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钟离桓恍然大悟，突然就有些懊恼自己思虑不够周全，终究还是不如表哥。
德妃看着钟离桓，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与其情绪低落，不如想想以后如何把事情做好。”
钟离桓听了德妃的话，笑了笑说道：“嗯，母妃，儿子知道了。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呢？”
“先走出这四方天再说。”说话间，裴浩然的思绪已经飘远。
“帮你表哥收拾收拾吧，他也该出宫养身体去了。”
二皇子他们回宫的第二日，老镇国公就给皇帝递了入宫牌子，说感谢皇上让自家孙子在皇宫养病。如今，裴浩然身体有了起色，镇国公府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自家孙子一个外男，一直住在皇上的后宫，终究是多有不便的。
皇上宣了太医来询问裴浩然的病情，等待的时候闲聊了几句，老镇国公有些生气地抱怨了半天南宫昌虹。
“哦？定国公还有功夫到您跟前添堵呢？看来朕给他的时间，有些太宽裕了！他连日来，借口准备离京事宜，可是已经连早朝都请假不来了的。”皇上假装不解地说道。
“陛下，老臣觉得您就是太过于宽厚了，把南宫昌虹这个老小儿都惯坏了！二皇子带着二公主在老夫府上住了几天，顺便去探望了九千岁，身为晚辈这是他们该有的孝心，老夫也就凑了个热闹。谁想到，南宫昌虹竟然拦着不让见。还拉着老夫我，对东海的事情问东问西。”
“哦，老国公也不必介意，他要到东海赴任了，这定国公虽然跟着父皇征战，少年成名。但是，对于从没有驻守过海边，向老国公爷请教一二也是难免的，老国公还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好啊。”皇上故作理解地说道。
“陛下，您真的要让他守卫东海吗？老臣真的是有些担心啊，那个莽夫对海上防务一窍不通啊，而且老夫觉得他刚愎自用，很是担心东海的事情啊。”老镇国公说着，还便开始极力推荐自家儿子：“陛下不必顾念裴家人啊，想我裴家本就擅长海战，世代扎根东海，我们裴家世代都是愿意替大夏守卫海疆的呀。”
皇上看着老国公爷，瞳孔微缩，起身有些动情地说道：“朕自然知道裴家的衷心，国公爷也算朕的岳丈了，我们自家人定然是比外人更靠得住的，这朕都懂。可是，每每看到德妃思念父兄、儿子，朕也是心疼不已啊。”
皇帝走下台阶，亲自将老镇国公扶起，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地说道：“再说，桓儿渐渐长大了，也该为朕分忧了，若是没有您和舅兄的扶持，朕真是怕他被朝堂上那些人欺负了去呀。”
见老镇国公眼中有不忍闪过，皇上继续说道：“其实，朕让九千岁和定国公离京，也是有意削弱他们在朝堂的势力，朕这么多年被他们束手束脚，即便想让皇儿承欢膝下都做不到啊。”
镇国公有些浑浊的双眸，留下两道泪痕，有些哽咽地说道：“陛下，你这些年不容易啊！裴家愿为皇上的马前卒，替皇上守好这京都城，让皇上无后顾之忧。”
皇上眼眶湿润地一把握住老镇国公的手，有些感动地说道：“岳父，朕一切都要仰仗您和舅兄了！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
“裴家自然愿意为皇上肝脑涂地，只是裴家历来擅长水战，这拱卫京都的事情，还请陛下能够给裴家一些时间适应，诸多不足，还请陛下能够宽宥一二。”老镇国公示弱地说道。
“这个自然，岳丈放心，朕的黑甲卫可以协助一二，等舅兄回京，我们一家人也好吃顿久违的团圆饭啊。”
“老臣谢陛下隆恩，那老臣就先行告退，还得去德妃娘娘那里将我那不中用的孙儿接回去呢。”
老国公爷告退而出，一直走进容德宫，才长长吐了一口心中的浊气，对着女儿和孙辈们骂道：“皇上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老镇国公连着喝了三杯茶，才稍微平复了心中的情绪：“好好的朝堂，非要搞得重臣对立，这都是帝王之术，为父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像他这么没有本事，还处处显摆自己的卑鄙无耻，实在是绝无古今。”
德妃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倒是没有太多情绪。二皇子、二公主脸上多少有些尴尬，裴浩然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祖父收敛一些，给表弟、表妹留些面子。
老镇国公长叹了一口气，把皇帝舔着脸称他岳丈，想让他们裴家接下定国公在京都负责的事情，替皇家卖命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最让老夫觉得寒凉的，就是我告诉皇帝，咱们本是去探望九千岁的，然后定国公不让见人。可是，你们知道吗？皇帝从始至终，连一句九千岁的事情都没有问起。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他们即将离开京都的事情。那可是他的亲弟弟呀，生死未卜的，皇帝一点儿都不在意。”
“哼，这不是很正常吗？那位想来对王爷是嫉妒又忌惮的，说不定还盼着九千岁一命呜呼，他好趁机接管金甲卫和金羽卫呢。”裴浩然不以为意地说道，话虽不好听，但却每一句都是事实。
“是啊，那我们裴家人是血脉比九千岁跟陛下近呢？还是实力比九千岁强呢？”老镇国公冷笑一声说道：“说不定，正算计着怎么把咱们裴家军全部夺走呢！挑唆吴江之间互相猜忌，这最后得利的绝不会是大夏子民！若皇上是九王爷那样的将帅之才，收归兵权也一手，我也就认了，偏偏他自小被太后养大，也许治国理政、算计人心还算精通，但绝没有太祖那样统领大军的本事！若遇外地入侵，必定有损战力！”
“唉，一国之君最忌刚愎自用！你们二人不要因他是你们父亲，就不愿谈及他的缺点，更要学会理智应对才是！母妃只是一介女流，管不了那些天下大事，只盼着你们能平平安安。你二人出生在这皇家，更要保持清醒的判断能力，不然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德妃若有所思地叮嘱着一双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