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喜明望着四人退出大帐,又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心想:
“他们四人之中谁忠谁奸?”
北京紫禁城奉天门外跪满了足足有200多名京城各部官员,他们不是来给崇祯皇帝请安问好的,而是逼崇祯下旨抓捕朱喜明而来。
奉天殿内崇祯看着十多位功勋大臣正在全力的发动着对朱喜明的攻击,也是感觉心烦意乱,兵部侍郎杨嗣昌正在向崇祯禀报道:
“皇上,前些时日因兵败被建奴虏走的原宣府总兵黑云龙,在沈阳城内杀死看守士兵后返回关内。
被边军发现时已经是遍体鳞伤,他汇报了他在沈阳建奴那里得到的三份儿情报:
一、是朝鲜国首鼠两端,为建奴提供了大量的粮食物资和情报。
二、是袁崇焕私自与黄太吉签订盟约互不侵犯,对建奴绕道蒙古破关犯边视而不见。
三、是朱喜明为黄太吉的侄子,在建奴是公认的神童,也是被派到大明扰乱朝纲的细作。
那黑云龙以前虽然为魏忠贤党羽而受到牵连被罢官,但他本次与大同总兵满桂一同入京勤王,作战中的表现十分勇猛。
虽然因战事不利而被建奴俘虏,但一直心系我大明不肯叛国投敌,最终抓住机会杀出重围重返大明,他的情报也应该是真实可信的。”
崇祯面无表情的盯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问道:
“这些事情是否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骆养性此时心中早就有了准备,见崇祯向他询问此事便急忙出班拜倒在地,回答道:
“回禀皇上,此事锦衣卫北镇抚司已经查清楚了来龙去脉,辽东内线反馈的情报也是如此。
情报中证实建奴大王子豪格已经奉黄太吉之命,率领着正黄旗索尼、鳌拜等兵马在沈阳城内大肆抓捕传言之人。
情报还证实这些传言是从建奴大贝勒代善府中传出的,代善府中也已经有十数人被抓捕了,黄太吉盛怒之下令代善闭门禁足。”
崇祯看着越来越多的官员出班复议,心中也烦闷到了极点,再也不想听到这些杂乱的声音。
只好无奈的对首辅钱龙锡说道:
“那就由内阁拟旨吧,厚世伯朱喜明枉顾圣恩肆意妄为,身世可疑,令锦衣卫抓捕入诏狱审查。
你们出去和跪请的臣工们说,朕知道他们为君上分忧之忠心,让他们都回去用心办事吧。”
钱龙锡跪地稽首应诺后,崇祯就摆了摆手,王承恩随即大呼:
“退朝!”
崇祯虽然还只是一位二十岁的青年人,但他的心智却已经在长时间的宫廷斗争中变得老成稳重,他之所以要处置袁崇焕主要原因有两个:
一、是因为建奴大举破关犯边这件事,必须要有人被推出来背锅。
总不能让后世的历史上写自己这个皇帝用人不当指挥不力,是一位被辽东蛮族攻破国门的无能帝王吧。
二、是袁崇焕五年前的平台奏承诺期限已经到期,但他在浪费了大明国巨大的财政开支后,却无法将辽东建奴击败。
没有完成他当年做出的五年平辽承诺,所以对他的处置也是不可避免的。
但崇祯对朱喜明的处置却是违心的,因为目前所有情报都只是指向外部已经公开的朱喜明信息。
而朱喜明为自己写下的十数万字回忆录中的信息,却没有任何情报被用来指证朱喜明的错误,所以崇祯还是可以肯定朱喜明是清白无辜的。
但朱喜明先是在冷口关私分缴获物资赈济百姓犒劳三军;这次又在宣府城擅自归还查抄银庄赃银150万两;
可最令崇祯气愤的却是朱喜明私自在宣府给边军补发欠饷一事,这就是在赤裸裸的收买军心民心之意。
现在孙承宗在辽东备战,徐光启老谋深算闭门养病,各路被朱喜明举荐之人也都已经被调离京师赴任去了。
就让他不得不单独应付这一边倒的朝中争议,只得无奈做出反应暂时抓捕朱喜明入诏狱,也可以让那个狂妄无知的孩子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朱喜明是在距离北京城50里的大兴县郭村被锦衣卫宣旨抓捕,随后他被押入诏狱与袁崇焕去作伴了。
诏狱内的环境十分恶劣,朱喜明坐在不知堆放了多少年的破碎麦草堆上。
望着对面牢中关押着的袁崇焕,一时间心中又是五味杂陈。
自己穿越后见崇祯的第一面就是想救下眼前这位,在中华历史上饱受争议的袁崇焕大都督。
可最终他还是被崇祯下旨抓捕投入诏狱,更可笑的是自己也跟着一起进了诏狱,还和袁崇焕住对门。
袁崇焕见到朱喜明后只是稍稍一愣神,很快就又恢复如常没有任何言语,面色还十分冷漠如同不曾相识一般。
此时的朱喜明也没有心思和他去搞什么关系,一笑之后就也不再理会了。
每天袁崇焕和朱喜明都会被带到外边房内接受审讯,朱喜明面对锦衣卫的审讯不答片语,结果还算不错并没有人对他动刑只是大声恐吓而已。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无聊的过去了十多日,北镇抚司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终于耐不住性子,亲自来到诏狱提审了朱喜明。
骆养性看着蓬头乱发一言不发的朱喜明,想起了以前他当街让自己难堪的情景。
真不知是该恨他的狂妄自大,还是应该感激他使自己迷途知返重获皇帝的信任,也在朝堂文武百官面前再次扬眉吐气。
骆养性坐在那里恍惚片刻后,就收起心思对朱喜明说道:
“我还是称你厚世伯吧,皇恩浩荡并没有免去你的爵位,但你也应该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其实你交代不交代那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朝中百官的态度和皇上对你的处置意见。
还是先和你说件事吧,你的那几个帮手一个也不会跑掉,锦衣卫南镇抚司那边已经派人去钱塘抓捕了,还有被你收买的耿强、王新也都已经入了诏狱。
对了!还有那漂亮的小妮子被皮鞭抽的嗷嗷直叫,真是让人听的心都碎了。”
骆养性说到这里时竟然很是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他相信自己已经说中了朱喜明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