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树林,枝叶扭动着身姿向她招手。
溯浅穿着一身劲装,骑在一个少年身上。
少年白净的脸庞被草叶划出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说了别打脸你还打?”
少年一脸的愤怒,左眼已经成了青紫色的一圈。
“谁让你叫我小野猪来着!”
溯浅轻哼道,这个小子真不听话,按照部族里的规矩,不听话的小子就要用拳头打到他服为止。
“你?”
“我什么我?”
溯浅轻蔑的笑着,食指在他脸上画了一个圈:“只要你说一声‘服了哥哥了’,我就放了你!”
“士可杀不可辱!”
少年脸涨的通红,羞愤的叫道。
“你算什么‘士’?你连男人都不算!”
溯浅毫不客气的讥讽,小屁孩,跟姐姐装什么呢?
少年气的说不出话来,突然暴起,挣脱溯浅的压制,双腿一蹬便翻身坐了起来。
“你?”
溯浅没想到他突然挣脱了,一时间猝不及防被他掀倒在地。
局势瞬间翻转,少年将她压在身下,张开嘴便咬了下去。
溯浅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你属狗的啊?”
左肩传来一阵剧痛……
……
溯浅从梦中惊醒,一把捂住左肩。
“公主!”
一旁的侍女见她坐起,立即上前伺候她起床。
溯浅却一把将她推开:“珠儿!”
听见公主的呼唤,一个侍女连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公主,奴婢在。”
珠儿向她行礼。
溯浅挥挥手,摒退了其他人。
“有消息了吗?”
“回禀公主,南朝的探子传来消息,白将军船过泗水时不慎落水,尚未找到尸骨。白府已经为其立了衣冠冢,南朝皇帝追赠他为太子太傅、安国公,谥武襄。”
珠儿将自己收到的消息简单的报给公主。
“哼,尸体都没找到就这么草草结案了,这样的南朝吃枣药丸!”
溯浅有些生气。
“还有什么,一并说来!”
“是!”珠儿想了想,又补充道:“南朝皇帝下了圣旨,似乎是要迎娶白府的嫡女为后!”
“白府的嫡女?”
溯浅一愣,白府哪来的嫡女?
“回禀公主,据白府老夫人所说,白氏女是白将军的胞妹,从小养在深闺,不为人知。”
溯浅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
“是!”
……
临安,白府。
白灿臣最终还是让门房将李文忠带进了大堂。
她喜爱简约的风格,因此身上并未着太过艳丽的服饰。
李文忠进了大堂,一眼便看见了一身素白的白灿臣。
李文忠怔怔的看着白灿臣,好半天才在她十分不爽的目光中挪开了视线。
“在下李文忠,见过白姑娘!”
“李公子,我们以前认识吗?天色已晚,公子不回太学,却来我府上,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白灿臣让挽袂上了茶,一手端着茶碗,轻轻的用碗盖撇去浮沫。
李文忠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
酝酿了好半天,他才说道:“在下听说,白姑娘上书自请为亡兄守丧,不知可有此事?”
白灿臣点点头,红唇在茶碗上抿了一口。
“李公子来找我就为了此事?”
“白姑娘正值妙龄,却甘愿为亡兄守丧,足见孝悌之义!白姑娘当为我等学子的楷模……”
“李公子若是只为了说些奉承话,那小女子便不留贵客了!挽袂,送客!”
白灿臣站起身便要回后院。
全是废话!
李文忠急了:“白姑娘留步,我听说官家下诏夺情,要姑娘嫁入皇家,不知可有此事?”
白灿臣停下了步伐,转过身来。
“官家的旨意下午才到,公子身处太学,这么快便知道了么?”
“姑娘有所不知,我太学生人人积极问政,官家但有旨意,我太学学子必定第一时间知晓!”李文忠十分自信的说道。
emmm,这帮太学学生有点东西,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听官家的事情,官家居然还能容得下他们?看来太学清议能够影响朝堂并非虚言,就是不知道这帮太学生愿不愿意帮自己说话?
“哦?是小女子小觑了公子,不知太学如何看待此事?”
白灿臣不动声色,想要知晓太学生的态度。
李文忠讷讷的说道:“在下自然是反对官家这夺情诏的!守丧乃是人之常伦,况且姑娘并非朝中官员,于情于理,都是官家有错!”
白灿臣浅浅一笑:“李公子果真如此认为?却不知道其他太学生是否也如李公子一般想法?”
李文忠见她笑了,如同春冻初解,心头比抹了蜜还甜。
白姑娘果然是不想嫁的!
他十分兴奋的想到,于是十分大胆的说道:“白姑娘大可放心,在下在太学之中还算说得上话,待我回去与诸生商议,必定向官家施压,请他撤回夺情诏!”
白灿臣大感意外,这人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李公子,事关天家颜面,李公子就如此笃定官家一定会让步?”
虽然书上说太学清议能够左右朝政,但白灿臣毕竟是21世纪受过社会毒打的卑微社畜,哪里相信肉食者会这么容易妥协。
“白姑娘有所不知,我大胤向来敬重士大夫,我太学生更是与朝中相公们关系匪浅,是以太学的意见官家一定会听的!”
李文忠信心十足!
“既然李公子如此说,小女子就放心了。天色已晚,我父兄皆不在,府中不便留客……”
“哦!是在下唐突了!”
李文忠一拍脑袋,我大意了,白姑娘云英未嫁,自己大晚上还在人家府上,传出去对白姑娘的名声可不好。
“在下便告辞了!”
“李公子慢走,管家,替我送客!”
白灿臣面带微笑。
李文忠转身走出了白府,心中想的却是:白姑娘她对我笑了!
……
“公主,热水已经备好,请公主沐浴!”
珠儿向溯浅躬身说道。
溯浅点点头,便走进浴室。
浴池中已经倒满了热水,热水氤氲,几个侍女撒上了花瓣,花香借着热气充斥了整个浴室。
溯浅站在边上,张开了双手。
珠儿为她解开衣带,随后层层衣衫委地。
入水声响起,溯浅整个人泡在了浴池中。
水汽缭绕,伴着花瓣的香味,溯浅却突然想起了之前的梦,身体的某个部位还在隐隐作痛,不禁面色潮红。
珠儿细心地为她擦拭着身子,溯浅却突然说道:“你们都出去!”
“是!”
珠儿与几名侍女纷纷退出了浴室。
溯浅轻轻抚摸着左肩,纤细柔软的手指摸到了光滑细腻的皮肤上一些深浅不一的痕迹,眉头微微一皱。
那是某个属狗的留下的咬痕。
“哼!狗东西,都死了还来让我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