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提到王氏,崔家父子对视一眼,承恩公世子开口说道:“夫人小产之后,一直身体孱弱,去别院照顾茜儿是不行的,既然太子殿下都想好了,就按您说的办吧。”
崔修文接话说道:“还望看到往日情分上,太子殿下能够善待小妹,她虽任性骄纵,但生性简单,并无害人之意,不过是对殿下一片赤诚之心罢了。”
钟离枫见崔家父子答应把崔文茜送到别院,心下大安也顾不上理会他们的言语无礼,连声答应会照顾好崔文茜,让他们放心。
事情商定完毕,把人送出府,崔家父子关上了书房的门,又是一番商议,也只能先等等,看看在太医令的治疗下,崔文茜到底能不能有所好转。
“孽障啊,都是我太过娇惯这个孽障,才纵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是活成了这京都城的大笑话。”承恩公世子懊悔又心疼地说道。
“父亲不要过于自责。今日,看着青妹妹,儿子才觉得母亲远比不上青姨娘。青姨娘把弟妹都教养得很好,母亲对妹妹却是一味地纵容,看着是爱妹妹,实际上却是把妹妹给害了。”崔修文冷静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承恩公世子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很是愧疚,若是不是他一直迷失在母亲和妹妹的谎言之中,这个家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唉,以后这个家终究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比为父强,早早地看清了这些事情,希望日后你能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承恩公世子拍了拍崔修文的肩膀,一番肺腑之言说完,便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崔修文生出一些心疼。无论如何,父亲对他一直是用心教养的,对他而言,父亲算得上一个好父亲,至少比祖父强多了。
第二天,天一亮,太子府走马车的小门一开,几辆马车鱼贯而出,还在昏睡的崔文茜就已经被晃晃悠悠地送到了京郊别院。伺候她的老嬷嬷说,这都是太子殿下为了她安胎,特意安排好的,一边消暑一边养胎,等天凉了,自然会亲自前来迎她回府。
崔文茜一开始还是有些怀疑的,可是架不住每天有人在耳边念叨,她的孩子对于皇家多么重要,太子多看重她和孩子,加上脑子里无边无际的幻想,别院人对她恭恭敬敬的态度,到最后也由不得她信了。
崔文茜的事情,负责监视太子府的暗卫,倒是把信息都送到了皇上的案头,可是皇上最近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这些小事儿了。
话说那日胡将军在朝堂上闹了那么一出,皇上的暗卫花了两日才得到消息,他们派去暗杀钟离明暄的人全军覆灭,无一生还。暗殿买回来的消息没有问题,但是,实力悬殊现场很是惨烈。
最糟糕的是,此事在民间已经传开,说是皇上嫉贤妒能,担心九千岁功高盖主要暗害王爷。
甚至,还有传闻,本来先帝就是要把皇位传给九千岁的,但是钟离明暄年幼,才被当今圣上抢走皇位,九千岁不忍大夏再次陷入战火之中,才甘愿屈居人下。
不然,为什么先皇的金甲卫是九千岁掌管,而不是传给了当今陛下?
皇上自然是气愤不已,事件本身就给了他太大的冲击,自认为颇具实力的黑甲卫,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消息渠道要依靠一个江湖组织就罢了,竟然连着两次栽在钟离明暄手里,有一次还是人家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任务失败还闹得天下皆知,暗卫头子难免被重罚得丢了半条命。
这就够让皇上心烦了,舒妃娘娘到华光寺为腹中的孩子祈福的时候,竟然遭遇了刺客,人虽然没事儿,但到底受了一些惊吓,回宫之后整个人就恹恹地,总是一个人呆坐着流泪,本就苗条的美人,更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
皇上心疼不已,可是又分身乏术,只能抽空就去陪着哄着。舒妃虽然也会笑脸相迎,但是皇上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若即若离一般。
家务事处理不清楚,朝堂上替钟离明暄出头的人越来越多,派去拦截西戎拦截胡将军所送之人的事情,也是没有了任何联系,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糟糕不已的时候,西戎使臣和北部使臣先后抵达了京都。
突然到访的理由很是简单,西戎大皇子奉命出使大夏,直接把胡将军送去的人证,还有新抓获的嫌疑人带到了大夏皇帝面前。
“西戎与大夏会为友好邻邦,然而大夏如今盛传是西戎害了九千岁,就不得不请陛下严查了!”西戎大皇子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跟胡将军一样五大三粗的样子,说话直来直去到有些粗鄙的程度。
皇上看着只觉得头疼,看着眼前的男人,想着案头上边关送来的急报,西戎增强了边疆兵力,虽然说是练兵,但是稍有不慎,双方就有兵戈相接的危险。边关守将恳请皇上派兵增援。
让皇上更加想不到的是,北部部族的使臣竟然是一个大夏人,言语间甚是狡黠。
“白某本是奉汗王之命,按合约送了马匹牛羊而来,偿还九千岁之前所借粮草。同时,推进两国护市之事。但在大夏境内,听闻了一些不利于两国和睦的传闻,消息传回北部,汗王特命白某前来求助,还望陛下彻查真相,还北部部族清白,保两国来之不易的友好和平。”
皇上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中的北部王庭的白先生,原本以为不过是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如今见到本人,倒是让他有些吃惊的。
虽然言语客气谦逊,但是面对自己的威压,能够做到不卑不亢,绵里藏刀,恐怕还真不是普通商人那么简单。
“听闻北部汗王将大夏与北部之间的贸易,都交给了先生全权处理,想必先生定是世上奇才,何必居于北部那不毛之地?先生既是大夏人,何不入我大夏朝堂,为朕效力呢?”皇上故意转移话题,拉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