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起得早了些，来到齐雯房间门口的时候，里面听不到什么动静。
他想敲门叫她一起吃早饭，想到两人昨天睡得都很晚，索性决定去餐厅等她。
到了餐厅，没想到齐雯已经端着一碗白粥在那喝着，面前是两颗剥好的煮鸡蛋。
“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睡懒觉。”
不知道齐雯会不会因为昨天的窥看而生气，林阳试探性的打了个招呼。
“我又不是猪，哪有那么能睡。”
齐雯白了他一眼：“快点过来吃早饭，吃完了咱们去那个厂子看看。”
林阳上下打量了一下，齐雯将头发梳起来扎在后面。
整体显得比较干练，看来昨天的事情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影响，现在又恢复如初了。
不过她越是这样，反而越显得可爱。
“我们去黑胖子那里要显得诚心一点，一会儿下楼买点东西带过去。”
林阳一边说一边坐到齐雯的身旁，拿起鸡蛋吃了起来。
齐雯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不禁皱了皱眉头：“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我起晚了哪敢磨蹭，耽误了你们的项目我可担待不起。”
林阳笑着说道，实际上自己是想要显得殷勤一点，以补偿昨天的无礼之举。
“好吧，算你说的有理。”齐雯摇了摇头，也拿起勺子喝了起来。
二人吃过饭后往不远的商场走，路过一个百货商店的时候，竟然看到货架上有自己公司的川阳特曲，林阳想都没想就买下两瓶。
按照昨天对于黑胖子身份的猜测，他在厂子里应该是个人物。
在惠州市搞厂子的，多半都不缺钱，给他买什么都会显得多余。
可是这个酒就不一样了，这是自己工厂生产的，聊起来就有了特殊的意义。
打了个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便到了黑胖子说的那个地方。
林阳站在厂子大门前，抬眼看到五个大字“东兴制鞋厂”。
那五个字是用红油漆写在圆形的木牌上，最后固定在大门口，作为企业的招牌。
他回过头对着齐雯会心一笑道：“这种排匾的工厂，少说也有十几年了，看来我们是来对了。”
二人刚要往里走的时候，黑胖子正好路过附近看到了他们，离老远便热情的挥了挥手。
“我还以为你俩只是说说，没想到还真的来了，欢迎啊欢迎！”石永浩哈哈一笑迎了过来。
林阳上前递过去两瓶酒：“不知道你爱不爱喝酒，给你带两瓶我们济川的特产尝尝。”
石永浩很大方地接了过来：“林兄弟太讲究了，正好这段时间馋酒了。”
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石永浩开始带着他们参观厂子。
东兴制鞋厂始建于1973年，最早是国营的胶鞋厂。
改制后，转为私有化运营，现在主要生产条绒布鞋、橡胶鞋、和少部分出口的皮鞋。
林阳顺着石永浩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眼处整整齐齐四排厂房，每排厂房少说也有三四个车间。
“我们正在进行初步改造，目前只剩下两个工区，一个是材料前处理，一个是成品鞋生产。”
石永浩笑着继续道：“等我们的工业园区彻底改造完毕之后，产能将会提升一倍。”
“嗯，不错啊。”林阳点点头赞许道。
“那是，不看看我们老板是谁。”石永浩洋洋得意，脸上尽显自豪神色。
林阳没想继续追问，毕竟是第一次来，能大致参观一下就不错了。
几人溜达着往后走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
“嗯？这是什么味儿啊？”齐雯也捂住了鼻子。
石永浩先是皱了下眉头，接着哈哈一笑道：“嗐，估计是工人又忘记打开换气扇了，走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石永浩的微表情，没有逃过林阳的眼睛。
几人往前走的时候，林阳又回头瞅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戴着像是防毒面具的东西，从厂房的后门闪了过去。
这个年代的防毒面具，还不是很先进，整一个大猪鼻子扣在脑袋上。
林阳想再回头瞥一眼时，石永浩过来搂住了他的肩膀：“走啊，林兄弟，我们到办公室聊。”
来到石永浩的办公室，上边名牌写着车间主任的字样。
看来这小子虽然不是厂长，但是级别不低，这种规模工厂的车间主任，快赶上小厂厂长级别了。
“来吧，二位，说说你们的想法，昨天我们都忙，听说你们在济川有厂？”石永浩将两杯水递到二人面前。
“还算不上厂子，确切的说是正在组建中。”齐雯毫不避讳。
石永浩微微一笑点点头：“现在建厂的速度其实很快，只要你们手里有资金，不愁建不成，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的？”
林阳的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刚刚看到的景象，一个制鞋厂怎么会有这样装束的工人存在，难道生产环节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瞬间想到多年前看到的一则新闻，一些生产橡胶的企业为了缩减成本，制造过程中不按标准执行。
以至于橡胶在成型的过程中挥发出很多有害气体，难不成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到林阳一直在发呆，齐雯直接回答道：“不瞒你讲，这也是我们当前遇到的问题，不知道工作如何展开，感觉市面上的鞋质量都不错。”
石永浩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确实不好干啊，别说你们新开的厂子，连我们这些经营了多年的老厂，也觉得步步维艰。”
他这话一说完，齐雯的信心更是像泼了一瓢冷水。
原本以为可以研究出点什么门道，没成想是直接劝退。
石永浩看齐雯瞬间失落了下来，又砸吧了一口茶道：“不过在我看来，你们也不是没有方向。”
“你指的是？”齐雯很期待地看着他。
石永浩哈哈一笑：“你说巧不巧，我们厂子正好想在中部偏北区域找一个合作工厂。”
“原来一直看好的是梧州，现在你们说在济川建厂，我倒是有个提议，咱们两家公司不如直接合作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