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明暄的话刚刚说完,冷风从知府衙门内走出,径直走到自家王爷跟前,抱拳行行礼后:“王爷,府衙之内的北部余孽已经清理干净,请王爷入内议事。”
“胡副将到了,把那帮小少爷带过来。”钟离明暄吩咐完,冲身后挥了挥手,这才提步走上了台阶。
“世子,世子,王爷请您与众位小将入府衙议事。”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南宫华松,冷风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上前抱拳行礼,这才把跟着就看傻眼的定国公世子和小将们,喊得缓过神来。
话说这帮小将们虽然打小就在军营内摸爬滚打,但是听惯了老爹们的吩咐,哪见过这样的事情。从早上开始,钟离明暄给他们带的冲击,就没有停止过,关键还一波比一波强。
从前,他们只知道这个王爷是冰山战神,如今才知道了“战神”这两个字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个如神祇一样的男人,正在一点点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帅之才。
走到府衙正堂,钟离明暄已经坐在了上方,有带着面具的金羽卫们,依次上前,跟钟离明暄汇报着什么。
从钟离明暄的表情上,实在看不出什么。诸位小将只见,几乎每一个金羽卫低语完后,冰山王爷根本不需要多加思索,就能迅速地给出新的指令。
“与冷风交接一下,临城的事情交给金甲位,你们即刻启程!”钟离明暄对着一众金羽卫头领们说完,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金羽卫行礼后,转眼就消失在府衙门口。
“爷,胡副将带领大军抵达南城门外,咱们的人已经按您的吩咐传话。”冷雨走进府衙大厅,冲着自己王爷回复道:“临城府衙的府丞和捕头,已经带人前去王家村核查死亡人数和处理后事,应该明日天黑前就能处理完了。”
“嗯,知道了,好生安葬,安葬费从查封白家的银钱中出!”钟离明暄表情未变,但拳头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白家该死!”
“让皇帝尽快派人到临城接管相关事宜,本王没工夫替他治理天下!”钟离明暄语气不善,正厅内外站着众多人,却无人敢多说一句话。
“王爷,这个帮狗日的北部杂种,老子一定要把他们撕碎了喂狗!”从府衙门口传来一声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众人望去,一脸大胡子的胡将军已经大踏步走到了府衙正厅,身后跟着一堆有些狼狈的京都公子们。
“将军坐。”对于胡将军的粗鲁无礼,钟离明暄好像并不介意,只是吩咐他坐在了自己的下首。
“崔修文。”钟离明暄面无表情地看着跟随胡将军而来的公子们,懒懒地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一个身穿铠甲,身材并不魁梧的白面公子上前,躬身行礼:“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让你暂代临城知府几日,处理这临城事务,你可能胜任?”
钟离明暄的话音刚落,下面响起一阵吸气声,崔修文本人也愣在了当场,只是傻站着,没有回话。
“娘们一样,磨磨唧唧,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瞎耽误工夫。”胡将军性子急,看崔修文没吭气,说出口的话也不怎么好听。
被胡将军中气十足的声音惊得回神,崔修文再次行礼:“修文从未当过知府,不敢妄言。”
“本王记得,你祖父曾经当过十年内南都知府,你父亲也当过五年安城知府,任上都颇受百姓好评。你在吏部也有三年了,口碑也还不错,本王相信以你的家传和能力,暂代几日,到皇帝派新的知府来接手即可。”这些话,钟离明暄很自然地就说出了口,但是一众世家子弟听到耳朵里,却震撼不已。
离开都城前,很多人都说,钟离明喧是拿他们来当垫背的,他们只是皇家博弈的牺牲品。一路之上,钟离明暄对他们也是十分严苛。
可是,对于崔家三代的履历和风评,钟离明暄你张口就来,而且十分中肯,这让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更不敢相信。
“马上就是新年了,眼下临城最大的问题就是灾民,白家粮铺通敌已经被查封了,粮铺的粮食用来施粥是够的。”冷雨得到自家王爷的示意,上前一步,看着崔修文说:“王家村全村被屠,崔公子可以暂时用来安顿暂时无法投亲的难民。冬衣,王爷已经有所安排,明早应该就可以送到府衙了。”
“来的路上,我们已经听说了张知府通敌的事情,但是王爷早上离开到此时已经做出诸多安排,这怎么可能?”有一位年轻公子,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自然不是一日之功,王爷离京前就已经做了安排。”冷雨脸上难得地扯出了一个轻笑。
“什么?那时王爷就已经预知今天的事情了吗?”年轻公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本王自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只不过按照经验,做了常规准备罢了。”钟离明暄难得地解释了一句。
“北部来袭,北都失守,北都百姓难免会向南逃难。粮食、冬衣、药材都是必须品。”冷雨见王爷心情不错,也就对那位疑问多多的公子,又多解释了一句。
“那王爷怎知道临城的难民不会再有增加?”崔修文盯着威压,看向了钟离明暄的一双好看的星眸。
“因为本王会收复北都,让北部部族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这句话,钟离明暄说得很平静,但是崔修文却知道自己信了,只因为说这句话的是钟离明暄。
“修文定当全力以赴,等到朝廷派来新知府!”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崔修文明白这是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承诺,他相信钟离明暄也听懂了。
“胡将军明日带出北城门,前往北都,随时准备开战!”钟离明暄看着崔修文,却给胡将军下了新的命令。
“末将遵命!”
“冷雨,送胡将军和众位公子回军营。冷风,跟本王走!”没有片刻停留,钟离明暄像一阵风一样,已然离开正厅。
早上开始,除了马上啃了几口饼子和凉水,这个男人跟陀螺一样,一刻也没有停歇,想到这些,南宫华松内心除了敬佩,还打心底里开始心疼这个男人。
“世子,王爷请您过去一趟。”南宫华松专注地想着,浑然没有察觉去而复返的冷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哦,好。”南宫华松急忙跟着冷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