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可否赏脸明日一道划船?”乐正礼忽然出声。
赫连初月偏头看过去,乐正礼站起身,风度翩翩,一脸狐狸笑。
“当是愉悦心情,想必帝姬还未在冰雪上划过船,要不要试一试?”见赫连初月犹豫,乐正礼又道。
“哥哥明日也去吗?”赫连初月将问题抛给赫连今宴,她想了想说不定这是个讨债的机会呢?
“反正离典礼还有几日,游戏两日也无妨。”赫连今宴淡淡道,他没错过赫连初月眼底的算计,就知道她突然问自己目的一定不单纯。
他不介意陪她玩玩,只要别哭着找帮手,看他怎么收拾她!
“既然哥哥说去,那就去吧!”赫连初月点头应下。
“帝姬能赏脸,荣幸之至。”乐正礼拱手行礼,带着谦和的笑意,温文尔雅。
眼下赫连初月觉得乐正礼似乎挺好相处的,至少比赫连今宴这个混蛋好相处,这样她在北离的日子也不会无聊,也多了一份保障,只要她身边不离人,赫连今宴就没机会对她下手!
然而夜里,赫连初月不出意外的感冒了,高烧。
玉书吓坏了,赶忙跑去禀告赫连叶,又叫来了医师。
整个夜晚忙里忙外,连赫连今宴都惊动了,带着侍卫匆匆赶来。
“姑姑,发生什么事了?”赫连今宴见赫连叶也在,拉着赫连叶询问。
“月月发烧了,医师正在诊治。”赫连叶在屏风外,透过屏风只能瞧见医师和床榻上的人影。
“好好的怎么会发烧呢?”赫连今宴忽然想起白日里赫连初月因为褚师云昭碰了她一下,她便直接脱了御寒的大氅,也许就是那时感染了风寒。
“姑姑放宽心,初月会没事的。”最好是病个两三日七八日也无所谓。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好好的孩子刚来一日就生病了,我怎么跟兄长交代?”她每日都写信告知远在南朝的赫连远舟两个孩子的情况,有没有吃东西,有没有闹矛盾,每日做了什么,有没有不高兴,她真是操碎了心。
“今宴,你回去休息,姑姑在这守着就行了,没事。”赫连叶拍了拍赫连今宴的手背,眼下少一件事她就轻松一分。
“姑姑,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哥哥当然是我守着,您回去休息才是,怎么敢让姑姑在此辛苦呢?”赫连今宴一口拒绝,他扶着赫连叶往外走。
“姑姑放心,我会看好初月的,您明日再来,这大冷天的您也需注意身体别病了。”
赫连叶虽不放心但也觉得赫连今宴说的有道理,她给自己的贴身婢女婉辛使了个眼色,让她留下看着点动静,才出了赫连初月的院子。
赫连今宴见赫连叶走了,立即变了脸色,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他走进屋内,医师已经诊治完收拾出来了。
“如何?”赫连今宴瞥了一眼赫连初月的方向,看向医师时眼眸冷淡,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回殿下,帝姬无碍,已经退热了。”医师不敢抬头,佝偻着身体回话。
“知道了,先下去吧!”赫连今宴摆摆手,医师如临大赦一般点头哈腰的退出房内。
“都出去。”他又看了一圈在屋内的其他几名婢女吩咐道。
“殿下,帝姬还……”婉辛受赫连叶的意留下看着点这两位殿下,她不敢离开,生怕出错。
“出去。”赫连今宴不耐烦的又重复一遍,他看向婉辛的眼神宛如屋外的寒冰。
“是。”婉辛被这样的眼神吓到了,仓惶的低下头,另外几名婢女不敢反驳,都挨个低着头跟着婉辛走了出去,关上门。
婉辛没离开,她守在屋外随时准备突发情况。
赫连今宴越过屏风,来到床榻边。
榻上的赫连初月鬓角出了些细汗,有几缕头发粘在了一起,脸颊通红,嘴唇干裂,神色有些痛苦,看上去很难受。
赫连今宴坐到榻边,细细端详着。
“我是该说你命不好还是活该你倒霉呢?我亲爱的妹妹?”他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笑,棱角分明的脸俊美异常。
他缓慢的伸出一只骨节分明,露出青筋,修长干净的大手,像魔爪般一点点靠近赫连初月细白的脖颈,直到被他掐住。
“你说我就这样轻轻一扭,你的脖子会断吗?”他的指腹摩挲着赫连初月嫩白的肌肤,一副随时就会用力的架势。
半晌后,他手背青筋暴起,手掌用力紧紧的掐住赫连初月的脖颈。
许是赫连初月睡得并不安稳,被赫连今宴这样粗暴的对待反而让她苏醒过来。
赫连初月脑子还有些模糊,可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开始挣扎。
“放开……咳咳……”
“不……要……”
眼泪迅速涌入眼眶,蓄满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落,最后没入发丝里。
“哥哥……”赫连初月看清楚要她命的人是赫连今宴时,反抗得更加剧烈。
她手脚并用的踢他,捶打他,可赫连今宴丝毫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不减半分。
“求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他玩味的表情落入赫连初月眼里,可她不是会向他低头的人,即便下一秒就会死。
她突然放弃了挣扎,整个人目光涣散的躺着,她没力气了,如同一个被丢弃的布娃娃,没有了生机。
既然他要杀了自己,她希望他干脆利落些,那样不会太痛苦。
他瞳孔紧缩,眼底爆发凌厉的光芒,暴虐狠戾,如嗜血的猛兽。
“赫连初月!你反抗啊!”
他最讨厌她这副鬼样子,因为这样他便失去了逗弄她的兴趣。
“赫连初月!”他几乎咬牙切齿的喊她的名字。
被压抑在心底的仇恨与愤怒轻而易举就被赫连初月压制,他还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良久,他缓缓松了手,厌恶的看了眼赫连初月。
然而,他的手还没完全收回的那一瞬间,赫连初月猛然坐起身,抓着赫连今宴的手臂,牙齿毫不犹豫的狠咬下去!
“你!”赫连今宴瞳孔紧缩,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赫连初月,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
鲜血溢出顺着他洁白的手腕流下,滴落在床榻上,不多时染红了一片。
赫连初月有些头晕,她缓了缓,松开赫连今宴之后再次脱力一般的倒下,重重的砸进床榻里。
她半眯着眼,费力的伸出手指向房门。
“出去。”她急促的呼吸着,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赫连今宴捏紧拳头,愤恨的站起身。
眸中一些情绪交错翻涌,最终化作一声笑,是自嘲,也是讥讽。
“出去!”赫连初月再次厉声呵斥,她不敢相信赫连今宴再待下去她会不会疯。
赫连今宴收敛了气场,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