去，瞅着黑暗中熟睡的儿子，轻声说道。
他觉得自己的孩子被比下去了。
“每个孩子性格不一样。”沈清芙倒是看得开，“你瞧瞧煜儿，比汤圆高出半个头。”
别比性格了，比点能赢的项目好吗？
谢无忧果然被安慰到了，他轻轻抚着儿子，从肩膀到小腿：“他长得真快啊。”
他离京的时候，感觉小家伙才一丁点儿。
沈清芙也爬过去，两人并排跪在黑暗中，端详着熟睡的儿子：“是啊，长得真快。”
快到她都有点舍不得了。
众所周知，小孩子才和妈妈最亲近。等长大了，妈妈就不香了，小伙伴才香。
可她还没香够啊，幼崽是真的可爱，她都舍不得他长大。
“等他再大点，我带他读书。”身边，男人的声音涌出期待。
跟她不一样，谢无忧非常盼着孩子长大。
长大了，可以跟他读书，下棋，骑马，射箭，玩许多好玩的。
“他不会说话，还是懒得说话？”想到什么，他转头问妻子。
沈清芙实话跟他说：“懒得。”
大人说的很多话，他都能听懂。但是让他开口，千难万难。
“这到底像谁啊？”谢无忧听了，就头疼起来。
他还想养出一个天才孩子呢。
拿出去吹嘘，多有面子？
“反正不像我。”沈清芙立刻甩锅，“我娘说了，我小时候嘴巴叭叭儿的，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那难道是像他？谢无忧不信。
隔日，他去主院。
“母亲，煜儿像我吗？”他直接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以为呢？”
谢无忧遭到深深一击。
“我小时候，是这样吗？”他难以置信。
“不止。”国公夫人说道，”你小时候，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