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姐姐身上穿的衣服倒是一股薄荷味,闻起来煞是清新。用的是什么熏香?”
青梅咯咯一笑,“哪里就用熏香了,就是咱们院子里发的薄荷樟脑丸,不过是因着我喜欢着薄荷味,多放了一些樟脑丸子。”
春露也开口问了,“薄荷味的樟脑丸子?咱们在外院的时候可没有领过往樟脑丸里加薄荷的。
院子里什么时候会发?我姐姐也喜欢这个味道,到时候都与了她去。”
她这话一出口,刚刚还一群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们瞬间安静了。相互打起了眼色来。
春露只当作不知,“除了有薄荷味的,还有其他味道的吗?我倒是喜欢茉莉花,会不会樟脑丸里也加一些花香味的?”
青梅狠狠的刮了一眼春兰,不等她开口,春兰就慌慌忙忙的站起来,
“发了的,发了的,只不过我前几天忙,还未把这个拿过去给你们?”
说完又觉得尴尬不忿,小声嘀咕,“不过是几个薄荷丸子,至于吗?”
“等会儿做完绢花就去我屋里拿,我把我的那一份也给你们!”
端的是一副阴阳怪气,这春露两姐妹可就不高兴了,你还有脸发火了?凭什么!
春朝不冷不淡回道,“确实,不过是几个樟脑丸子罢了,姐姐要是喜欢就领着吧,往后咱们的丸子份例,都由姐姐领,都与了你!”
听了这话,春雨旁边几个小丫头忍不住嗤嗤的笑了出来。春露也拿帕子捂了嘴。
真是不嫌丢人的,在这种小事上拿捏人。
看见众人眼里的轻蔑,春兰一时失了智。
站起来就要喝骂,“一群眼皮子浅的小蹄子,笑什么笑,不过是一点小事,我忘了!”
青梅哪里容得下她在这耀武扬威,一个冷眼瞪过去,春兰就销声匿迹了。
“既喜欢这个味道,你二人等会儿过来,我房里正好还有一大包,上次没发下去的。”
春朝春露两人赶紧谢过青梅姐姐。之后,众人岔过话题,又接着乐乐呵呵的做绢花。
王妍做的主要是红色的,做好后还和春雨他们互相交换,换了好几种不同的颜色。
这件事一出,院子里的的大小丫头都明了这两姐妹是个混不吝的主,不能轻易的上前招惹。
春朝春露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笑意盈盈的帮着众人裁剪递珠。
………………
二月赏花宴,安伯府递了帖子过来,不只给侯夫人下了帖子,也给二房太太了一张。
郑氏觉得奇怪,这个赏花宴就是相亲宴,何故给她单独递一张。
她可不认为安伯府能看得上他家这几个庶出的女儿。
别说是庶女了,就是嫡女人家也估计看不上,侯府二爷既无官爵,又无贤名。
人家就算是家里的庶子,选正妻也会选一个娘家有官职在身的,犯不着跟他家这样的闲云野鹤结亲。
可心里到底抱了几分期许,万一呢?
家里这几个姑娘,大姑娘和二姑娘今年都十五六了,也到了年龄。
便满心欢喜得上了轿子,到了傍晚,又怒气冲冲的回来,听说是砸了屋里的一套碗碟。
大姑娘二姑娘也都阖了声,嘴巴闭的紧紧的。回府就进屋回院子,俱是让人打听不出来一点消息。
侯夫人也不吭声,老夫人问话只作不知。问二夫人,二夫人笑的眉眼弯弯,
“这是哪个不长嘴眼的小蹄子到了老太太这里嚼舌头?不过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套茶碗,就值当来扰了老太太。
这般胡说八道,看儿媳不打他们几板子!”
老太太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行了行了,你也别吓唬他们。是不是跟霆哥结亲有关?”
二太太摆的一副好态度,嘴上就是不提,不答应这回事,
“缘何有这种说法?霆哥儿结亲且等他秋闱过了吧。”
做完还颇为叹惜的叹了口气,“咱们家霆哥儿自是才学相貌样样俱全的,可是现在说亲却不是个好时机了。”
老太太一听,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没个好家世,说是和侯府没分家,可内里怎样大家都能看得清楚。
又是个庶子,自己不挣上一两分的前程来,哪个能看得起?
二太太插科打诨,愣是叫老太太摸不着一点头脑,还在这里老太太这蹭了一顿饭才回去。
到了自家院里,刚进了屋,便落了笑脸。叫了身边的老嬷嬷过来,“去查,看是哪个背主的东西到处嚼舌根!”
又是满心的火气,这么冷的天,连灌了两杯凉茶。
耳边似是又响起赴宴时,安伯府大夫人拉过她低声说的话,
真可谓是句句珠玑,含笑带讽,一句句的刺人心窝,
“这结亲结的是两性之好,像咱们有女儿的人家选夫婿,人品端方是头等重要的。
便是选一个寒门贵子也是上上之策,只要人知礼识理。
我听说有那富家少爷端是干那等不要脸的事?又是调戏丫头,又想贴上大家小姐。
既如此,何不大大方方做个上门女婿?那也是让人看得起的。最起码坦荡。
私下想去挑唆人家女儿不认家,这种放浪行径,要不是给他们世家留面子,我们老爷可是要上门打死他的!”
二夫人刚开始听的云山雾罩的,可人家越说越明白,她也就反应过来了。
在宴席上不好发作,等到回来了解完之后,只恨不能把顾霆打死!
却原来是正月走百病的时候,两家遇上了,这个无礼放浪的货!
竟然当着自家几个妹妹和人家家仆的面,神色暧昧的给安伯府三小姐了一盏花灯。
许韶清回家后就含羞待怯的对自家娘亲说了不少侯府二房的好话。
身边的佣人也不敢隐瞒实打实的告诉了安伯府大夫人那天的情形。
而且二老爷也不是个什么知理的东西,竟然邀了人家许韶清的爹去吃酒,大咧咧的说了想娶人家三小姐的事。
这种不要脸,私下自家来说媒的情形,在这个时代是极其不尊重人的。
人家老子当时脸就黑了,顾忌着侯爷和自家女儿的名声。才没有把他脸砸个稀巴烂。
所以才有了后来下帖子把二房夫人请去好一通奚落的事情。
就说这个事情,二夫人是毫不知情的受了气但是还得帮着这一群不要脸的捂着。倒也不是冲着他们。
真传出去个一丝半毫的,安伯府可不是吃素的。