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轻拍了两下钟离桓的脸颊,才一脸欣慰地转身看向太医令:“镇国公世子怎么样了?”
“启禀陛下,世子赶路辛苦,本就体弱又沾染了风寒,未能的到及时医治,导致哮症发作,此刻尚未清醒。”太医令把裴浩然的病情,简单地跟皇帝做了一个汇报。
“哦?可有性命之忧?”皇上开口就问到了关键之处。
“暂无。微臣正准备替太子施针,过后,约一盏茶的功夫,世子便会清醒。但是,世子的哮症大意不得,需注意保暖防寒,静养一段时间,更不易受累。”
“嗯,太医令先为世子施针吧。”
“臣遵旨。”
太医令为裴浩然施针去了,皇上便直接坐在了主位之上,看着德妃一脸焦急地看向隔间,便开口说道:“你也坐吧,太医令医术精湛,世子不会有大碍的。”
“皇上说得是,臣妾替浩儿谢过皇上。”德妃起身冲着皇上行礼,话说得没什么毛病,只是神情一如平日的稳重。
“桓儿既然回来了,就先住到你宫里吧,他年纪也不小了,朕会让人给在宫外设置皇子府。”
“臣妾遵旨。”
“桓儿,你可有中意的地方?尽管告诉父皇,朕让人给你选合适的宅子。”
“儿臣谢过父皇!只是儿臣离京多年,怕是连城中的路都不认得了,倒不如父皇看着哪里好,赏了儿子就好。”钟离桓起身行礼后,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父皇,表哥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晕倒,儿臣想抱她来着容德宫,都是荣禄公公安排了小太监领路,儿臣才顺利过来的。不然,只怕还不知要冲撞到后宫哪位娘娘呢。”
皇上看向荣禄,问道:“还有这事?”
“呵呵,二皇子一向聪慧,又怎么迷路呢?只不是当时镇国公世子晕倒了,二皇子心中着急,奴才便命人给他们领路,抄了近道罢了。”
“也罢,世子身子骨弱,就跟你一起先在你母妃宫里住下,等将养几日再镇国公府吧。这样,你母妃也能安心一些。”
“臣妾谢陛下!”
“儿臣谢父皇!”
“好了,朕御书房还有事,就先走了。这边需要什么,德妃尽管吩咐奴才们去办。晚膳,朕再过来同你们一起用膳。”说完,皇上就起身走了,留下身后跪着一地的众人。
“娘娘,世子醒了!”隔间传来裴嬷嬷惊喜的喊声,德妃母子对视一眼,急忙跑了过去,只见裴浩然正一脸茫然,直到看到钟离桓,才虚弱地问道:“二皇子,咱们这是在哪?发生了何事?”
“浩儿,你吓死姑姑了!”德妃坐在暖榻边,把裴浩然的一只手紧紧握住,眼看着又要落泪的样子。
太医令第一次见德妃这个样子,心中不禁暗想:看来,德妃十分心疼这个世子。只是可惜,少年这身子实在是有些差,只怕一辈子都少不了与汤药为伍了。
“姑母,不必替浩儿忧心,浩儿无碍的。”少年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虽极力想安慰德妃,但是那气若游丝的模样,让谁看了都忍不住担忧。
“好。浩儿好好休息,皇上刚才来看过你了,吩咐用太医院最好的药,一定要让你好起来。”
“浩儿无能,都未能向陛下请安,倒劳烦陛下忧心了,浩儿实在惶恐啊。”
“皇上并未怪罪,你快些好起来,再去向皇上问安。”
“好,浩儿知道了。”
“嬷嬷。你亲自照顾浩儿,太医令您随本宫来。”德妃吩咐完,又给裴浩然把被子压紧了一些,才起身走出了隔间。
“太医令,你跟本宫说句实话,浩儿的病,到底要紧不要紧?”
“娘娘,这哮症很难根治,只能细心将养,切不可让世子受寒劳累。那缓解的香囊要随时带在身边,不然就很是危险。眼看着天渐渐变暖,要注意让世子尽量少接触到柳絮、花粉,这些都有可能引起哮症的复发。”
“好,本宫记住了。还劳烦太医写下药方,我让人随你到太医院,尽快把药取来。”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太医院刚出了容德宫没有久,就遇到了晨曦宫的一个经常到太医院跑腿的小太监。
“太医令,皇后娘娘凤体欠安,想请您过去问诊。小的去了太医院,才听说你去了容德宫,便赶紧过来了,倒让小的在这里碰到您了,您快随小的跑一趟吧。”
太医令听了心中疑惑,早上去给皇后请了平安脉,一切安好。这才半日就凤体违和了?虽心中疑惑,但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冲着小太监说了一声请,便又往晨曦宫赶去。
正殿之上,皇后端坐凤位,正一脸游闲地喝茶,太子神情平淡地坐在下首相陪。殿内只有崔嬷嬷伺候在一旁,脸上没有一丝慌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淡定。
见此情景,太医令对于心中的猜测更加肯定了。只是,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他也早就见怪不怪了。稳定心神给皇后、太子行礼后,太医令便跪地为皇后请迈。
崔嬷嬷垫好锦帕,太医令的手刚搭上皇后的脉搏,头顶就传来皇后一贯柔和的声音:“看太医令神情有些疲累,可是后宫有哪位嫔妃不适?”
太医令一脸认真地继续为皇后把脉,回话道:“镇国公世子随二皇子刚入宫,旧疾复发,昏了过去,皇上命臣去给世子问诊。”
“哦?竟有这样的事情?皇上爱子心切,数着日子盼老二回来,怕是父子二人都没来得及相见,就要为世子忧心了吧?”
“听说,镇国公世子刚下马车,没走几步就昏倒在地,还是二皇子一路抱到了容德宫。”
“本宫记得这镇国公世子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怎得身体如此弱不经风?”
“这每个人身体素质不同,并非年纪小身体就一定好,镇国公世子一路跋涉,又着了风寒也未能好生修养,故而才昏倒在地。好生静养一些时日,想必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能恢复往日风采。”
“那倒也是,年轻人嘛,总是会好些,不想太后和太妃,年纪大了,久病不愈让本宫甚是忧虑。”
太医令将脉枕放回药箱,才拱手对皇后说道:“后宫诸事繁杂,娘娘又总是忧心太后、太妃,这才导致思虑过度,操劳伤神,您要多家珍重才是啊!微臣这就回去太医院,替娘娘开些安神养气的汤药,您按时用药,不日即可康复。”
“有劳太医。崔嬷嬷替本宫送送太医。”
“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