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灿臣一愣,盯着眼前这碗鲜红黏稠的血液,一股腥味从鼻子里钻了进来。
“乃木若大叔,必须要喝么?”白灿臣弱弱的道,眼神里满是可怜。
溯浅从乃木若手里接过鸡血,握住白灿臣的手,柔声说道:“阿灿,来将它喝了!”
“可是,这鸡血也太腥了!”
白灿臣捏着鼻子,眉毛皱成了个川字。
“当年在太白山,你可是连野猪血都喝过的,那么腥臭你都能喝下去,如今怎么连这一碗鸡血都受不了呢?”
“啊,我真喝过野猪血?”白灿臣瞪大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不会骗我吧?”白灿臣十分警惕的盯着溯浅,怀疑的说着。
“我何时骗过你?你先将它喝了,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饴糖!”溯浅说着,另一只手伸入怀里,像是要拿出某样东西。
“好,我喝便是了!”
白灿臣捏着鼻子,一口气将那碗鸡血喝了下去。
温热黏稠的液体入喉,白灿臣不敢有片刻停留,径直咽了下去。
腥甜的味道在嘴里久久不散,白灿臣一脸嫌弃的将碗递给溯浅,而后伸手道:“我已经喝了,快把糖给我吧!”
溯浅唇角微微上扬:“忘了说了,那饴糖若是受了热便会化掉,所以不能贴身携带,眼下我身上是一块都没有的!”
白灿臣瞪大了眼,没有想到溯浅居然真的在骗自己:“阿浅你骗我?”
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白灿臣撅着小嘴,望着溯浅的眼睛里有金豆子在打转。
溯浅抿着唇,脸上是得意的笑:“我可没骗你,我真的带了,只不过我怕它化了,之前都交给珠儿带着的!”
“你!”
白灿臣气结,扬起小拳头想捶她,但右手酸麻无力,一时竟做不到。
“哼!”
她把头扭向一边,泪珠儿不争气的滚了出来。
“好了好了,阿灿别哭了,先让乃木若大叔给你解毒!”溯浅上前搂过她的肩,轻声哄道。
乃木若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她俩,手里已经挑出了几株草药。
“吱——”
木门被推开,阿言走了进来。
“舅舅,鸡心我给你取来了!”
阿言的手里拿着一个碟子,在其正中摆着一颗拇指大小的东西,正是一颗鸡心。
乃木若接过鸡心,另一只手拈着胡须:“这锦鸡乃是天下一切蜈蚣的天敌,用来解这七幻风蜈的毒最好不过!”
说罢,他又让阿言将他方才挑出来的几株药草碾碎,用药汁将鸡心涂抹了个遍。
“阿言,去看看你阿妈将银鱼做好了没!”
乃木若面前放着个碗,碗里是阿言用草药榨出来的药汁,那颗鸡心正泡在其中。
阿言闻言立即跑了出去,不久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进来了。
“鱼汤来咯!”阿言将鱼汤放在乃木若面前。
乃木若用汤勺舀了一勺汤,淋在那颗鸡心之上,鱼汤和药汁混在了一起,青白二色相互交融。
“喏,将这鸡心吃下去,连同这碗汤也喝了!”乃木若叮嘱白灿臣道。
白灿臣满脸疑惑,这解毒就这么简单?吃吃喝喝就完事了?
“乃木若大叔,这样就能解毒了吗?”
乃木若点点头:“这银鱼乃是调养身体的上品食材,你喝了汤,大可以放心的吃这鱼肉!”
白灿臣皱着眉,那鸡心本是血淋淋的透着腥气,因此她不太能接受,但从乃木若手里接过碗后却神奇的发现,那颗在汤里沉浮着的鸡心并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的腥气,反而是鱼汤的鲜香和草药的清香压过了其余的味道。
闻着鱼汤的香味,白灿臣胃口大开,当即便喝了一大口:“唔,乃木若大叔,这鱼汤真好喝,为什么一点腥味都没有?”
乃木若眯起眼笑着,没有回答,只是让她慢慢喝汤。
阿言又端了一大碗鱼汤进来:“舅舅、溯浅姐姐,你们也都喝点汤吧!”
溯浅闻着鱼汤的鲜香,食指大动,于是亲自动手盛了一碗,喝了口鱼汤,果然鲜香美味,不禁啧啧称奇。
大离朝地处西域,多沙漠草原,很少能吃到这般鲜嫩的大鱼。
乃木若微微一笑:“银鱼味道极美,但却不是它最大的特点,你们可仔细感受一番,看看你们体内破损的经脉是否得到了修复?”
白灿臣和溯浅闻言心头一动,果然发现因为使用秘法而破损的经脉竟然在悄然愈合。
“阿灿,你的毒?”溯浅眼角余光一瞥,忽然凝聚在了白灿臣身上某一处。
白灿臣一怔,低头看去,右肩那本已蔓延至锁骨的乌紫色已经退至了肩头。
“呀,看来舅舅这法子果然有用!”见到这一变化,阿言满眼的欣喜,
乃木若摸了摸下巴上浓密的胡须,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我这法子没用错,你先休息,待明日应当就能将七幻风蜈的毒全部解去了!”
“多谢乃木若大叔,多谢阿言姑娘!”溯浅和白灿臣十分感激的对二人道谢。
“你们先歇息吧,溯浅姐姐,过两日我带你们去圣山,那里的圣水能够帮你们将亏损的身体修补回来!”说着阿言和乃木若便离开了木屋。
待他们都出去后,溯浅这才仔细查看着白灿臣身上的毒素,见到那块乌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这才松了口气。
“你我竟然能遇到阿言姑娘和乃木若大叔,看来天意不肯让你我就这么死去!”
“若果真是天意,你我就不该遭这份罪!”白灿臣撅着嘴说道,先前她几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如今却在这个不知名的村寨遇到了转机。
“早些休息吧,明日你身体里的毒应当能全部清掉了!”溯浅翻身上床,侧着脸凝视着白灿臣。
白灿臣双颊染上绯红:“你看着我做什么?”
溯浅认真的说道:“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从我南下来寻你到如今,让我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我好怕明天一早醒来你就不在了!”
白灿臣心里一暖,想要握住溯浅的手,溯浅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其往身前一带,白灿臣便紧贴在溯浅胸口,两团傲岸将她捂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唔!”白灿臣扬起脸,正迎上溯浅似水的双眸:“我怕我没被毒死,先被你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