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生气。”
景行之转过身,看向明朗转移话题说,“半月后,麒麟神族新王即位,你同我一起去吧?”
这一年里,景行之没有出去过一次,明朗自然也没有机会。
终于能出门,还是去他从来没去过的麒麟一族,明朗求之不得。
“好啊!”
突然,明朗想到一种可能,他狐疑又问:“你才刚加冠,就要你去给麒麟一族的新王送贺礼,该不会,你父王还打算给你找一个麒麟一族的公主吧?”
明朗的表情太过认真,景行之都被唬到了。
但是仔细一想,麒麟一族并没有适龄未嫁的公主,他反应过来后,又有些哭笑不得。
壮着胆子,景行之揉了揉明朗的脑袋。
怕自己忍不住越界,他几乎是碰完瞬间就收回了手。
他压下心中的忐忑,佯装镇定笑着说:“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麒麟一族并没有适龄未嫁的公主。”
明朗点头哦了一声,但是越想越觉得不简单。
“那十一二岁的呢?没到年龄也可以先定下,等她到年龄了再嫁。”
“你以为我是什么香饽饽,人人都想嫁吗?”
景行之心酸又好笑,在明朗反驳前,他理智分析道:“各族保持着微妙的和平太久,王族的婚嫁牵连甚广,我父王才定下和龙族的婚事,是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和另一族结亲的。”
说到这,明朗也懂了。
先拉拢了龙族,又拉拢麒麟一族,再加上景行之的姐姐景丹彤和穷奇一族的邛偐的婚事几乎是板上钉钉。
凤凰一族要真是这样做,无疑是在向其他神族宣战。
就算凤凰一族敢,麒麟一族也未必会配合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见明朗显然沉思,景行之干咳一声,若无其事摸了摸明朗的肩膀,“好冰,你泡了太久了。”
闻言,明朗也摸了摸自己,“还好吧,不算冰。”
“龙族送来的寒冰玉还有剩余,我让工匠结合凤血赤玉打造了一张恒温床,傍晚时分估计就送到我的寝宫了。”
明朗一喜,眼睛都亮了。
“只有一张吗?寒冰玉还有没有剩余?能不能用边角料给我也做一张?”
景行之喜欢看明朗这样看他,被明朗这样看着,他愿意把一切明朗想要的都捧着送到明朗面前。
剩余的寒冰玉也足够再做好几张床,但他存有私心,是万万不可能再单独给明朗做一张的。
“有剩余,但我无法支配。”
明朗有些泄气,但也理解,毕竟景行之只是少君,还不是神王。
况且,就算是凤凰神王,也在很多方面受着族老的限制。
一口气没叹完,他又听景行之说:“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来和我一起睡。”
明朗大喜过望,“真的可以?”
见景行之面色凝重点头,明朗不由得又想逗他,“你这是被我看光光了,所以无所畏惧了?”
景行之脸后了,明朗笑得更大声。
他坦然勾着景行之的肩膀,哥俩好说:“你没看过话本吗?好兄弟躺一张床上睡觉是很正常的,别害羞!”
景行之的的五感瞬间被放大,他心跳急促,都快蹦出来了。
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也舍不得推开,只嗯了一声。
明朗也不敢把人逗狠了,他拍了拍景行之的肩膀,笑着说:“走走走,难得空闲,带你看我在你的书房发现的好东西去。”
他说着,松开景行之,朝放着他衣物的方向游去。
他大咧咧上岸,拿着浴巾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而后便开始穿衣服。
景行之已经游到岸边,他仰头看着明朗,眼睛都看直了。
突然,明朗转过身来看他,他才反应过来,连忙移开视线。
他心中七上八下,生怕明朗看破他内心那上不得台面的心思。
明朗的确注意到景行之的怪异,他疑惑片刻,而后便看到还漂浮在水面上的裤子。
明朗不由得好笑,“这里就我们两个,你害羞什么。”
他又说:“等着,我去给你拿裤子。”
说话间,明朗也穿好了衣服。
他转身朝屋里走去,同时用神力烘干头发,而后边走边用缠在手上的发带将如瀑布般黑色浓密的长发高高束起。
明朗已经二十一岁了,但下等人族是没有资格取字带冠的。
景行之提过给明朗取字,也提过给明朗将发带换成发冠,但明朗拒绝了。
刚开始,景行之有些想不通,怕戳到明朗伤心事,他也不好直接问明朗原因。
后来,他自己说服自己,不加冠便永远是少年,不加冠便代表着不受繁复规矩的束缚。
如果可以,他希望明朗一直恣意洒脱、随心所欲、开心快活!
和明朗面对面的时候,景行之是不敢这么赤裸裸看明朗的,只有站在明朗身后时,他才能贪婪注视明朗的一举一动。
目送明朗消失在视线中,景行之才大步走出寒泉。
他一颗心悬着,犹豫着,还是拿起了明朗用过的浴巾,一点点擦拭身上的水珠。
他的动作很慢,尽管他很怕被明朗发现。
万幸,这里离他居住的正殿有些距离,等明朗拿着他的裤子来时,他已经穿上了完好的衣物,连头发都弄干整理好了。
*
景行之长身玉立,神色淡然,如天外来客般清冷威严不好亲近。
但一想到景行之严肃的外表下,不,应该说是穿戴整齐的外袍下是空的,明朗便觉得莫名滑稽好笑。
他也没忍住笑出声。
景行之被他笑得耳热,虽然没说,但也大概知道明朗是在笑什么。
他接过明朗手里的裤子,想要快点穿上。
明朗却偏不如他意。
“急什么,有的是时间,一样一样穿呗。”明朗笑着说着,先将贴身的里裤递给景行之。
景行之虽然难为情,但也只能一样一样来。
在明朗戏谑逗弄下,景行之慌乱穿上裤子和鞋子。
之后,两人去了书房。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去到书房右边偏殿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明朗拿出的‘好东西’时,景行之还是无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