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嘉福商行的掌柜,你可熟悉?”
“这个,此人很少露面满,都是手下的一个二掌柜打理生意,应酬交际,但是也相当低调,咱们的人曾经潜入查探,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布置好像就是与普通的商行无异。”掌柜小心地说道,同时暗暗打量安国公。
“不过,他们做生意的方式有些特别。因为跟寻常商家出售的货品不同,他们不随意接待客人,只接待事先预约的客人。传闻,他们很有办法,不仅从没有让客户失望过,而且还接受预定,只要应承下来的的货物,无论天涯海角一定会为客户寻来。所以相应的,他们收取的费用也就极高。”
“那他们接受预定可是有什么特别的条件?”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因为外人很难掌握究竟谁才是他们的客人。京城有些高门大户就算添置了几件稀罕物件,具体情况小的也不好打听。小的也曾派人上门,以谈买卖为由,想一探究竟,只是却被人给识破了。”掌柜有些尴尬地说道,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见到了嘉福商行的二掌柜。
“有点儿意思。”
“爷,你也差不多该入宫了,这皇上的口谕一早就送到咱们府里了。”
安国公想到还要入宫的事情,便也只能暂时放下心头的疑虑,随管家到后面换衣服去了。
皇宫内,皇上目光阴森地盯着手中的奏折,思绪却早就飘远了:“都是让人不省心的玩意。”
安国公入城后,皇上的暗卫就已经把他们的行踪报给了皇帝。虽然早就知道安国公一路都是掩藏身份而来,原本还以为他只是为了安全,可入城竟然去了一处不起眼的商铺,而不是入宫觐见他这个皇帝,这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哪怕他是因着自己一路风尘,为了表示对他这个皇帝的敬重,要回府洗漱更衣再入宫,他都不会多想。可是,这处商铺分明就是安国公的秘密据点,他究竟意欲何为,就不得不重新思量一下了。
皇上突然怀疑,自己打算把安国公的女儿塞给太子的做法,究竟是不是妥当。若安国公真的还有别的心思,这一个小小的庶女,他才不相信能起到什么牵制作用。
若是失去了这层作用,单纯只是给皇后母子添堵,那终究是差了点儿意思的。
与此同时,保德派出去的人,却把各种消息送回了东宫,保德听完,最后拱手走进正殿,向钟离枫做了最后总结。
宴席是按照二十人的规格准备的,今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进宫。皇后还命人准备了一些赏赐,其中最特别的是一套紫玉头面。另外,御膳房那边打探到的消息说,菜式以京都特色为主。
“紫玉头面?那就是有女子参加了。京都特色为主?这能说明什么?”钟离枫听完保德的话,低头沉思,隐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是又想不通其中的关键所在。
“会不会是别国使臣?以京都特色招待,以显示我大夏的礼遇之意?”保德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但是,按说这种宴席,都会准备一些备选菜式,可是去御膳房打听消息的小太监说,今日好像并没有备选菜式。”
“宫宴的事情是父皇安排的?还是母后?”钟离枫盯着保德,有些急切的问道。
“这个,奴才还不清楚,应该是皇后娘娘吧,听说皇后娘娘今日一早就亲自都巡视了一遍。”
“打探一下,荣禄或者荣禄身边的什么人,可有去过晨曦宫或者御膳房?或者,父皇或者母后身边,今日可有什么人出宫传旨?”钟离枫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却没有办法去问皇上和皇后,只能通过蛛丝马迹验证自己的判断。
“好,奴才这就去。”保德见钟离枫面色凝重,不敢有丝毫怠慢,急急忙忙下去安排了。
“母后,您可千万别让儿子失望啊。”钟离枫吵着晨曦宫的方向,满心担忧地低语。
皇后一大早的动静,自然让一向敏锐的后宫女人们心生好奇,早早地就派人四处打听消息了。很快,宫里有晚宴的事情就传遍了后宫。
德妃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既然定国公府不让送行,那她操心的就只有哥哥何时归京这一件事情了,其它的老镇国公和侄儿自然都有安排,她倒是并不担心。
而且,很快裴家就通过自己的渠道把消息送进了宫,德妃便知道了晚上皇帝要宴请的人是安国公。想到皇后今日的动静儿,太子的行踪,德妃自然而然地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这样对我们倒是挺好,帝后二人倒是一时半会儿倒是没工夫对我们做什么了。”
钟离桓不明白德妃的意思,便开口询问:“母妃为什么这么说?”
“皇后对宴席的事情这么上心,想必对安国公是势在必得,想必为了关系稳固,皇后一定会与安国公结亲,最稳妥的就是用太子联姻。既然看重,那婚事肯定就不回来潦草行事,太后下葬后应该就要赶紧操办了,没有了崔嬷嬷和得力的大宫女,皇后凡事必定都要亲力亲为,自然就分身乏术了。”
“母妃这话矛盾了,既然皇后如此看重,为何要着急操办婚事?先定亲再慢慢操办,不是更为稳妥吗?”
德妃笑了笑解释道:“这个你小孩子自然不懂。太后薨逝,太子是长子嫡孙,若是不能热孝成亲,那么就要再等三年才能迎亲,皇后着急给太子寻求兵权,又怎么会拖三年?”
“那即便如此,母妃为什么说皇上也会减轻对裴家的忌惮呢?”
“自然有他的算计。”德妃有些不屑地说道:“一方面皇上挤走了九千岁和定国公,京都的事情对裴家就多了一些依赖。另一方面,皇后如此为太子谋划,也是皇帝所忌惮的。皇上正是春秋鼎盛之时,皇后终究过于急切了,皇上难免会对太子多些忌惮,多出一些不喜,就像当年对裴家的不喜一样,都是帝王的疑心病太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